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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馒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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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姐弟俩就赶紧上路进了辽城。
半路上向一位老人家打听满月楼的确切位置,直把老人家吓得连连摇头:“那地方可去不得,那里面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我看你们两位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别去那个地方触霉头啦!还是早点回家去吧。”说完就作势要走。
毓谨连忙拉住老人家:“老伯,我们有非去满月楼不可的理由,您就发发善心告诉我们吧!”
栀谨在一旁连声附和:“是啊,老伯,你就帮帮我们吧!”
老人家被缠得实在无法,只得说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只是到时候若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可怨不了人。”
“不妨事的,老伯,你就尽管说吧。”栀谨忙缕清责任。
“那我可就说啦!你们进城以后只管往西走,穿过一片小树林,就会看到一座单独的楼,高七层,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就是啦!那地方荒僻的很,不会找错的。”老人家顿了顿,终是不忍地说道:“孩子,天大的事也没有自个儿的命重要啊,你们也别嫌我老头子多嘴,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去那个地方了。”
“老伯,谢谢您,我们自己会小心的。”袁栀谨姐弟俩异常感动,自从父母过世后,还从没有人这么关心过他们,话里不觉带上了哭腔。
辞别老人家以后,姐弟俩就一路往城西走去。
走了没多久,一场大雨瓢泼而下,顿时将两人淋成了个落汤鸡。
“毓谨,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待雨停了再做打算。”
“嗯,姐。你看,那边有个凉亭!”毓谨激动地指着左前方嚷嚷开了。
栀谨忙转头看去,可不是嘛,前边一片空旷,别说树了,就连草也没有几棵,却突兀地杵着一座孤零零的亭子,栀谨心下有异,奈何雨势实在太大,只得随着弟弟奔进亭中避雨。
待进了亭子,姐弟俩才发现亭中已经有人了。栀谨仔细一瞧,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亭中之人正是昨日当街卖艺的那个曲姓男子。
栀谨不欲多事,遂拿出护在怀里尚未淋湿的馒头递给毓谨:“吃吧,趁着雨大,我们抓紧时间休息。”毓谨应了一声“姐,你也吃。”就自顾安静地啃起了馒头。
“咳咳。”曲姓男子清了清嗓子,走到栀谨面前,抱了抱拳,说道:“这位姑娘,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如此雨天,我们碰巧在此处相遇,还真是缘分匪浅啊!”说完停下来看了看栀谨的脸色,又瞄了瞄栀谨手中的馒头,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
栀谨会意,又拿出一个馒头递给了他:“吃吧。”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哪!”曲姓男子胡乱吞了一个馒头:“姑娘,在下姓曲,单名一个秀字。这是我的佩刀‘重影’,这是我的毛驴‘毛球’,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这自称曲秀的男子还真是有够“热情欢快”的啊,人家还没问,他就主动地自报家门,还连随身佩刀及坐骑都介绍了一遍。
栀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昨日离的远了,只看到他那把刀的刀身镏了金边,今日近距离地看过去,才发现“重影”的刀把上竟然雕了一株盛开的梅花,“这般花哨的刀不知实不实用?”栀谨在心里默默想道。
“姑娘,敢问姑娘芳名?”曲秀见栀谨不答,再次开口问道。
这边栀谨还没来得及回答,毓谨已经坐不住了:“你问这么多干嘛?”语气之不善一听即了。
“毓谨,姐姐平时怎么跟你说的?待人要有礼貌!”
“这位小兄弟,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恩人的名字以便日后能够报答这一饭之恩。”曲秀好脾气地解释道。
“曲公子,只是一个馒头而而已,何来一饭之恩哪?更谈不上报答了,小女子名唤袁栀谨,这是家弟袁毓谨,毓谨年纪还小,说话多有冒犯,还望曲公子不要跟他计较。”栀谨浅浅地福了福身。
“哪里哪里,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说完意味深长地瞟了眼毓谨,毓谨当即就要再与他理论,被栀谨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此处偏僻荒凉,不知姑娘与令弟来此有何要事啊?”曲秀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样。
“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详细说与公子听吧。不知曲公子你又为何到此,还变成了如今这副落魄样。”栀谨打量了下曲秀一身的破衣烂衫:“恕我冒昧地问一句,公子昨日当街卖艺不是赚到钱了嘛,怎的今日装扮比昨日还要落魄,是要扮演乞丐吗?”
“原来昨日姑娘也在人群中啊,怪不得秀觉得姑娘有点眼熟呢!”不顾栀谨话里的揶揄,曲秀撩了一下垂到胸前的头发,他做这个动作本该是潇洒至极的,但配上他如今这身破衣烂衫,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曲秀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放下手尴尬地笑了笑:“昨日是得了几个钱,可我在找客栈的路上看到一位老婆婆那么大年纪了无家可归,就把钱都给她了。为了找个地方睡觉,就把本来那件衣裳当了。”
见他说的那么自然,栀谨心里一动,脱口问道:“你经常干这种事吗?”
曲秀被她这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什么?”
栀谨自觉失言,忙解释道:“我是问你经常干这种帮人的事吗?”
“是啊,怎么了?我出庄以来,先是看到一位姑娘卖身筹钱为父看病,我就把钱给她了;然后又看到一个赌鬼想把女儿卖到青楼里还赌债,我就帮他还了;还有啊,一位书生进京赶考,盘缠不够,我就……”
话还未说完,就被毓谨急急忙忙地打断了:“你出门身上带了多少钱啊?”
“一万两吧。”说的轻描淡写。
“你全都散掉啦?”毓谨再问。
“是啊,怎么啦?”一脸茫然。
“没什么,我在想你肯定是脑子有问题,整个一傻缺!”毓谨不屑地撇撇嘴。
“毓谨!”栀谨忙出声唤道:“曲公子,对不起啊,小孩子不懂事。”
“我14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毓谨叫了起来。
“大人谁说的出来这种话?”曲秀瞟了眼毓谨,又转向栀谨笑道:“袁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你说是吧,小孩子子子?”曲秀故意拖长了音调看向毓谨。
“说了我不是小孩子!”毓谨气得不轻,又开始大叫,两人一同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