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浮》婆娑舞

2、chapter2

　　“when you believe, many nights we’ve pray with no proof anyone could hear”手机铃声响了，这首歌是我的手机铃声，小方曾经取笑我“你那点文化水平能听得懂英文歌曲吗？”大概，能听懂吧。来电的是小方，方越，我们认识有十年了，学生时代的同桌，关系没有很好，也没有很差，一年会联系几次。他大概是唯一一个没跟我上过床的异性吧，原因很简单：我们互相看不上，他嫌我脏，我嫌他挫。“喂？”“你现在有工作吗？”“没有吧，大概。”“有没有工作你自己不知道吗？”“我有没有工作有区别吗？反正有人养我。”“晚上出来吧，有个饭局。”“”“金爵皇朝，晚上八点我去接你。”“我还没答应呢。”“装什么装，我这儿还有事儿，挂了啊。嘟”这种像恋人般稔熟的对话模式已经持续了很久，我时常会忘记小方只是个普通朋友，仿佛融入生命如吃饭喝水般自然而然。我曾经自恋的问小方“你是不是喜欢我。”小方回答“谁知道呢，不过找媳妇儿肯定不找你这样的。”“为什么？”“不为什么，我打算找处女结婚。”“哈哈哈”他这句话像戳中我笑点般让我忍不住狂笑，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像个神经病般的抽风够了才说“大哥，您这是少女漫画看多了吧，这年头找处女比找王府井的停车位儿都难，你不打算结婚了啊？”他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他不算大的眼睛盯着我看，然后不屑的撇撇嘴。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晚上七点半，我坐在车里抽烟，“掐了，这不是我的车。”我看了小方一眼，然后把烟掐灭了，“切，我还以为你终于混出头了。”“嗯，让你失望了，所以我出不出头还得靠你帮忙，一会儿别乱说话。”我好笑的看着他，不就是个陪酒的，帮你的忙而已，作什么作。
　　我不是第一次陪酒，像这样谈生意的人，在饭桌上总少不了两样东西：酒和女人。好像少了这两样东西生意就谈不成似的。我们到的时候还没人来，这是自然的，如果老板们比我们这些小人物来的还早，那于他们而言真的是一件很掉身份的事情。八点多一点陆陆续续来了些人，每来一个人我们都要站起来寒暄一番，小方很有能耐，真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想听笑话讲笑话，时不时还能来个荤段子，能来事儿，又不多嘴，领导自然喜欢这种人。
　　几乎每个见到我的人第一句话都是“呦，这不是大明星李蔓芝么？幸会幸会。”哪怕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进门前才知道我的名字。我被安排坐在一个年近六十的男人身边，个子很高，脑门上有些秃顶，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他即使喷了浓浓的古龙水也遮挡不住的属于老年人的体臭。小方坐在我下手，我很好奇，小方你不是职位不高吗？但熟悉的味道总好过体臭，我总不能计较太多，我只能用我最擅长的，将眼前的人代入变成不讨厌的人，时间长了眼前的人就真的模糊了，甚至连那种腥臭味儿都淡了不少。我一直都佩服自己的这种特长，实际上我有轻微的洁癖，刚开始混那两年，忍受不了别人的靠近，所以穷的厉害，后来发现这法子就狠命的使，过的就慢慢好了，再后来遇到不喜欢的东西脑子就会自动代入，甚至有时候我明明坐在人家的旁边，却看不清他的脸，以至于后来在街上碰到什么人打招呼，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好在这样我就可以尽情的巧笑嫣然，把我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管他面前是苍蝇还是臭虫。
　　“小曼啊，你今年多大了？”“呵呵，孟总，您这万花丛中过老手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哦。”“哈哈哈，是喽，是秘密是秘密，我只是感慨啊，现在的年轻人都不错，都挺能干的，我像你还有小方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个大土鳖呢，也没人家出身好，什么书香门第啊，什么官宦世家啊，祖上就是种地的，没什么文化，不像你们啊，呵呵，我就佩服有文化的人啊。”“呦，孟哥，您这是谦虚的哪门子啊，”小方接下了话茬“这年头，有文化顶个屁用啊，也没见着哪个酸秀才像您这么着发家的不是么？我们这不是还得跟着您混吗？您这么看得起我们，来来来，就冲您这句话，咱们俩得碰一杯。”
　　饭局到十点多的时候，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小方叫饭店的领班去找代驾，有些还算清醒的嚷嚷着去夜店。送姓孟的出去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嘟囔着什么要是有我这样的女儿就好了，留下了我的电话。一直到将近午夜时，我才从金爵出来，胃里翻滚着，异常难受，倒不是因为不能喝酒，相反，像我这样的人，几乎都把喝酒当喝水了，而是因为一直忍受着那种恶心的气味儿，即使假想着代入别的人，也已经达到了极限，临走时又被握着双手，甚至觉得他的唾液溅到了我的脸上，他手上的汗沾到了我的手心。好恶心。坐在小方的车上，车窗没有打开，闷的我更难受了。“这么难受？以前也没觉得你不能喝啊？”“你就不能找个代驾吗？我还没活够呢。”“你可以不坐，要我现在停车吗？”我无力的看了小方一眼，“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国家车祸这么多了。”“呵。”他从鼻子里发出了不明意义的一个单音，车子里就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只有有一个人喜欢，我就会写下去的，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