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王子]雾都》芸子熊猫

1、不二周助不知道的事

　　“唔……关于我喜欢的人，他叫不二周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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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笔写下这些琐碎的年纪已经不复青葱。
　　我要感谢我并不那么轻狂的年少，以及要俗气地感谢生活，感谢它让我邂逅这个叫做不二周助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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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是桥本良。青春学园三年级的学生。
　　很惭愧……我是在前天才认识他的。
　　也许说认识都太多余了。
　　前天我在图书馆抱着高高的书堆。他跑得很急，撞到了看不清路的我。
　　我险些摔倒，稳住了身形但手上的书却是掉在地上了。
　　他急忙蹲下帮我捡书，挂着好看的笑连声道歉，左手拿着一张照片。
　　后来我在学校的摄影墙上又看到了那张照片，是一盆沐浴着阳光的小小的仙人掌。
　　落款的名字我多看了眼。
　　他叫不二周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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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级里的女生们一直在讨论我们学校的网球部。三年以来从不间断。
　　说着什么手冢、菊丸、越前。
　　这些名字我一直听着，却从来没有一次过过脑。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谁是谁，谁又长着怎样的脸。
　　直到那天我听到“不二周助”出现在谈话中，她们还在他的名字前加了“天才”。
　　我身边坐着的是名叫河村隆的非常腼腆的男生。
　　我不好加入女生的圈子，只好敲了他的桌子问道：“不二周助……打网球？”
　　河村震惊地瞪大眼睛盯住我：“桥本你……不知道？！不二他可是我们青学的天才啊！”
　　我只好傻傻地点头。
　　半饷，他又小声问我：“那你知道我也是网球部的这件事吗？”
　　我眯着眼想了会儿，还是回答他：“对不起……果然我太落伍了啊。”
　　河村脸红红的，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抿住唇低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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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天以后，河村就会时常找我说话。
　　话题大多会扯去网球和网球部。
　　我并不怎么感兴趣，却也不好失了礼貌。我总是在手里拿一支笔，有时会笨拙地转两圈，有时只是单纯地捏着。
　　可能是自己太不懂得伪装的缘故，河村似乎是看出了我兴致并不高。

