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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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威有四个姐姐两个哥哥。大姐和二姐早已女大当嫁，大哥也娶了东街的豆腐西施，在邻村开了个荒地盖了个瓦屋，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家里现在只剩下三姐菜花、小姐姐葱花、二哥、阿威和老威了。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纸窗柔柔地洒进来。老威端着饼子和菜粥，蹲在门槛沉默地吞咽着。葱花蹲在矮桌旁，筷子怯怯地夹着土豆块。菜花则站在一边，余光瞥着二哥，趁其不注意抢下一块牛肉，迅速塞到嘴里咀嚼。二哥搬了个马扎，手在锅子和碗直接娴熟地来回，发间的汗珠回报似的甩到葱花碗里。葱花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菜花立刻嚷嚷起来：小兔崽子别把脑袋甩掉了！……
阿威端着土碗，手指紧张似的搓着碗边。犹豫了半天，只是低下头吸了一口菜粥。埋在碗里的眼睛看向火炕，他发现炕上的白狐狸也正戏谑地看向自己。
“……三姐，”沉默半晌的阿威开口，“炕上……有什么东西吗？”
正和二哥吵架的菜花急急忙忙地看了一眼，揪住二哥的耳朵，本就高亢的嗓门又高了几分：“跟以前一样……”然后又倏地回头，眼睛瞪得大大，手上又施了几分力道：“老五！是不是你在席子吃醉花生了？！”
“瞎说！我不吃花生的！”二哥道。
阿威噤声，淡定地和葱花坐在一边吃饭。白净的葱花咬了口饼子，小声问道：“阿威，席子上的酒渍是你弄的吗？”
阿威停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接着给葱花夹了块牛肉：“不是，小姐姐。”
说着又往葱花碗里添了几个土豆块。葱花低垂着眼睛，然后抬头直直地看过来：
“干嘛把香块系在腰上。”
“……好看呗。”
阿威边说边撂下筷子，不动声色地把香块塞到裤子里，仅露出一截红绳。
“阿威。”老威突然喝道。
阿威立刻吸了一口粥，然后咔地放下碗，跑到老威跟前：“爹。”
老威眯着眼看向天空：“去给你大姐送吊钱。”顿了顿补充道，“钱在炕上的匣子里拿。”
葱花软糯的声音带了点怯懦：“爹……那么晚了，算了吧——”
“快去。”老威说着就按着阿威的背，把他向屋子里一搡。阿威差点摔在地上，紧走几步稳住重心，然后跑到炕边。白狐的火眼慢条斯理地瞥瞥他，然后慢慢转移到葱花的脸上，接着低头舔了舔尾巴。阿威怔了一下，手臂越过狐狸从匣子里拿出一吊钱。
“爹，再见。”尾音消散在小跑的步伐里，老威点点头。卧在炕上的白狐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阿威的背影。
——喂，离你玩够了吧……你别靠在我身上。
白狐重新卧下来，背部放松地靠在一面墙上。他阖上眼，不理那块老旧的石块。
——老威一家都是老实人，你个做妖的就别折腾人家了，积点德成不？
白狐转身淡淡地看向那块石头。石头嵌在墙上，面上刻着一道道痕迹，显得脆弱无比。石头被看得有些发毛，白狐才开了尊口：
“打个赌吧。”
石头愣了愣。——赌什么。
“赌，我会让他们一家过的很好。”
——你什么时候那么善良了。
白狐甩甩尾巴，狡猾地扯扯嘴角：“这里有我的——你就说赌不赌好了。”
——成。我要是赢了你把你内丹给我。
口气怪大来。白狐咬咬牙：“也好……反正我垂涎你的修为很久了。”
——你要修为干嘛，想化成人？
“你管我。”
石头闭上嘴巴，像一块正常的石头一样安然地呆在墙里。白狐撇撇嘴，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下。石头突然看向门槛的老威，心中却是无尽的苍凉：
老威，你说你何必碰触这只狐妖呢？妖气甚浓，若不是我刻意敛去了几分，你觉得那个疯婆子不会找过来？
看着这只睡得酣甜的狐狸，石头低声叹了口气。
离，你的内丹可能真的要归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