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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竺扇难愈武陵乱,巧雁恍惚错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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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太监们便将弘历与竺扇救了上来,弘历识得水性便不曾有得大碍,只是竺扇呛水过多,不得清醒。
弘历忙将竺扇抱着去往武陵春色,并一边吩咐众人,“你们还杵这作甚?赶紧去请得太医来!”
钰桐听得弘历吩咐,急忙跑去太医院请太医,巧雁见弘历这般照顾竺扇,心中便生得些伤感,心神恍惚。
到了武陵,弘历便将竺扇卧放在床上,以面部朝下,心想让其将腹中积水吐出来罢。
此时太医及时赶到,见弘历这般,便忙着阻止了,“四爷不能将其卧放,此法不但无效,反是会断了生机。”
弘历听太医这样,忙着将其平放在床上,让太医来医治。
太医见其不得苏醒,便想得一法子,“四爷,微臣见古著医术有记载,‘若溺水不得救,用皂角末吹入谷道中,但解开衣服,灸脐孔三五十壮,水从谷道中出即活,’还烦四爷取得皂荚来。”
弘历听得这番,便吩咐巧雁,“巧雁,快些去取些皂荚和艾棒来。”
此时一旁的巧雁仍是心神恍惚,未曾听得弘历所吩咐,便又疑惑一番。
弘历见其这般,“那我自己去罢!”
弘历到得那药房,却不曾认得皂荚为何物,“皂荚在哪啊?”弘历见四下里无人,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钰桐匆忙赶到此处,见弘历全身湿透,恐是要着了风寒,“四爷,你快些回去更衣罢,若是着了风寒,到底是麻烦的。皂荚这物件想你也是寻不着的,有我在这就行了。”
弘历见此,便离开了,只是巧雁见弘历一身狼藉方才清醒,“四爷怎的这般还不换了衣裳,仔细伤寒了!”说完便随弘历入了房内更衣。
更完衣后,巧雁见手中这华服,方意识到严重了。
“四爷,这可是熹妃娘娘送来于你辞宗亲那日穿着去的,如今这般模样,送去内务府也是来不及的!”
弘历这便忿了下来,“如今那人正徘徊在鬼门关,这件衣裳左不过就不穿罢了,竟也看得比命都重,到底是弃了也不过这样罢了!”
说完弘历竟把那衣裳一撕,便仍地上了。
巧雁见此又更是恼怒,然又不敢言说厉害,只好捂着泪将衣裳拿回房中,只是又不曾知道如何修补,便将衣裳拿了出去,欲往碧桐书院赶去。
此时弘历更衣妥当后,便到得竺扇屋内,此时钰桐也取得艾棒与皂荚来。
太医便对钰桐吩咐道:“还请你将皂荚磨成粉末置入竺扇谷道中,此间以艾棒灸其脐孔,待其体内积水排出,一日后便可生还。”
此时弘历等人皆出了去,只由钰桐及几位女婢伺候。
此时武陵中仍是上下慌乱,本不过一女官呛水,纵是死了也是没得要紧的,只是弘历言厉,直说要保住,否则定要一同治了罪,这才慌得上下紧急了起来。
钰桐在太医吩咐下完成了治疗,只是到底还是未醒。太医说是要一日方可见效,众人这便安了心。
这时巧雁在去往碧桐书院途中便遇见年妃苑中的朱燕,朱燕便问得其原故,巧雁当时神情紧张,也顾不得往日的委屈,便将衣裳一事详细说与了朱燕听。
朱燕听得这番话,便说道:“你想,你若是将这衣裳送去碧桐书院,以熹妃娘娘的脾性,怎会轻饶了你们,既想着这般,我倒是会得这缝补的活计,若是放心,且留于我罢,明日我自还去。”
巧雁听得这般,心中甚是欣喜,卸了所有防备,将衣裳给了朱燕。
巧雁如今便是领会了年妃的善意,从前的防备如今却已烟消云散了。
只是人心难测,那朱燕将那衣裳拿入了上下天光,交与年妃一看。
年妃见其绣纹精致,且是如今又开一口子,便说道:“你取得这物件来做甚?”
朱燕笑着说道:“娘娘可知这是谁的衣裳?”
年妃本就一直性子,不喜拐弯抹角,“你且直说了,休得拐弯抹角着。”
朱燕便回道:“这是四阿哥的衣服,听说是熹妃花好些时日着巧匠而制。”
年妃见那衣裳,“蜀锦?熹妃竟舍得让自己唯一的一匹蜀锦给弘历制了衣裳,看来是处心积虑要让他继大位啊。如今她既要弄得高调,我便成全了她。朱燕,速将那裂处界好线,那蟒爪是要多一对才好看呢!”
大清明文规定,皇太子及皇子服饰绣八爪蟒,皇上朝服方可绣金龙纹饰。
朱燕会得年妃意思,“是,娘娘。”便取了衣裳缝补绣样去了。
此间夜里无论是武陵,还是上下天光,都显得格外忙碌了些。只是一个忙着于鬼门关救人,而另一个忙着处心积虑设计陷害,到底是有得区别的。
次日,弘历寅时便起了身,见巧雁独自一人守在门口发呆,便去问了一问。
“巧雁,我见你自昨日回来,心里便总神情不安,可是受得什么不好的事?”弘历寒暄到。
“多谢四爷关心,只是心想竺扇这般也不知怎么好得?加之明日辰时辞亲之事,四爷的衣裳又得了障碍,这是熹妃娘娘亲自交代的,如今也不知如何得好?”
弘历想起昨日将衣裳弄破,又惹得巧雁这般不痛快,“昨日到底是我冲动了些,只是如今是于事无补了,额娘若问起来,我自有解释,你也无需太过忧心了。”
巧雁听得这话,心里便安了些,想是就算那衣裳没得补救,也到底是无妨的了。
“四爷,去看看竺扇如今可好全了,可好?”巧雁说道。
弘历心中正有此意,便携巧雁一同去了。
进了屋中,只见钰桐用手枕着睡于床边,想是昨日夜里折腾一宿,如今受不住便得了一盹。
弘历见眼前一切较昨日而言显得极为陌生。梳妆台子上的胭脂青黛一日未用,便像是起了尘土。床边的绢布绣雪地红梅的灯罩中的烛火也已燃尽,到底是没得光亮了。地板上尽是水渍,屋中充满的是艾的气味,只是那人也憔悴得苍白冷清。
见此景,弘历不免又伤感了一番,“到底是这一日光景,怎的就成了这般模样,那人也这般憔悴,不是说一日就痊愈了么?怎的还是不见好起来,想是如今她也弃了这尘世浮华,归了仙了!”
弘历说完,眼中的泪水像是雨滴般直从眸中落了下来。
此时钰桐想是知得弘历到了,睡眼惺忪的醒了来,“四爷来了,昨日忙得累了,便睡下了,这屋中也不得打扫,四爷先是出去罢,待清理了再来。”
“这般倒也无妨,不过到底只一宿,怎的妆台都起尘了?”弘历对钰桐说道。
钰桐起来看了看,见其中也没得灰尘,便回道,“四爷,只是一日不用,这也不曾起得尘土,四爷为何这般说?”
弘历用手扫了扫妆台上的胭脂盒,却是没得灰尘,便说道:“既是没起尘,就给竺扇化上些罢。她素日里便如此在乎她的容颜,若是起来见这般憔悴,到底又是要难过的。”
钰桐见弘历这般坚定,便取得青黛、胭脂、唇纸为竺扇装扮了一番,“如此自然就不憔悴了。”
弘历见此,便抹了泪,心里也便得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