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跳破了的鞋子》那殊

3、第二章 银鞭

　　在马背上颠簸了几天，尼尔有些不耐烦。早知道不该鲁莽地决定去卡特莱斯。
　　黑猫感觉到了主人的坏心情，翘起尾巴挠了挠主人的脸颊。
　　“西卡，别闹。”尼尔偏了偏脑袋。

　　“男扮女装的姑娘，当真为了一百个金币把自己的脑袋押上？”尤塔晃悠悠地策马与她并肩，闲散得不得了。
　　尼尔瞥他一眼：“那你呢？功成身退的北大陆老兵犯得着跑到西大陆娶老婆？”
　　尤塔眯了眯眼，满脸迷醉：“你是不知道，卡特莱斯的大公主比月神还要温柔美丽。她一直是我的梦想。”
　　尼尔扯了扯嘴角：“嗤，只有脑子坏掉的人才想在家里养一个公主。”
　　尤塔摸了摸下巴：“养一个公主？这个主意不错。”

　　日落前两人两骑外加一只黑猫抵达了一家旅店。
　　“今天运气不错，不必睡在荒野。”尤塔笑眯眯地走进旅店。
　　尼尔拍了拍前台的桌子：“住店。两间房。”
　　肥胖的店员颤颤巍巍地从摇椅里爬起来：“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只剩下一间客房了。”
　　尼尔挑了挑眉：“柴房空着吗？”
　　店员愣了愣，继而点了点头：“空着。”
　　“一间客房，一间柴房。”尼尔吩咐。

　　尤塔抱着胳膊靠过来：“那么，谁睡柴房？”
　　尼尔瞥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我睡。”

　　“这么慷慨？”尤塔有些惊讶。
　　尼尔抱着黑猫，往柴房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背对着老兵挥了挥手：“房钱你付。”
　　尤塔呆愣了片刻，随即笑出了声：“率性的姑娘。”

　　柴房一角，铺着厚厚的稻草。
　　尼尔躺在稻草上，枕着胳膊望向窗外的月亮。黑猫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胸口，长长的尾巴亲昵地挠着她的脸颊。
　　“西卡。”她的神色蓦地柔软起来，“你说卡特莱斯的大公主真的比月神还要漂亮吗？”
　　“喵~”黑猫舔了舔她的鼻尖。
　　她轻轻地笑了：“小东西。”

　　夜更深，乌云遮住了月亮。
　　小镇陷入了沉睡，偶尔天空中传来几声尖锐的鸦鸣。
　　睡得正酣的尼尔突然睁开了眼睛。
　　黑猫如闪电般窜了出去。
　　银色的鞭子紧随黑猫的影子甩了出去。
　　柴房门边响起了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噗通。重物落地的声响。

　　尼尔收回了鞭子，酒红色的眸子里迸出刺目的精光。
　　黑猫依然没有回来。
　　她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中。
　　风没有流动，柴房外没有呼吸的声音。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柴房门边，推开了半掩的木门。
　　柴房外的小院子里，直挺挺倒着三具尸首。
　　三个男人，黑衣黑甲，都没有了呼吸。

　　一只乌鸦拍着翅膀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侧过耳朵，半晌后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话音刚落，乌鸦扑梭梭飞入了黑暗中。
　　她蹙了蹙眉，现场和她预想的不一样，她放倒了一个黑甲骑，西卡绞死了一个黑甲骑。那么第三个黑甲骑是谁杀死的？

　　寂静中，黑猫忽然“喵”了一声。
　　细细碎碎的铜铃声在夜幕中分外扎耳。

　　柴房上梁蓦地传来了一阵慵懒的笑声。
　　尼尔猛然抬头，手中的银鞭蓄势待发。

　　“女扮男装的姑娘，率性的姑娘，能和鸟儿沟通的姑娘，一鞭子拧断一个脑袋的姑娘。”尤塔曲腿倚在横梁上，笑眯眯地看着满身戾气的尼尔，“眼睛比红宝石还要明亮的姑娘。”

　　“我的同伴，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