　　“不二他……他的网球很厉害。”
　　一天，河村在我们再次冷场的时候突然开腔。
　　我偏头看他，河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打不赢他啊。”
　　我有些不相信：“可是河村你看起来比他更厉害啊。”
　　我打量了他一会儿，补充道：“厉害多了吧？”
　　他的脸又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反驳我：“桥本你太以貌取人了！不二的网球比起我这样的力量型，是普通中学生达不到的技术型，级别高太多了！”
　　河村看起来向往又崇拜，他几乎没有停顿地说了一长串，说完又不要意思地干笑着。
　　“是这样么？网球原来有这么复杂？”
　　“当然！”河村激动起来，甚至有站起身的意思。
　　“真好呢，河村。”我真心觉得河村这样充满激情的自信很让人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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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那天中午我在常待的树荫下遇到了不二周助。
　　我捧着苹果正准备往嘴里送，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线和我打招呼：“午安。是桥本？”
　　我抬头，看见他弯着眉眼，逆光站着，柔软的短发像镀了一层金色的绒光。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得我的。
　　我放下手里的苹果朝他微笑：“午安。不二。”
　　总觉的不二对着我的表情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像是别有深意。
　　他只朝我点点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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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总是遇到不二你啊。”
　　连续一周多了，每天我躲在没有人的树下啃着苹果的时候，不二总会眯着他漂亮的蓝眼睛路过。
　　“嗯。最近忙着取材。”他晃了晃手里的单反。那是我这样的外行看起来都超级专业超级讲究的装备。
　　我咬了口苹果，透过树叶间细小的间隙打量阳光的碎屑。
　　“桥本似乎，很喜欢苹果？”总是打了招呼就离开的不二这次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他指了指我手里的苹果，又说，“还要躲到没有人的地方独享？”
　　我知道他的后半句话纯粹只是玩笑话。我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对啊，我最喜欢苹果了。”我想了想，还是张口解释了一下，“至于一个人……不是躲起来啦。只是没有熟到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
　　“快三年了还没有？”
　　“没有呢。”
　　不二愣了一愣，竟然举起相机按了下去：“我也喜欢苹果。”偷拍完他又装作没事地补了一句。
　　“喂、喂！”我的脸烧了起来，几乎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抢他的相机。
　　“桥本捧着苹果的样子很可爱啊。”他故意把相机举给我看，却总有办法不让我夺去。
　　我又气又恼。
　　自己并不是上镜的人，加上本来就呆呆笨笨的，何来可爱之说？
　　见我不理他了，不二安抚般地把相机递到我面前：“真的很可爱。”
　　我扫了一眼。不得不说不二的摄影技术很棒。焦距调得刚刚好，有些发虚的背景衬得画面多了不实的梦幻感。
　　“不删了？”不二故意抬着嘴角戏虐地问我。
　　“随、随便你了！”这真的是我有生以来被拍的最好看的照片。说实话我的确有那么一点不舍得销毁它。
　　不二看上去很满意，笑眯眯地朝我挥手，照平时离开的路线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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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两周后，这张照片出现在了摄影墙上。——取代了那盆温暖的仙人掌。
　　学校里顿时掀起了“人肉不二照片的女主角”的热潮。
　　那张照片我仰起头看着右上方的碎光。略眯缝着眼，迷离又忧伤。
　　其实这只是我当时犯惆怅时无意的一瞥，只停顿了至多一秒。
　　不二周助竟然就有本事把它抓拍下来了。
　　我在心底偷偷地乐着，一边把头低得更低，试图降低存在感，好让这份虚荣更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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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我很快就被揪了出来。
　　年级第一的光环本就太亮，刺得嫉妒的人找尽机会想尽办法整蛊我。
　　冷暴力在两年以前早就开始。我渐渐习惯了没有朋友的生活。
　　这次借着不二的照片，我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几乎天天被拖进厕所。然后头发会被粗鲁地拉扯，脑袋会被毫不留情地按进积满了凉水的洗手池。
　　冬日里我寒得彻骨。
　　连温热的泪都没有办法带给我温度。
　　我痛苦又绝望地期盼这场一时兴起能够快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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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天在我又拖着凉透了的身体哆哆嗦嗦地掏出厕所的时候，我看到那群刚才团团把我围住的女生还站在外面。
　　我下意识地转身逃到墙角边，紧闭着眼睛，意识已经没有办法操控我的身体，恐惧漫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只是肩膀被温热的一对手掌按住，同时手腕也被握住，人就被硬生生地提了起来。
　　“河村、不二……”我念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眼泪又忍不住迸涌而出，我再也说不出别的话。
　　“我们警告过她们了。不要担心了，桥本。”河村的那双手还停留在我的肩膀，他拍着我，柔声安慰我。
　　“……谢、谢谢。”我抽噎着，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别道谢。”不二仍旧捏着我的手腕，我看清了他的蓝眼睛，“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抱歉。”
　　他难得收敛了笑，很认真很认真地和我对视。
　　“不用在、意啦。”我能感觉到我的声音还打着颤，听上去可怜又无助，“我早就习惯了啊。”我努力地把尾音上扬，伪装成没有关系的样子。
　　“不需要习惯啊！”河村加重了捏住我肩膀的力道，“不要说没有朋友一起的话。这里不就是吗？我……还有不二，都是你的朋友！”
　　我朝他笑，尽管我知道自己很丑，我还是拼命地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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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反复推辞，河村和不二终于放过我，让我继续一个人在树荫下吃午饭的习惯。
　　他们也明白，我和他们走得太近只会招来更多的敌视。

　　河村只是在班级会更加卖力地找话题和我说话。我看他总是努力笑着的样子，不忍心再愁眉苦脸。
　　而不二周助，他关心我的方式就是更加稳定地出现在我的“用餐专用大树”附近。
　　他总会在脖颈上挂着他的单反，一副“我在超认真拍照”的样子默默地陪我吃完整顿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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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不二突然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手里捧着他诱人的便当。
　　“啊，不二，怎么又遇到你了。”我故意朝他吐了吐舌头，照例吃我的面包。
　　“嗯。今天想找个清静点的地方吃饭。”他说完就真的微低着头吃东西了。他吃便当的样子优雅又好看，我望着他出神。
　　“怎么了……？桥本你一直盯着我的脸，是粘到了饭粒？”他可爱地抬手往自己的嘴角抹了又抹。
　　“不是。”我掩饰着傻笑，随便扯了个家常，“今天是2月的29号诶。要四年可能遇到一次的啊。”
　　“嗯。”他安静地笑着，歪着头看向我。
　　“欸你说，今天生日的人岂不是很可怜？要四年才可以过一次生日……”
　　“我就是桥本说的可怜蛋之一哦。”不二耸了耸肩。
　　“什……呀！今天是不二的生日？”见不二无奈地点了头，我反倒慌张了起来，“可是、我没有准备礼物啊……要不这个给你吧？”
　　不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我塞了苹果到手里。
　　“反正不二上次不也说了喜欢苹果？”我冲他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只送了这么简陋的礼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有关系。”不二扬了扬手里红彤彤的苹果，愉悦地弯着眼，“很别致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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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大树底下，我有时候还会在图书馆遇到不二。
　　我知道这是他怕我落单，特意照顾我。

