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剑》江柳

11、西湖

　　午饭过后回至客栈，想起前日琴声悦耳，我便来至西湖畔，然今日并无人拨弦，我便在人群中闲逛。
　　想起并未带阿福出来，我沿路看着街边的小摊，若是有什么有趣的东西便回去给阿福。同我共在人群中竟还有认识的人，却是刚下山时遇到的两位姑娘。
　　“小姐，你看。”先前那位青衣姑娘仍一身青衣如此喊道，我闻声一惊，才看到两位姑娘。
　　“楚大哥。”先前的白衣姑娘一身浅蓝色罗衫裙平添许多贤淑，我是一时没认出的。“果然在这里见到你了。”
　　呆愣片刻，只记起这位被唤作小姐的姑娘姓秦，“秦姑娘，和这位，这位姑娘”
　　见我这副模样秦姑娘接到：“这位是林铃。”青衣姑娘道,“楚大哥，上次匆忙未谢对我家小姐救命之恩这里离我们住的客栈很近，来一起喝杯茶吧。”两位姑娘住在西湖对畔，一路便边走边聊些闲事。
　　“这可是城里王员外送给我家师傅的狮峰龙井。”林铃姑娘边倒茶道，“呀，外面下雨了。”
　　看向窗外，果然已开始淅沥，茶是好茶，也趁这濛濛的西湖。喝茶时才知道秦姑娘的父亲是青城剑派的掌门。“家父不喜我习武，只学了些简单的拳脚功夫防身，上次多亏楚大哥出手相救。”
　　“女子不学武，远离是非，未尝不是件好事。”我确也这么想。说到为何会来西湖边我便提到前日的悦耳弦声。
　　“这杭州城中有个传说，曾有一位大剑客喜欢上西湖中弹琴的女子，便自断其剑与女子归隐，因此那凉亭便叫断剑亭，城中常有善琴的女子前去，希望能遇到自己的心上人。”
　　细雨渐小，我便别过两位姑娘，买下一串糖葫芦，我回到客栈，却不见阿福，启珑也说不知，我们赶紧出门分头去寻她。想起前日带阿福去过西湖，我便延湖畔一直走，没想不久就看见阿福撑着伞匆匆的走在湖边，我大叫道：“阿福。”阿福听到我的叫声欣喜的跑了过来，看她手中还拿着一把伞应是怕我淋雨才出来寻我，阿福并没开口收起伞来，想起秦姑娘说过关于湖中断剑亭的传说，刚好讲给阿福听。
　　傍晚的时候秦姑娘来邀我去望湖亭赏月，白堤往西尽处，乃是前朝兴建之物。立于亭上，天湖一色波澜生辉皎月两轮，甚是美景难得。
　　秦姑娘今日亦是白衣男装，“楚兄这次可赏脸共饮一杯？”，说完举了举手中的酒坛和酒杯。
　　我虽不曾饮酒却不好煞这如此西湖明月的，人生当洒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辣气刺喉，也畅怀大笑，直喝到一坛酒尽，我意识稍清醒，将秦姑娘送回住处，林铃扶秦姑娘回去后我又走回自己的客栈，这么一绕到客栈已是夜半，阿福竟还在客栈外等我，见我这样便过来扶我上楼，之后我便一觉睡到被人吵醒。
　　楼下嘈杂声不断，我只觉得头痛的很，睁开眼睛扫了扫窗外，天已大亮，伸了个懒腰来到窗边，看到楼下站了满满的人，人群中却是阿福跟启珑，我忙穿了衣服跑到楼下。
　　“二师兄，不要闹了。”说这话的竟然是林铃姑娘。被她拉住的年轻人正站在启珑对面。我赶忙挤进人群问启珑道，“发生什么事了？”
　　启珑正想回答，对面年轻人抢先道：“你就是楚未风？”
　　“正是。”我正想问有何事，只觉眼前银光一闪，鲜血喷到脸上我才发现左肩已被刺伤。
　　“想不到你功夫这么差。”
　　阿福吓的脸色苍白，启珑忙撕下衣袖帮我包扎。兴许是酒意还在，我并没感觉肩上伤痛，只是头疼的厉害，“不知我与你有何冤仇？”
　　“听闻你与我家师妹关系交好，特来与你争个胜负。”
　　听他这么说来我总算明白了个三五分。“阿福姑娘，带楚兄回房休息。”启珑拔出剑来。我摆摆手，示意阿福我不用上楼。
　　“这位兄台，我与你无仇，不想与你动手。”这样听来这年轻人还是讲些道理的。
　　启珑并未理会，直击而去，年轻人略一招架，一声脆鸣，两剑撞在一起，启珑猛一发劲，几道剑气从剑锋穿出。年轻人见状一个空翻，闪出剑轨。启珑脚一点地，飞将上去，噌噌又是几道剑气斩空而去，那年轻人果真功夫了得，空翻中踏空跃起，连闪几次借力酒楼屋檐如出弦之箭般启珑刺去，启珑一身罡气再迎上去，那年轻人见状却止住剑势，腾空后翻落于地面。周围先前嘈杂的人群现在无人再说话，年轻人走上前来，“在下青城山千云里，未请教阁下高名。”
　　“千云里，子晨七俊啊。”
　　“就是那个奔雷快剑千云里。”
　　人群中又开始嘈杂起来，看来这位千兄还是个名人，启珑收起剑道：“若再敢对楚兄弟不利，下次定斩你于剑下。”
　　“哈哈哈哈，有趣之极。”千云里大笑道。
　　“楚大哥，你没事吧。”原是林玲将秦姑娘找了过来。
　　“一点误会，只是皮外伤。”我耸耸肩膀道，“你看，好好的。那位千云里兄弟，还有二位姑娘，既然来了，一同吃个饭吧。”在场众位皆大吃一惊，只有千云里大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悦来客栈内并无单间，想到自己客房中有偌大的方桌，便吩咐店家送些酒菜上来。
　　“方才在下动手伤人，我在这里赔个不是。”说罢千云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我对千云里并不讨厌，虽是因为这种理由就动手伤人，但看来也是一副直肠，而且他与启珑动手时也处处留手，想来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所想，大家大概都觉得尴尬，所以一顿饭吃下来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午饭毕送走了几人我才松了口气，若是让我解释什么或是咄咄逼人的兴师问罪，是很让人头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