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无情》离妖*不弃

5、变故

　　那个叫做东方紫的男子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清幽谷，这是清灵告诉我的，我那时正坐在梳妆台前，清灵给我梳头。
　　昨天，在我苦苦哀求下，姥姥仍然不愿意告诉我关于我爹娘的事情，姥姥只最后说：“烟月，你要记住，世间，最苦的是情，姥姥不想你卷入复杂的是非。”她用力地握住我的手：“烟月，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不要恨任何人，恨，是最不可有的情……”然后云姨过来扶我的手，示意我回房。
　　出了房门，我听见了姥姥压抑着的，泣不成声的哭泣，我潸然泪下。
　　……
　　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叫我今天心神如何安定？我忽然觉得好累，好累。似乎关于我爹娘以及我身世，总是那么的神秘，姥姥总是会因为我的询问而不开心。
　　清灵出了门，我抬起手轻轻地摸到了镜子，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再在镜子前看过自己？我，看不见世间的种种，是否就，不会再被情所扰？那似乎是姥姥最不愿意看见的。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却想要去知道的事情一下子全部涌上脑海，随着镜子冰凉的触感，流入了身体的深处……
　　“啊！”清灵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连忙站起身摸索着走出房间，朝着清灵出声的地方走去。
　　不出几步，就听见清灵往我这走来的脚步声，伴随着她不甚惶恐支离破碎的语言：“小姐！小姐！姥姥她……”
　　一种不祥的预感，我感觉到清灵从没有过的恐惧，于是，我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姥姥她……姥姥她和云姨都躺在屋子的地上……”清灵一下子就哭了，她的泪，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感觉到我的脑中一片混乱，随之而来的晕眩，让我几乎站不稳，清灵用尽力气地扶住我，哭着说：“小姐，你快去看看吧，你快去啊，也许……也许还有救……”
　　我仿佛一下子清醒了，挣脱开清灵的手，飞快地向姥姥的房间跑去。慌乱中，我撞伤了胳膊，也撞痛了腿，身后，清灵的呼唤不断传来，可是，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然后，就撞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我推开那人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混乱间竟忘记了除了我们之外，东方紫也在清幽谷……
　　清灵赶上了我，她喘气的声音在到我身边的一刹那停止了一下，但是很快的，她拉着我的手，又往姥姥的房间赶去。
　　推开了门，清灵的脸转到我这边，埋进我的怀抱。我颤抖地走进去，房间里不寻常的沉寂让我害怕。
　　“清灵，快告诉我房间的情况……”我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道。
　　“……”清灵停了很久，才缓缓地说：“姥姥……和云姨，都躺在地上……他们，不动了……”清灵的声音也在颤抖，她比我更害怕，我知道，因为，视觉上，她比我看到的要多。
　　我安慰着清灵：“清灵不怕，来，先把姥姥的手给我。”清灵埋在我胸前的头还是没有抬起。“清灵……”我再次轻声劝她，我一定要把脉，否则，怎么救姥姥和云姨？
　　忽然，我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可是，我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曾经听到……
　　那人将姥姥的手放在了我的手上，姥姥那粗糙的手冰冷的，我颤抖着，紧紧地握住，然后，用指头感觉她的手腕的脉搏。
　　没脉搏了……死亡两个时辰以上，我的心，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我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姥姥她……死了……”我无力地说道，泪，顺着脸落下……清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过来抱住我，轻轻地哭泣。
　　“你姥姥的胸口有一把匕首，在心脏处，恐怕是致命伤。”那个人的声音一响起，我立刻警觉起来，东方紫，是他，可是刚才，我却没有感觉出他来……
　　“不对。”我摇了摇头：“匕首是姥姥死后才有人捅的，之前姥姥已经中毒身亡了……”我说不下去了，无力地垂下头去。
　　东方紫似乎很惊讶地说：“你居然可以知道她中毒了……”
　　我依然沉浸在无尽的混乱与悲伤之中，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对了！云姨……还有云姨……”我恍然想起还有云姨，慌乱中想站起身去摸云姨的脉搏。一个重心不稳，我的身子向旁边倾倒过去，可是，我没有摔倒，而是，落在了东方紫的怀抱里，他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要去了，和你姥姥的状况一样……”
　　是的，我是个瞎子，我看不见，可是我想象的到，我一下子崩溃了，在东方紫的怀抱里泣不成声，到底是谁，与姥姥有如此深仇大恨，先用毒，而后用匕首，惟恐姥姥被救活？连云姨也不放过！
　　我要坚强，对，我要坚强。我擦干了泪，对清灵说：“我们应该先安葬姥姥。”
　　“是，小姐。”清灵哽咽着说。
　　忽然，东方紫拉住了我的手：“小姐，你姥姥我可以帮你好好安葬，只要你能救我大娘。”态度很是诚恳。
　　我忽然想起昨日他说起他大娘病重，而且，姥姥也答应了为他大娘医治。
　　“好，我随你去。”我沙哑着喉咙，稳定了下情绪。
　　“那你是否要等你姥姥下葬了……”他又说。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你放心，医者父母心，我自会为姥姥守孝，但是现在，还是先去看你大娘吧。”
　　“好。”他说道。
　　我学医，是为了救人，可是，我却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很无奈，很无力，很沮丧……
　　清灵随我一起出了清幽谷，东方紫派人收敛了姥姥和云姨的尸体，我们坐着轿子，去了东方紫的家，似乎是个很大的庄园，叫做－－天下第一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