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彼方不可及往》夏尔卿颜

9、陌上采茶人

　　树叶的奚簌声掩盖了白羚的行踪，黑色风衣与夜色融合在一起，墨发在夜风中凌舞。树林，小木屋，军火，生死，看似没有丝毫联系的字眼，成为了主宰白羚命数的关键。
　　树从掩映下，白羚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果然，在一片白杨林中，白羚发现了一点火光，隐隐有香烟的味道。
　　“正宗AK-47，五十支，价钱不贵，但是必须保密，沈氏财团盯着这块肥肉已经很久了。”沈氏财团？凯撒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个信息，而且，最近频频出现的与沈家有关系的事件，似乎太多了。
　　远处有金属摩擦树叶的声音，能听出是枪支上膛，没有错，美式AK-47，标准子弹，状态良好，射程两百四十米。白羚静静听着，军火被转移到车上了，看来，实际已经成熟。不能责怪她懒，一箱几百公斤重的军火，她是无论如何也挪不到木屋里的。
　　陶瓷散射枪被绑在小腿上，经过静音处理，即便开枪，也不会引起骚乱。子弹会在发射十分钟后自动溶解，甚至最专业的法医也无法检测出来。
　　司机正准备发动汽车，脑后便被一把枪抵住，冰冷的枪口代表着枪主人的不留情面。车下的两个人已经被击昏，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快开车，不许回头。”白羚压低了声音，却忽然从倒车镜看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下意识的扣动扳机，持枪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反关节的一击，手枪立刻脱手，疼的钻心。
　　“白小姐，我们等你很久了。”一个空洞的声音传来，太阳穴上的冰寒感觉，很明显，是一把上了膛的枪。白羚稍稍镇定了一下，立刻反肘后击，但比她更快的，一双手飞速如电，几乎是在无意中紧锁她的手腕。
　　“白羚，好久不见了。”
　　什么？白羚一惊，倒车镜中的面孔很是熟悉，竟然是曾经教自己搏击擒拿的人，亚瑟。为什么，他不是凯撒的手下吗？为什么会为难自己？亚瑟慢慢贴近白羚耳边，带着浓重雪茄味道的气息喷吐在她颈上。
　　“不明所以了，对吗？”亚瑟声音低沉，似带着嘲弄。白羚偏过头。“所以才说，你傻的可爱，从一开始就是。傻丫头，为什么要效忠于凯撒？你真的以为，他在帮你？告诉你，凯撒，不是你能理解的人，他喜欢悲剧，从一开始，你，就成为他一手策划的戏中人。”
　　亚瑟的手滑至白羚膝上，只听一声轻响，又一把手枪落地，之后，脖子上的项链摄像头，食指上的戒指炸弹，口袋里的口红麻醉弹，右手小拇指上的剧毒甲油。仿佛比白羚自己还要熟悉的卸下她身上所有的武器，再一件一件丢掉。
　　“啊，还有这个！”亚瑟轻笑着，取下了白羚风衣口袋外端的一点透明线头，轻轻牵拉，一条细亮的鱼线飘落在地。“零点五毫米超拉力鱼线，”他轻松的说，“保证把人活活勒死都不会断线。白羚，你真是我的好徒弟，我教给你的东西，你运用得很纯熟。”说罢，随手一扬，白羚倒在车下，浑身无力。亚瑟这家伙，竟然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对她下了药！
　　“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哈姆雷特》，《李尔王》，《奥赛罗》还是《麦克佩斯》，你最喜欢哪一个？不过，也无所谓了，凯撒设定的舞台，你是新的主角。这么说你可能不明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从你十岁起，凯撒就已经休息到你了。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亚瑟拎起白羚的衣领，她被迫靠在树上，呼吸困难，头脑却异常灵敏的旋转思考。十年前，妈妈死了，那么，妈妈的死，和凯撒有什么联系？
　　这么想着，一把瑞士军刀隔着风衣刺在白羚左腹，并不用力，仅是能感到它的存在。“十年前，就是这把刀，结束了你母亲的性命。说来真是可惜，那么美的人，要不是因为你该死的父亲，她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是你。。。”白羚几乎无法呼吸，亚瑟，高个子的男人，杀害母亲的凶手！艰难的调动身体，也在同时感觉到了无力。亚瑟笑了起来。
　　“愤怒吗？绝望吗？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是不是，凯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