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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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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不要重新分章节,未免混乱就接著上卷来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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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甫洛夫之犬──下部
楔子:
“顾瑞?”面容温顺的年轻人突然合上手边的书,微笑道。
“嗯?”
“知道巴甫洛夫吗?”
“那个虐/狗的变/态?”
年轻人起身走到窗前,“从很多方面来说,人和狗其实没有多大区别。”
原本正埋首在文件堆里的男人抬起头来,看著年轻人的侧脸,年轻人正莫名其妙地望著窗外微笑。顾瑞凝视了年轻人了几秒,又低下了头继续看文件。
长久的沈默之後,那边的年轻人用轻得几不可闻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条件反射定律的适用对象,应该不止是狗吧,顾瑞。”
下雪了。
阮江明躲在巷子里低著头确定时间,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不早不晚。
纷纷扬扬地雪落在肩上,渗进衣物里,逐渐融化,冰冷粘腻。捏住短刀的手因为长时间的维持一个动作而渐渐僵硬,左脚的疼痛也在逐渐加剧。
远处的中年男人从高级商/务车上下来,一边的保/镖低著头为他打伞。因为即将迎接新一年的到来,街上满是打扮怪异等待派对的年轻人。
这是两个月以来时机最好的时候。
阮江明在口袋里伸展了一下指尖,有些僵硬的指尖能够清楚感受到刀柄的温度。
下一个瞬间,已经几步跨到了对方面前,恭恭敬敬低头打伞的保/镖还未反应过来,男人便已经倒地不起,深红的血液和地上的积水渐渐融合,形成了一个血/腥的场景,一瞬的安静之後,刺耳的尖/叫/声四起。
阮江明迅速闪进等待红绿灯的大片人群中,站在预定的角度脱/去风衣和帽子塞/进垃/圾桶,拿出夸张的耳/机套在头上,跟著聒噪的音乐剧烈的晃动起来。
“人呢!”在远处候命的保/镖四散开,追捕著刺杀者。
“你看见一个穿著黑色风衣的男人没?”一双粗糙有力的双手重重捏住了阮江明的肩。可是在见到阮江明那张明明一头白毛却又有几分亚洲人轮廓的脸时还是愣了愣。
阮江明摘下耳/机无辜的摇头,用蹩脚的法语回道,“不好意思,我的法语不是很好,你在说什麽?能说英语麽?”
“混/蛋!”壮硕的保/镖咒骂著转过身,和追过来的其他同事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现场。
一个四十五秒的红灯,正正好好。
阮江明重新套/上耳/机,换了首歌,和身边的行人一起穿过了十字路口。因为放慢了脚步的缘故,原本在奔跑时不太明显的跛脚此时此刻却明显了许多。
“鬼天气。”一边拍打著肩上的雪一边狼狈不堪地躲进了一家咖啡馆,高挑漂亮的服/务生笑著迎上来,“请问有什麽可以帮忙的麽?”
“啊,谢谢,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些纸巾,之後再给我来杯拿铁?”
“没问题。”对方笑著走开了。
阮江明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窗外还在雪越下越大,视线渐渐模糊,警车已经陆陆续续赶来。
闭著眼,深吸一口气,咖啡的香味四溢,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如此清晰。
祈祷吧顾瑞,我能为你做的,只是杀/人而已。
祈祷吧。
“您的咖啡和纸巾。”
阮江明睁开眼轻笑,“谢谢。”
顾瑞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他甚至没有转动钥匙,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阮江明站在顾瑞面前,头发微湿,脸上带著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听到了动静。”
顾瑞点点头,进门,关门,把黑色的外套脱/下,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为了找到一线生机,顾瑞参加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聚会,连续几天的声色犬马,让顾瑞从身/体到心理都疲惫不堪。
阮江明靠过来,凑到顾瑞的颈边,顾瑞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微微的水汽,“有香水和烟的味道。”微热的身/体贴了过来,滑腻的皮肤直接贴在他的衬衫上。
顾瑞扯著领带,不动声色地推开面前的男人,环顾著四周的摆设,过了几秒,才缓缓道,“比起香水和烟味,我更讨厌精/液的味道。”说著就面无表情地推开阮江明,径直朝著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和水汽弥漫的浴/室,顾瑞简单洗了一下/身/体,就放了水钻进了浴缸。
这是他和阮江明来法国两个月内的第三次了,屋子里那暧昧的痕迹和气味,让观察入微的顾瑞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麽。
阮江明,这个漂亮的年轻人,口口声声说爱著自己,却背著他和不同的人上/床。顾瑞心里虽然非常不认同这种事,但是却也没什麽立场去阻止和指责,毕竟,逃出监狱的这半年间,他们之间的关系依旧暧昧不清。
所以顾瑞选择无视。
泡了澡,人却比之前还不清/醒,脑袋昏昏沈沈地顾瑞从浴缸里起身,拿起毛巾把自己包裹起来。欧洲的冬天尤其的冷,却也冷不过心里空荡荡的顾瑞。
擦干身/体,顾瑞披著浴巾出门走出门。阮江明正穿著一件亚麻制的单薄居家服站在自己面前微笑。那笑容依旧是柔得好似春日的青草。
顾瑞面无表情地掠过对方,想回自己房间,对方却突然伸出手,把什麽东西递了过来。
顾瑞低头,是自己的衣物。
阮江明把顾瑞拦在浴/室门口,“快穿上吧,别感冒了。”
顾瑞套/上衣服穿上裤子,发现阮江明正饶有兴味地看著自己。那眼神里说不出的怪异,没有欲念,却有几分笑意,让人十分不舒服。
就是这种眼神。
完全无法揣测的笑意和一直都让人摸不清头绪的行为。
“顾瑞,你在生气吗?”
