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失速》突然坠落

7、奇怪的问题

　　我一下子慌了神，因为大脑在急速的思考，嘴巴倒动不了了，一方面觉得对方既然已经打招呼，自己应该有所回应，可是越是想说，越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该说，是想说的太多，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竟然挤出一句说出来自己就觉得奇怪的话来。

　　“额，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几周前，在楼道里嘛！”听她说话仿佛一股清凉的水浇在心头似的。

　　“你那个时候就认识我？”

　　“篮球比赛的时候就知道你了。”果然还是对我印象深刻吗？

　　她又补了一句，“陆淼很喜欢传球给你呢！”

　　我靠，我这个蠢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人家压根儿是在看自己老公传球传的漂不漂亮，不是在看我进球进得帅不帅，我还自己美了好一阵子，真是太自作多情了！好在他们俩个都不知道，否则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多亏了他传球，我才有机会表现一下子。”我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唉！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见到漂亮女孩儿就不知道说什么，不管自己有没有非分之想。

　　“你跳舞跳得真是太好了！”好容易想起来该夸她一下，不是说女孩儿都爱别人夸吗？

　　“你那天带他来看了？”叶绫立刻转向陆淼，仿佛在责怪他似的。

　　“他说你们班那个□□跳得好，我听不下去嘛！”陆淼摆摆手。

　　叶绫用手虚掩住嘴角，对我说，“真的觉得我跳得好？”

　　“当然了，看得我都忘了神，感觉你好象是跳跃的精灵一样，比□□那种跳法有意境多了”我这个人，要我撒谎也难得很，不过如果事实无误，听起来再像是奉承人的话我说出来也不会觉得别扭。

　　本以为叶绫听了会装作谦虚一下，谁知她竟然很得意地说，“那是当然的了，人家对跳舞超有自信的！”喂喂，我可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不用这么不当外人吧？

　　“带他来看有什么关系？你本来不就是在全班面前跳的吗？”陆淼插了一句。

　　“哎呀，那怎么一样呢？哲远可是有趣的人，班上的同学那么无趣，给他们跳，就像给土豆们跳一样嘛！”听到这句我感到有些窘迫，想必是她对我的“身边女生是土豆论”颇为不满，于是弄出个“身边男生是土豆论”来揶揄我。不对啊？她说的分明是身边的所有人，也不仅仅是男生，莫非她真的这么认为？

　　“你凭什么这么说？”陆淼问到。

　　“他们根本就看不懂我跳得哪里好嘛！都说□□跳得好，因为能代表我们班级表演，哼，根本是本姑娘不愿意跑去挨个班跳舞而已。”

　　“说得好，你跳舞原本就应当是别人跑来看，而不是你跑去给别人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还想看的话，我现在就跳给你看？”她这回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来恭维果然管用，不过对付叶绫要发自内心的恭维才行。

　　“哎，”陆淼打断，“不是说好来聊天的吗？折腾什么，赶快坐下吧！”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三个在这屋子里站了小半天了。

　　趁叶绫转身的时候我终于得空观察一下她今天的打扮，一双平底的凉鞋，淡黄色的连衣裙刚刚露出膝盖，浑身上下好像没看到什么装饰品之类的。肩颈很漂亮，连接的地方看上去很有弹性，头发则弄到了后面，扎了个高马尾，前面露出了整个额头，倒像是个初中生似的。

　　我也顺便看了一下KTV包间，这屋子可是够大的，眼瞅着两张长沙发，十来个人都坐下了。

　　“这是最小的房间？”我问道。

　　“不是啊，这间算中型的吧。”陆淼说。

　　我靠，就算舍得给女朋友花钱也没必要这么浪费啊，毕竟就算只有这间三分之一大的房间，我们三个用也足够了，开这种包间起码多花两倍的钱，不是白瞎吗？唉，算了，我这样的穷人是不会理解有钱人花钱的心思的。

　　我和陆淼随意一坐，却见到叶绫把凉鞋拖了，然后用很古怪的姿势“坐”在了沙发上。我想似乎用“盘坐”一词更为恰当，但是那动作跟我们平时见到的盘腿又完全不同，左腿在下，小腿朝右平放，右腿跨在左腿上面，小腿朝左，两个膝盖靠拢在一起，大小腿大约垂直角度的样子，右小腿平放在身体左侧，左小腿平放在身体右侧，大腿在身前交叠，看上去仿佛躯干坐在一对翅膀上似的，膝盖和脚踝的曲线十分优美。

　　大概我看得发了呆，陆淼说，“很古怪是吧？看习惯就好了，她平时不在学校都这么坐着。”

　　“现在上课太忙，没什么时间拉身体，所以只好平时就练功了。”叶绫像是在抱怨似的向我解释。

　　原来是舞蹈的基本功啊，倒真是刻苦，连聊天的时间都不放过。不过转念一想，倘若不是这么刻苦，肯定也不会跳得这样好。

　　既然是聊天，总得有个话题，我跟陆淼聊天的时候，话题好像是信手拈来一样，从来都不需要想，这会儿真需要话题的时候，我是一个也想不出来，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叶绫忽然抛出了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问题。

　　“哲远，你觉得顶尖的男人多还是顶尖的女人多？”

　　我一下子茫了，这是什么问题？这种问题怎么会在KTV里出现？她问这问题是有什么暗示吗？我看着叶绫的眼睛，只感觉到她似乎是认真地想知道这问题的答案。

　　“你说的顶尖，”我想了一下，试探地问“是说最优秀的那一类的意思吗？”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理解的就怎么说好了。”我去，这女人倒真狡猾。

　　我苦苦地思索了一会，硬着头皮说，

　　“要我说的话，似乎是男人多。”

　　“为什么呢？”

　　“就好比特洛伊的战争，双方都有那么多令人荡气回肠的英雄，可是海伦却只有一个。”

　　“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叶绫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仿佛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似的。

　　“细细地想一想，这真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我接着说，“男人和女人在总数上相差不大，可是每个时代为人所记住的恐怕也都是男人居多，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我的想法，不过我总觉得，女人倘若上了年纪就失去了魅力，应当不算是站到了顶尖的高度。”

　　“哦？”

　　“年轻的女人虚荣浮华，幼稚无知，上了年纪的女人却又失去了年轻人那种生命的活力。”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对于普通的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但如果对于顶尖的人，就必须能够驾驭住两个极端，男人也是如此，太感性的男人干不成事，因为缺乏对事物的细致判断，可是太理性了，又未免显得刻板无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嘴里会说出这些话来，我平时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可是在叶绫面前却似乎把没想过的问题都想通了似的。

　　“果真是个有趣的人。”叶绫转过头，朝陆淼笑了笑。

　　“你怎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真叫人搞不懂。”陆淼半天没说话，这才出声。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俩人串通好了来耍我的。

　　陆淼又说，“你本来不是想问别的么？“

　　“哎呀，就是刚刚随便想到的嘛，”像是在对陆淼撒娇似的，“那我们聊聊正题好了。”

　　“什么正题？”初次见面有什么正题好聊的？我想不出来。

　　“当然是哲远你的感情问题了！”叶绫一脸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