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坠凡尘》珮瑜

3、乱世烽烟

　　“你终于醒啦。”百草老君笑眯眯地看着梓尘，“已过午时，早已日上三竿了。梓尘你收拾一下，睡了那么久一定饿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梓尘凤眉一挑，一个翻身人就立在面前，好不灵活！
　　酒足饭饱之后，这一少一老前一搭后一搭地于春光明媚下闲步走着。
　　只听得一个懒懒声音说：“您干脆收我为徒吧，我想学医。”其实在以前梓尘就很喜欢医学的。
　　“这……”
　　只见一张楚楚动人的花容猛地靠近，一副乞求的模样，可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求求您收留我吧，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了……”说着装出要哭的样子。
　　百草老君心想收这么一个徒弟其实也不错，聪明又可爱，更重要的是她应该就是那颗异星，还有她的那块紫坠，说不定她与戚家有什么关联。“好啦好啦，老夫答应便是。”
　　当即梓尘便双手抱拳当地就跪，“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丝毫不在乎旁人异样的眼光。其实这个梓尘此刻也在拨弄着她的小算盘：自己阴差阳错地到了这个世界，无依无靠，曾经高考学的都是浮云，在这个世界自己无一技之长怎么混啊！再者，从昨晚情况看，这个老头还挺喜欢自己的，他也许还能帮助自己找到回去的办法……
　　“那师傅我就带你去添置几件衣裳吧，毕竟女孩子啊，真拿你没办法，唉！”说罢便拉着梓尘去了绸缎庄。说来也怪，除了在梓尘要求下添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淡紫轻衣外，百草老君非要给她做两件锦帛男装，说是以后会派上用场。
　　“师傅，你什么时候教徒儿呢？”日薄西山下，两人正往百草堂去。
　　“不急。再说时时事事皆有学问，自可学罢。”只衣袖一挥。
　　“那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啊？”梓尘又拿起胸前的紫坠一晃。
　　百草老君却脸一沉，“以后还是少拿出来为好，你要处处小心才是。”而梓尘却不以为然，报以顽皮地一笑，做了一个鬼脸就跑进了百草堂。
　　天已经全黑了，只见桌上烛影幢幢。
　　待梓尘梳洗完毕后，百草老君才缓缓进屋，目光望向窗外，忽而启齿道：“当今天下已是山河破败，周王朝，风雨飘摇。”梓尘先是一愣，继而颔首，他顿了顿又道“当今皇上乃是历帝，姓东方，整日沉迷声色犬马，肉林酒池，朝廷更是由外戚独断把持，势力最大的要数历帝的宠妃李氏茗嫣的李家，有一块紫坠凡尘就在她身上，那本是皇家宝物，被历帝赐她去了。现在各地军阀诸侯混战，又有西域，南疆，北狨侵犯之忧，而历帝既不攘内也不伐外，一味退让，得过且过，但他却利用军阀诸侯制衡外族，我猜该是李氏给他想的法子吧。
　　中原皇城为天子坐拥，其四面二千里有余；北有凤氏家族，大周王朝初建之时，始帝把北方方圆五千里赐予凤祖，凤侯国土地为诸侯之中最大，如今凤天南为凤王，凤琰之凤二公子应是世子。南有南风门阀，南风祖是始帝夺天下的骠骑大将军，后来南风云也就是南风祖的妹妹，又封为皇后，南风家文武皆持一席之地，于是被封得南方沃野千里，但近几代皇帝都不怎么喜欢南风家，南风家本来也不声张。东有宋阀和吴王平分秋色，宋阀宋祖宋先原本是一代谋臣一向自持，不多参与中原逐鹿之争，而吴王素来与南风家不和，吴王乃是周是正统，历帝的叔父，认为南风家有南蛮苗翎族血统而不屑，于是与凤氏结好。如今天下大同划分即是‘北凤南南风，东土宋吴两相分，皇城坐天子，唐门戚商走其中。’”百草老君顿了顿。