顾瑞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他有什麽立场生气,他只是不太喜欢阮江明频繁往他们的藏身地点带人而已。所以他说,“这样做不安全。”
“真的只是为了安全考虑麽?”说话间,对方往後退了几步,顾瑞发现他後退时的步子不太稳,那是他为顾瑞挡过一次子弹却没能及时处理的缘故。
阮江明的目的地是顾瑞的房间。顾瑞没有锁房门的习惯,所以阮江明拉下门把推开门,把顾瑞拉进了房间。
温暖的房间里,落地窗外是一片被初雪覆盖的干枯草地和半人高的灌木丛。薄薄的纱帘覆盖在窗户上,屋子里被洒上一层朦胧的日光。
顾瑞自顾自坐到了床边,尚未擦干的发/丝上滴著水,有些凌/乱的发型和冷淡的表情让顾瑞看上去苍白而无助。
阮江明原本站在门口,看了顾瑞一会儿,走过去跪坐在地,把脑袋枕在顾瑞的腿上,“顾瑞,如果有什麽你无法忍受或者不喜欢的,请务必告诉我。”
对方闭著眼,漂亮的五官和那头漂得有些夸张的白发,让阮江明整个人都有一种近乎魔性的美/感。
顾瑞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某一处一定是坏了,才会在下一秒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有个建议,适度克制你游戏人间的行为,或者把‘顾瑞,我爱你’之类的口头禅改掉。”虽然声音依旧冷淡如故。
阮江明轻笑著抬起头,用一种清爽的表情道,“顾瑞,这个世上,最让我感兴趣的人就是你了。”
顾瑞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从骨子里都是怪里怪气的。
阮江明低头,执气顾瑞的手,轻轻亲/吻,这突兀的动作和奇怪的氛围让顾瑞一下子缩回了手。
阮江明并没有因此生气或者停止这样的怪异行为,继续趴在顾瑞腿上,“顾瑞,说得这麽冠/冕/堂/皇,只是不想我和其他人上/床吧。”
顾瑞抿著唇,表情依旧不太舒缓,“你想多了。”
那边的阮江明却已经淡淡笑了起来,“没关系的顾瑞,你大方承认的话,我立即就改。”
顾瑞看著对方的侧脸,眉头紧锁,“你要不要改掉这个坏习惯是你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阮江明却笑眯眯地,“不要这麽说嘛顾瑞,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一条船?
应该说是阮江明单方面做了决定跟著顾瑞,然後为了顾瑞加大了自己的工作强度和频率吧。
顾瑞想说点什麽,却发现怎麽说都不太适合。
低头,看著阮江明的脸,阮江明正轻轻眯著眼,用脸蹭著顾瑞放在膝盖上的手,“顾瑞,你讨厌我和女人解决生理问题麽?还是说,无论是谁,只要对象不是你就会讨厌?”
顾瑞抽回对方摸索著的指尖,冷冷看著腿上的阮江明,对方正在笑。
“那麽,从今天开始我就做同/性恋吧,对方也只限定为你一个人。”
顾瑞依旧面无表情地看著面前的阮江明,一语不发。
“那麽,没事的话我待会儿要出门去买点食物咯。”一边摆著手一边起身走到了门口。
顾瑞看著阮江明修/长的背影,这才轻轻开了口,“这样好玩麽?”
对方却好像没有听见似地,“!”得一声关上了门。
小小的插曲之後,顾瑞闭上眼躺在房间里,准备睡觉。
突然想起离开之前乔亦琦对自己的警告,“顾爷,这个人信不得,他的脑子不清楚。”
当时的顾瑞却只是沈默,阮江明的精神状态有问题,这点顾瑞早就知道。只是那个时候,阮江明为自己做得太多,他已经没办法扔下这样的阮江明自己跑掉了。
而且在得知自己山穷水尽的时候,阮江明却依旧无条件地跟在了自己身边,甚至笑著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麽顾瑞,做我的小白脸吧,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杀/人也好被追杀也好,和你在一起的话一切都无所谓。
──顾瑞,你要报仇吗?
──顾瑞,你想要重新开始吗?
──如果你有什麽想要的,告诉我好吗?
这个近乎疯狂的年轻人,总是说著他是如何深爱自己,总是不间断地接一些危险地任务,独自一人出去,然後抱著一大堆现金回来对自己说,“顾瑞,我赚/钱了哦。不要怕顾瑞,我会让你尽快实现你的愿望的。”
所以很快,顾瑞的账户里就存满了预期的数字,起码可以支撑顾瑞去找/人给自己一些货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