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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怕入错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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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婠后悔当初没有说出那个字。
无论如何,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强盗,要比一个名震四方的赌棍实在太多。
靖轩二十五年,北方大旱,赤水干枯断流,土地在连续半年的烈日烘烤后,只剩下干枯的裂痕。村民们一年的辛苦全部白费,但凡还有点力气的人都逃荒了去。陆家只剩下病重的老汉和两个年仅三岁的孙女儿,就着一点树皮苟延残喘。
没过多久,陆老汉也离开了人世。孤苦无依的两个小女孩只能整日坐在爷爷的床前不停的哭,幸得苍天见怜,哭声被正巧路过的沈若离听见。陆小婠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霎,师父推开了门。伴随着嘎吱一声门响,清晨的阳光在她身后,一同走了进来。明媚璀璨,如天仙降临一般。
后来她才知道,这尊天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光赌鬼”沈柏飞和“三空妙手”魏晴岚的独生女。
“要不你们做我的徒弟吧,”她仍清晰的记得当时听见师父身上传来一阵叮铃铃的声响,师父蹲下身,两只手温柔的放在她和姐姐的肩上,“不过我也不会别的,一个是偷,一个是赌,”顿了一下,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坚定而得意的朝他们点了一下头,“但你们只能选一个来学哦。”
她打赌,这尊天仙当时,对自己这个突发而来的妙想感到十分满意。
……小小姐妹俩木讷好久。
隔了一会儿,陆小娆好像真的明白了什么一样,打破沉静,用稚嫩而且不太准确的发音,跟着念了个:“偷。”
然后,师父咯咯的笑起来,“太好了!那你呢?小妹妹。不然,师父将毕生的赌学都传授给你,好不好?”
一定是饿昏了,陆小婠尽然害羞的点了点头。
其实那时的她根本不能理解“偷”和“赌”的意思,她只有三岁,三岁啊!
往事不堪回首,她抬起了头,无精打采的望着长盛赌坊门口的告示:“三光陆官请绕行”,旁边还不忘贴一张她的画像,寥寥几笔,手法并不纯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差劲,画的一点都不像好吗。她非常不满意的噘起嘴,将双手抱在胸前,腕间发出一阵叮铃铃的响。
十四岁那年,师父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教他们了,决定放他们俩各自闯荡。
临别前,师父将一直戴在身上的手铃送给了她。这是一对有着精致镂空祥云图案的小铜铃,声音清脆中带有一丝飘远,很轻很轻,好似亲人耳边的私语,又好像远方若有似无的呼唤。她一直很喜欢。她想师父一定也是知道的,所以很大方的送给了她。从那以后,她便一直戴着,一方面是为了铭记师父的养育和教诲之恩,另一方面是她始终坚信自己的好运气很大程度上归功于这对小铜铃。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它取下来。
好吧,有时候她真恨不得把它给扔了!
陆小婠很不情愿的抬了下眼皮,正好和赌坊门口的看守对上。那人手持一根长棍,非常魁梧,警惕的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停在她的手腕上,只见那人顿了一下,立马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身姿,瞪大双眼,一副陆小婠要是敢进来,他就要跟她拼死一搏的架势。
她果然已经名扬四海,连这座地处偏远的海边小城,也对她闻风丧胆,避而远之。应该高兴,她如此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