　　“戚氏？与我同姓的戚氏？”
　　“正是。唐门为武林百年一大家族，善毒，亦善药，尤其是唐门心法乃上乘的内功心法，外人不可学。但唐门的势力早已渗透入朝廷，周旋于四大家族之间。而戚氏则是以经商为主，把持天下半壁漕运和南北陆运，以及半壁盐市，另外在各要城开设管驿，酒家、典当行、赌坊……可谓富甲一方啊。
　　传说紫坠凡本是始帝在统一天下之后，收敛的财富还余有十分可观的一大笔，再加之始帝厉行节俭之风，于是积累了惊世之财。始帝三十年，适逢百年不遇的大旱，始帝此时身体也每况愈下，他正愁他百年之后天下生乱，于是命周朝第一工匠甫班主持修建一座宝库也是他的陵墓，就是要把那些财宝带入地府，但又怕后世子孙若遇非常无计可施。恰在这时，天外忽降神石，南风后把神石唤作‘紫坠凡尘’，始帝认为是神谕，就把神石作为开启陵寝的钥匙，所以他把神石一分为七，赐与皇后南风云即是南风家、凤祖凤城、宋氏、名匠甫班、玉家，剩下的两块，一块自己传给太子，一块贡于泰华山之巅的众生塔内。
　　当年玉家对始帝有救命之恩和知遇之恩，玉家小儿玉融与始帝为结拜兄弟，更是跟着始帝出生入死，后来战死沙场。玉家一直深受皇家尊敬，可在二十年前，还是先帝昭帝时，先是玉家家长时任御史谏大夫，就是我大哥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革职查办，后死于狱中，连尸体都没了，竟说是畏罪自缢！后来玉家三百七十二口人一夜之间被赶尽杀绝，为的恐怕还是那紫坠凡尘，江湖盛传是唐门暗派杀手。当年还有少数玉家人得以逃脱，多亏了戚家啊，后来逃脱的人都隐姓埋名，但我们从未忘记过我们是谁和这些深仇！”梓尘不禁汗毛竖起，眼前的这位和蔼的老人瞬间透出一丝杀气，难道说……
　　“正是。”百草老君似乎看透了梓尘此刻所想，“我玉谦之孤身一人隐姓埋名了二十七年！二十七年来，我夙兴夜寐的，除了那一夜血洗玉源山庄，就是我能手刃仇家！最可恨的是，昭帝竟把玉家从此从周朝名族中除名！”眼前的妙手仁医仿佛霎时变成地狱修罗，这样的的仇恨何其深也，何其苦也！
　　“师傅…”梓尘喃喃道。
　　“幸好苍天有眼啊，未绝我玉家！当年我躲过了一劫，可我妻小却……唉！在这二十多年中，我四处打听，果然玉家还有后人散落天下。我毕生的志向便是要重振玉家！但是那块紫玉从那时便失踪了……”
　　“那紫玉神石就只是开启宝藏的钥匙吗”梓尘试探性地问了问。
　　“嗯，除了宝藏外，还是至高无上全力的象征，天下人皆知，世有三件宝，补天剑、赤玄令再一个便是紫坠凡尘，前二者都是始帝曾用来号令天下的，传说得此三宝者得天下。而紫坠凡尘本身具有强大的灵力，据说它还能开启时空之门，谁要是把握了时间，谁就能颠覆整个天下。但一百多年来，无人见过，你算是见识过的人吧。”
　　“哼，不就是块坠子吗？我不过是要借它回家罢了，看来要得到堪比登天啊！”梓尘有些泄气还带着些许不屑：“天下就凭三个东西就能得到？笑话！”不过过了半晌还是问：“那能确定的有多少块？”
　　“你自己这块为其一，剩下的据我所知在凤天南、南风夜、宋玦、甫班之后还有李茗嫣手中。传说早在给始帝修陵墓的时候，他便开始给自己修一座百年之地，当年始帝一死，甫班便失去踪影，只余一本叫《良工十程》的书，这书也流落江湖了。看来难啊！要找齐这七块紫玉比要着天下还难啊！”百草老君苦笑道，又问“你打算怎么办？是去是留，你可有数？”
　　“就是要翻天，我也定不会让别人得去！”说得是那么决绝，仿佛破釜沉舟。是的，她没有退路，一开始便注定要踏上这条不归路，又或者她已然没有选择地在这条路上了！这条路又何其简单呢，也许多年以后再次回想今日立下的壮志，会叹息年少轻狂。

作者有话说

　　这章铺垫交代一下基本背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