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彼方不可及往》夏尔卿颜

17、相对两无言

　　“羚，能出去吗？”沈曜低声问着，白羚点点头。如果可以吸引凯撒的注意，就可以从花园边的长廊跑出去，警局就在庄园以东二百米的地方，半分钟就可以跑到。可问题是，由谁来引开他，凯撒手上有枪，留下的人毫无疑问性命堪忧。
　　“我留下，你去报警，他未必会对我下手。”沈曜紧盯着凯撒，凯撒有本事追到这里，就一定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羚，”凯撒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羚，将枪倒转，“我们之间，一直都是命令和服从吧，这次也一样”。只要你离开，我保证不为难曜儿。
　　白羚沉默了，自己从不打无把握之战，这一次却有些山穷水尽的意味。接过凯撒手中的枪，微妙的重量让她意识到枪中有两发子弹。或许自己的机会就在这两发子弹中。
　　“羚！”沈曜唤着，要她放弃自己的生命，他怎么肯。白羚勉强整理出一个轻松的笑容。“曜，不用担心哦，我可是一只死不了的猫，我有九条命的。”故作轻松的语气，在这样生死抉择的时期更加凸显出悲凉的意味。
　　白羚，是猫，猫有九条命。
　　只有，一颗心。
　　“其实，我从小就胆子小，是个爱哭鬼。可是，人就是这样，越是害怕什么，就越会经历什么。我怕黑，可是从自己成为孤儿那天起，就再也没有真正出现在阳光下。我怕疼，却受了那么多伤，身心早就体无完肤。我怕孤独，五年来，自己何曾有过一个依靠并肩的人。我怕死，可是，现在，只能心甘情愿的接受。”
　　“在这里和你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我重新考虑了自己的生死，却得不出结果。我想，就算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如果可以为了最爱的人而死，也是我最大的幸福。”
　　白羚将□□保险拉开，子弹稳稳上膛，举过头顶。“凯撒，但愿你不要食言，放了沈曜。我罪孽深重，死得其所。我相信，想你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与冰寒枪械对应的，是沈曜为她戴上的蔷薇。
　　枪声响起，格外响亮，白羚向沈曜倒去，与此同时，他们头顶的水晶吊灯突然掉了下来，尖锐的碎裂声伴着水晶碎片密集的落了一地。
　　“羚，这个臭丫头！”凯撒咒骂着爬起来，白羚和沈曜早已跑开，手枪丢在地上。凯撒拾起枪，踉跄着去追。
　　穿过阳台，两人正准备从车库的地下门逃离，正在此时，白羚忽然感到小腹剧烈疼痛起来。忍痛慢慢爬上换气窗的窗口，脚便被人紧紧抓住，用力一拉，白羚不由自主的倒在地板上。
　　“就知道你会玩花样，这次，可不会再便宜你了！”凯撒狞笑，枪口用力抬起白羚的下巴。“羚，你曾是我的骄傲。可是，背叛主人的宠物不能存活。一个杀手，年龄不会让她衰老，可是，如果她的眼睛里再没有杀戮，她就真的老了。衰老的杀手，只有死路一条。”
　　凯撒正要说什么，沈曜忽然从通风口跳了下来，和凯撒扭成一团。白羚脱困，艰难的站起身来，却听到沈曜低低的痛呼，枪体重重击在他的头侧，沈曜一阵头晕，有血从脸颊的伤口淌下。
　　“耳钻不见了。”凯撒低声说着，“瑞士银行的钥匙，在哪里？告诉我！”面对凯撒的威逼，沈曜笑了，温润的声音苍凉空荡。
　　“耳钻，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死也不能给你。你不爱他，你在乎的，只有她的财产。我怎么可能把妈妈的血汗交给你！”
　　“臭小子，去见你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