　　下午的自修课我都泡在了图书馆。

　　邻居丢了一盆仙人掌。
　　垃圾桶正好在我家边上，我出门的时候恰巧看见了。
　　那盆仙人掌还不是死掉了的样子。但是邻居大叔不耐烦的神情好像已经认定它已经不会再青葱了一样。
　　他随意地把仙人掌往里面一扔，清脆的玻璃碎了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他嫌弃地拍了拍手，像是那植物染了不得了的病菌一样。

　　我在确认了邻居先生关紧家门了以后偷偷摸摸地打开那个垃圾桶。
　　仙人掌狼狈地歪在底部。
　　“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啊……”我伸手把它从里面剪出来，坚硬的刺硌得我生疼。
　　我把它先放到地上，检查了一下确定手指没有出血，我就把它领回了家。
　　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仙人掌应该怎么养啊……
　　只记得仙人掌喜欢干，难道把它放在太阳底下就好了？

　　我只好把下午留给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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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本在养仙人掌？”又是不二的声音。
　　意外地，我看见他手里捧着的是和我一样的《仙人掌科花卉的栽培管理》。
　　“唔姑且算吧。”
　　我把早上邻居家那个大叔扔仙人掌的恶行对不二说了一遍。
　　“好过分。”对方皱著眉头，把手压在手肘下的书翻到了某一页。
　　“这里哦。要先给仙人掌分类。你对对看，那盆小东西是什么类型的？”
　　“呃……”我犯了难。那段专业术语根本看不懂，也完全想象不出来自己家阳台上的那株有什么显著特征。
　　“简单来说，它有刺吗？”
　　“有。”早上还被它扎疼了呢。
　　“哦……那就是陆生型了。”不二把食指抵在下唇想了想，又道，“那就简单了。这里有说。”
　　“所以4到10月注意水分补充，其他时候保持干燥就好了？”
　　“不愧是桥本呢。这么快就理解了。”他点点头，又告诉我其它的注意事项。
　　“但是它现在是在垂死边缘啊……你说我要是把它养死了怎么办？”
　　不二抿着唇想了想，抬起头笑着：“那要不这样，你带给我，我帮你照顾它？”
　　心跳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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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二真是一个奇迹般的人。

　　我觉得他认真做着什么的侧脸最好看。
　　他会收住无所谓的懒散，扯出线条漂亮的唇线。那样子只要看了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了。
　　然后他带着笑意注视着你的样子最让人心动。
　　每次被他看着，我都会呼吸困难。
　　那样的表情，简直就好像被他宠爱了一样。

　　我觉得我这么多年被遗忘的乙女心突然被激发了。
　　我偷偷他喜欢，悄悄地收藏住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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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本有喜欢的人吗？”
　　依旧是在树荫下，不二突然这么问我。
　　“诶！”我的脸“通”的红了起来，“有、有啊。”
　　“是我们学校的？”
　　“嗯……”
　　“真巧呢，我们学校也有人喜欢桥本你呢。”
　　我的心口一阵发紧，我紧紧盯住不二的脸，不敢说话。
　　“桥本？”
　　“别、别开玩笑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
　　我仍旧小心地盯住他，害怕又期待，自己小小的妄想会变成真的。
　　“那说说他呢？桥本喜欢的人？”
　　“你、你先告诉我谁喜欢我……”我攥紧衣角，摒着气生怕听漏了他的话。
　　“嗯……告诉你也可以吧。不过我想桥本你也早就猜到了。”不二故意停顿了两秒，他看着我，继续道，“阿隆他……喜欢你很久了。”
　　我头脑一片空白。

　　对啊。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么巧，什么我喜欢的人也会喜欢自己。
　　我这样的人，怎么会遇得到。

　　“所以桥本？你喜欢的人呢？啊~不会也正好是阿隆吧？”
　　“唔……关于我喜欢的人，他叫不二周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