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记忆》土著

13、第 13 章

　　瘦头陀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很懂得如何应付老师和同学，在老师眼里他只不过是一个调皮的小胖孩，在同学眼里，他也不过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公子哥，但纸里包不住火，瘦头陀终于还是惹出事来了．
　　我们镇上开了一个纹身馆，为了看起来比较拉风，很多社会青年都去纹，我们学校是严格规定不准纹，可就是有人不听，瘦头陀是一个紧跟时代潮流的人，这种事情自然少不了他，本来这是一件很保密的事情，但是消息竟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司马耳朵里了。
　　司马是一个正直到有些迂腐的人，这种迂腐便是他倒霉的根源，于是他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小流氓打了，而其中就有阿庞。事后检查，司马是中度脑震荡，可能有后遗症。
　　责任当然归阿庞，所谓的江湖义气现在只不过是阿庞自己的舍身取义，他那个所谓的哥们不仅连一句维护他的话都没有，甚至还忙着和他撇清关系。
　　阿庞离开那天有些悲壮，其实阿庞的人缘很好，只是傻得有些过火，那天大约是下午第二节课，我从窗户里看到阿庞从办公室跑出来在操场上的水管旁洗脸，我无法想象倔强如阿庞这样的人会在什么情况下流泪，那泪水里又有些什么比倔强更珍贵的东西，也许有许多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性格，就像命运。
　　阿庞是这一年第二个离开我们的人，也许因为是第二个，同学们都麻木了，阿庞离开时很孤单，一个人默默地收拾书包，阿庞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要不是那身肌肉，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儒雅的书生，他桌子上的书总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而现在，他正将那些一尘不染的书一本一本装进书包，他装得极度温柔，好像生怕会折损一个角，虽然是课间，但没有一个人找他说话，甚至道别。
　　不知道他是否还有机会再用到那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