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致青春》陆雪

51、（四十九）聊相助

　　周二下午教研组活动，三节课下来百无聊赖兼疲惫不堪，许虹捧着批好的三组默写本经过教室门口时，发现学生已自动体锻去了，只有几位勤奋的“老黄牛”还在默默耕耘。

　　从窗口让学生将默写本接了过去，一个白色信封随之掉了下来，许虹弯腰捡了起来，想到信封里的内容，许虹不禁满面苦笑：人果然不能太张狂自信，接连几年的教学基本功比赛，无论是参加五县市联考还是教学设计，自己都是一等奖、前三名。所以这次考试前安排学生自习时，她自信满满地对学生说：你们好好在教室里看电影，待老师再去给你们考个前三回来——于是全班凑趣地以热烈的掌声欢送班主任奔赴考场。

　　可如今别说前三了，连二等奖都没有。许虹明白除了扣了不该扣的分，如“德高望众”的“众”都没看出错误;最主要的可能还是作文偏了题吧，当时匆匆忙忙地找了个别扭的角度，又搞了个自以为创新的形式，结果必然是“明珠暗投”了。想当年通宵看小说，第二天参加考试还考了三甲呢，看来宝刀已老、雄风不再了啊！

　　正自怨自艾着，冷不防有学生站在走廊边叫她“许老师”，许虹闻声望去，见是于洋和梓昊两人。
　　“咦，今天怎么有时间看我来啦！”许虹边走边问，那两人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

　　“你才回来？这两个家伙等你半天了！”小吴老师对于洋并不陌生。
　　“吴老师好！”于洋拉着梓昊赶紧打招呼。

　　许虹在办公桌前坐下来，顺手拉开抽屉拿出两袋“果蔬干”犒劳他们。期间两个班的课代表先后进来拿作业，许虹忙着将作业布置给他们，这才空闲下来，看着正连包装袋里的果蔬屑都倒出来吃了的于洋打趣道：“说吧，是不是又惹祸了？”

　　于洋听了抬起头满脸委屈：“老师，看您说的，好像我是个喜欢惹祸的人似的！”
　　许虹沉吟半饷，同意道：“嗯，以前貌似不太惹事。”

　　“那个，老师……”于洋走前半步，压低声音凑在许虹耳边切切地问，“您上次说的安保处的监控录像查了么？”

　　许虹有些惊讶，她看了看于洋又看了看梓昊说：“你们还在纠缠那件事哪!查没查要问朱老师才知道啊，我平时难得碰到他的。”

　　“我们不是不敢问他么？他凶起来总是一脸杀气！”于洋一脸怕怕的表情。

　　许虹有些幸灾乐祸，“你们也算碰着凶的了，哪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纸老虎’啊。我知道你们都只是表面怕我罢了。”

　　梓昊笑而不言。于洋赶紧声明：“谁说的？我们可尊敬您了！”

　　“呵呵。”许虹干笑几声，“我也很好奇谁那么无聊这时候偷人家的辅导书，但我不是你们班主任，没道理去查这件事的嘛。”见于洋神情有些失落，许虹又有些不忍心，赶紧安慰她说：“朱老师不查，一则还有二三十天高考，没必要再惹事；二则也是相信这事肯定不是你干的！梓昊，你也充分信任她的，对吧？”

　　梓昊见许虹问自己，赶紧点头，“没错，你不是那种无聊的小人！”
　　于洋心犹未甘道：“老师，你有时间就帮我去查查看呗，我就想知道是谁让我背的黑锅！”

　　许虹眼前忽然闪过那个长刘海、桃花眼的姑娘，但没有根据的话不能乱说，尤其碰上于洋这个一点就着的性子。

　　“好啦，我有时间就去看看，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啊！”许虹伸手制止住于洋的欢呼雀跃，“你想啊，朱老师不去查除了不想麻烦外，还有一个真正的原因，那就是你们补习班的教室是后来改造的，里面装没装监控探头啊？”

　　正喜形于色的于洋顿时愣住了，转头望向梓昊问道：“好像没有吧？你有没有注意到？”
　　梓昊摇了摇头说：“教室是体训馆改建的，好像只在出入口有个探头，不知能不能用。”

　　“啊？那即使拍到了谁单独进出过教室，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偷书的人了？”于洋无限失望地说。

　　“也不尽然。”许虹呷了一口茶，颇有些卖关子的意思。终抵不住于洋哀求的眼神，继续说道：“如果真是你们拿了同学的书，你们会怎么做？”

　　“扔掉！”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对了！自己用不现实，藏起来有风险，如果仅是为了泄愤，扔掉是最省事的。不过，根据我们学校的情况，扔哪里最方便保险？”许虹把问题再次抛给沉思中的两人。

　　“我觉得是垃圾桶。”许虹没注意到吴老师一直在留神听着，此时他忍不住发表意见道，“扔别的地方说不定会有学生或者打扫卫生的捡起来交到学工处的。”

　　“而学校的垃圾每天一大早就有环卫车来清理走的。”许虹补充了句。
　　“那不是毁尸灭迹、死无对证啦？”于洋这次完全是丧气了。

　　“算啦，反正我们都知道不是你拿的！就连田毅也不是真的怀疑你，要不是你揪着他翻你抽屉也不会跟你闹的。”梓昊笨拙地安慰于洋。

　　“唉，要不要告诉你们一个细节呢？”许虹颇有些纠结，“按说你们都是要上考场的人了，不该为这些小事分心。”

　　“什么细节？”于洋重新燃起了希望，“您告诉我，我保证好好埋下头来学习，再不分心！”

　　许虹似笑非笑地看了于洋半饷：“你说，我能相信你么？”见于洋小鸡啄米般地点头保证着，便习惯性的与这些昔日的学生谈起了条件，“这样吧，还有几天你们要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如果到时候你们觉得自己考得还行，还有余力来管这个闲事，那我就把我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你们；如果考得不好觉得分身乏术，那就赶紧亡羊补牢，该干嘛干嘛去！怎么样？”

　　“行！”梓昊答应得很干脆，他纯粹就是被于洋拉壮丁拉来的，他不能像博亦波那样绝情，便只能陪着于洋、给予友情支持了。

　　“那好吧。”于洋回答得则有些不干不脆，“但老师您得先告诉我什么细节！”

　　许虹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不肯吃亏的昔日爱徒，最后还是透露了下：“据我不完全观察，学校的几个垃圾箱都在地下室出口、交通要道边或者教学楼拐弯处，而那几个地方多数都是探头监控的范围。”

　　“对哦！”“有道理！”

　　“不过，也难说，万一拿书的同学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呢？”吴老师来了兴致反问道。

　　“所以别抱太大的希望，好好回去复习啊！本来人家是想作弄、报复田毅的，结果没想到一箭三雕，你俩愣头愣脑的撞了进来！”许虹边说边推于洋回教室。

　　“哎，也不一定，像我就从来没有注意到垃圾桶旁边有探头！”于洋边走边说。
　　“我见过，好像在香樟树旁的电线杆上。”梓昊迟疑着接口。

　　许虹见出去体锻的学生已纷纷回来，有的在教室转悠，有的正好奇地望向他们。便在教室门口停下脚步，镇重地叮嘱：“好好复习，别再分心了，考好了才准来见我啊！”

　　“知道了，老师再见！”这次于洋爽快地答应了，和许老师挥手道别后，与梓昊一前一后离开了高一教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