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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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做了一个梦。
他醒来的时候，天边还是灰色的。
骸坐起身来，手摸索着在睡觉之前放在床头柜上的烟。
‘嗒’的一声，骸愣了愣，他低头看到火机似乎掉下去了。手中还抓着那一包烟。他有些烦躁，将烟又放回原处，靠着床头，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的闪烁的霓虹。
好像忘记了什么一样呢。这个世界空洞的可怕。
骸晃晃头，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熟练的给屏幕解了锁。手机的灯光亮起来的时候，骸闭了闭眼睛。过了一会他才适应了光线。
啊，已经四点了呢，早上了呢。
这样想着，他轻轻起身打算去浴室冲个澡。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苍白细腻的肌肤。靛蓝色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骸随手从地上捡起浴袍，披上。
异色的眸子扫过地上凌乱的衣物，心情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和记忆里的东西有什么不一样啊。
床上的人大概被吵醒，于是揉揉眼睛，一双狭长的丹凤眼还有些迷蒙。
“吵醒你了吗？”骸也听到了背后的声音，他微微侧头，声音低沉而温柔。
床上的人顿了一会，迷蒙的眼神在听到骸说话之后，变得有些怪异。
“我要回去了。”那人的声音清冷。
不对……
骸突然间的有些头疼。
和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不同。
可是……又是什么记忆？
云雀看着床前按着太阳穴的骸，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样，他朝着骸伸出手：“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手也还未触及对方的肩膀，喉间一把三叉戟泛着银色的光，折射出云雀有些僵硬的表情。
昏暗的视野里，云雀看到那个男人挣扎的面容。
他浅浅叹出一口气，拨开抵在喉间生疼的武器：“小婴儿说要你去荷兰那边，确认一下账目。机票在桌上，七点的飞机。”
说完，云雀无视那个人，捡起地上的衣物。
他裸露的皮肤上，有一些浅浅的疤痕，零零碎碎，隐隐约约。
骸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解自己刚才的举动。只是下意识的做出了那种举动。
他看向云雀，大胆的注视着他的裸体。
完美的身体，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每一块肌肉都隐藏着强大的爆发力。这大概要归功于他平日里的咬杀行为吧。
“我们在一起大概五年了吧。我不记得你身上有过这些伤痕啊。”骸皱着眉，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唯一有一点，他是清楚的。
记忆中那具身体，柔柔弱弱，但是并没有这样的伤痕。只有胸口处，那里才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骸开始质疑起来，他一把抓过刚刚穿起裤子的云雀，想好好看看那道伤疤。
胸口是光洁的，摸上去滑滑的，手感很好。根本不像是有过伤痕的样子。
骸没有注意到云雀在听到自己说那句话的时候的震惊。云雀的睫毛微微的有些颤抖，他看着那个观察自己胸口的男人。
那个人皱起的眉头那么深。云雀低眸陷入某种记忆的漩涡。
很久很久之后，云雀甩开了他的手，欲盖弥彰似的说：“你记错了。”
而骸他发现，似乎这几年的记忆，都是错觉。
凌乱而不堪。
他再一次回想到那个黑暗的梦中。
他听到有人在呢喃着他的名字。
一边，又一遍。
不知疲倦。
彭格列十代去世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骸刚刚到荷兰。
他有些不解。
彭格列去世，那么阿尔巴克雷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到荷兰？如果追寻一下具体时间的话，那么彭格列死亡的准确时间应该是在三天前的傍晚。
骸皱着眉，看着驻荷兰的彭格列支部的下属们惶恐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
彭格列？
骸心里隐隐有些疼痛。
他，死了吗？
那个温柔的，看似懦弱实则强大的男人。他死了？
开玩笑的吧。
真是的……这消息一点都不好笑啊。
遣退那些碍眼的人。骸站在窗前，手抵着额头。
啊，有点饿了呢。
骸想起来，似乎从早上开始自己就没有吃过东西。胃里空空的。
那一天傍晚霞光满天，那快要落下去的太阳把周边的云彩都染成浓稠而厚重的红色，而云霞漂浮间能看到那或隐或现的圆日，自己本身染不上半点鲜红，就那么明晃晃、亮堂堂，似有不舍般地，挂在西边的天上。
骸突然僵直了身体。
等等。
三天前的傍晚，我在做什么？
骸问着自己。好像自己的记忆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吞噬了一部分时间。
那天陪同彭格列去菲丽安罗科家族谈判。
谈判达成了一致，菲丽安罗科家族于彭格列签订贸易上的来往合约。
然后是和彭格列一起乘飞机回了一趟日本。他们去并盛中学那条街的街角吃了一顿晚餐。晚餐是彭格列喜欢的和食。其间，还有漂亮的女士向他们搭讪。那个时候，他还嘲笑彭格列脸红的样子。
再然后就是回到总部看到云雀。因为一言不合，和云雀大打出手。还被彭格列差点冰冻起来丢出去。
可是……之后呢？
之后的记忆呢？
骸一脸惊慌。
有哪里不对？到底有哪里不对？
是了……想起来了。
那些有关彭格列的记忆啊，少之又少。零零碎碎的片段构成了如今能够回忆他的东西。从黑曜战，指环战，未来战……那些记忆清晰的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
那么这些年来的记忆呢？
骸开始自我安慰起来。
很正常啊，彭格列是黑手党，是自己最痛恨的黑手党啊。记不清楚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骸他大概忽视了一点。
彭格列死了，他可以离开彭格列家族了。可是从他得到消息到现在。彭格列雾守六道骸还是雾守。他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冲动。
骸掏出一支烟，动作优雅的打着火机，在火光的衬托下，我们可以看到骸脸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种表情。
那种表情叫做——悲痛。
窗外开始下起小雨，敲打在玻璃上，细细碎碎，响成一片。
六道骸闭上眼睛。
“骸。”
梦中的低喃再一次响起来。
温柔的，眷恋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