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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庄太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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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萱一路急行,不过两日半的时间就到了京城,她进了京城并未回廉家,而是找了家客栈住下来。
赶了两天多的路,她根本来不及打理自己,便让小二准备了热水好好地梳洗一番,又叫了热饭热菜吃饱喝足便倒下休息。
醒来时已经快天黑了,她便去了皇城,轻车熟路的进了皇宫。
以面巾蒙面,以免被认出来,皇宫果然和他说的那样,守卫森严,看来这个太后是害怕有人对她不利啊,这才召集那么多侍卫守卫着,特别是她的寿宁宫,里三层外三层的有人守着,简直就是插翅难飞。
她看着静静楚楚的宫女,瞧着侍卫并未多管,笑了一下离开了,抹黑去了膳食房,她点了一位宫女的穴道藏在假山下,换上宫女的衣服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汤去了寿宁宫,除了冰糖雪梨汤还有一碟马蹄糕。
她没吃晚饭已经有些饿了,边走边吃,一碟子马蹄糕还没到寿宁宫就被他吃完了,碟子被她丢进了一处荷花池中。
侍卫果然不阻拦她,她安然无恙的进了寿宁宫,端着冰糖雪梨汤正要进正殿,守在外面的宫女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碗,她避开了,动作迅速的点了她们的穴道,让她们和门神一般站在门口,不能言语,不能动。
宫女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她打晕的那个宫女明显没资格进入正殿,屋子里的人还未发现异样,太后正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逗趣。
脸上被她划伤的伤痕似乎看不清了,也不知道她用了怎么连疤痕都不见了。
殿内还站着不少宫女,她绕来绕去,都把她们点穴了,这才端着冰糖雪梨汤。戴上面纱掀开珠帘进去,以免被认出来给廉家带来麻烦。
珠帘的晃动声引起了两位嬷嬷的注意,看见她进来,其中一位嬷嬷厉声道“大胆,谁让你进来的?还带着面纱,成何体统?”
“我让我进来的,你要如何?”话音未落,两位嬷嬷已经被点穴了,太后见状抱着小世子正要大叫,一颗珠子飞过去,正好点了她的哑穴,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优哉游哉的走近,边喝冰糖雪梨汤边走近。
太后惊恐的看了看外面,见那些宫女毫无动静,知道已经被她制服了,顿时绝望,抱着小世子缩在屏风后面。
喝完冰糖雪梨汤,她咂咂嘴“味道不错!”说罢含笑拿出一把匕首晃了晃,把小世子从她怀中抢了过来“想来太后应该知道老娘的来意,只要你乖乖合伙,老娘就放了着小兔崽子,否则...”
刀口抵着小世子稚嫩的脖子,吓得小世子哇哇大哭,她盯着太后,太后瞧着宝贝孙子吓坏的模样,点点头,知道这个时候只能稳住她。
廉萱说“庄太妃在哪?”
她一说出庄太妃的称呼太后就知道她是谁的人,心中有数,镇定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她说“写下来!”
太后不敢违背,她唯一的孙子还在她手上呢!
太后乖乖的沾水在桌子上写道“在天牢!”
“你当老娘好骗是不是?”刀口压了压,小世子疼的哇哇大哭,太后瞧着鲜血从他脖子上流下,顿时心疼不已。
知道她不是好欺骗的人,在桌子上又写下“在冷宫!”
“小世子真可怜,这么小就要去陪你爹娘了,太后不救你老娘就送你下去和你爹娘团聚吧!”说着扬手举着匕首扎下去,太后扑了过来张嘴说着什么,眼中满含泪水,对着她连连摇头。
她住了手“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敢欺骗老娘,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太后点点头,走到养着金鱼的鱼盆旁,用力的抱着转动了一下,前方的空地上突然多了一个阶梯,是一个暗道,她抓着太后走在前面,点了小世子的昏睡穴道夹着一起下去。
密室里燃着蜡烛,她们一步一步的下去,走了大概二十多级阶梯的模样才开阔了不少,密室不大,里面除了一张简单的床铺,一个夜壶,一张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放着茶具,一个人躺在床上咳嗽,似乎感觉有人进来,微微抬头看了看。
她点了太后的穴道让她不能动,把小世子往桌子上一放,毕竟是一个孩子,她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孩子下杀手,抓他也只是吓唬太后那个老妖婆,不然她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妇人看见她很是讶异“你是?”
“可是庄太妃?”廉萱上前扶着她起身,只见面容憔悴,形容枯槁,病态非常。
庄太妃点点头,正想开口说话,忍不住又低低的咳嗽起来,她连忙给她倒杯水拍打着背部顺气,庄太妃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水,气息才好了些“不知道姑娘有什么事?”她说,这儿不是你该呆的地方,快些离开吧!”
“要离开也是和你一起离开,秦王很担心你,我是来救你出去的!”说着话她扶着庄太妃起身。
庄太妃听着秦王二字已经被怔住了一般,半响才反应过来“是谨言让你来的?”
“是!”她说“太后那个老妖婆送了一支芙蓉发簪和一封信给秦王,要他负荆请罪,放弃一切,说是做不到就把你...”后面的她她顿住了,扶着她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秦王等着和太妃娘娘母子团聚呢!”
“嗯!”太妃点点头,一听说能见着儿子,她顿时来了精神,想起什么回身从床上抱出一个包袱“这是我给谨言缝制的衣袍,现在已经深秋了吧,正好可以穿上!”
她点点头扶着庄太妃出去,压根不理会挤眉弄眼的太后,若不是怕吓着庄太妃,她真想把人杀了,也知道现在杀了她太便宜了,她这样罪大恶极的老妖婆可是要用来游街示众,让黎明百姓好好的教训她的。
她们出了密室,外面很是安静,还无人发现,只是走了几步庄太妃就气喘吁吁虚弱非常,想来是病的不轻了。
她找了剥了一位嬷嬷的衣服给庄太妃穿上,又在太后的首饰盒子里找到一块腰牌,看起来很有用,她揣着扶着庄太妃离开正殿,并且还体贴的关上门,扶着庄太妃大模大样的出了寿宁宫,遇见侍卫只要掏出腰牌,他们也不敢如何。
庄太妃体力不行,无人时她就背着人行走,她都是抄近道的,要尽快出宫,毕竟穴道两个时辰解开,倒是也就会有人在追拿他们了。
她们出了皇宫,她把马车停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背着人正要上去,感觉不对连忙把人放下来,护着她全身戒备,嗓音冰冷“是谁?”
黑暗中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心跳了跳,她的视力不错,他一露面就认出来是谁,暗暗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秦王瞪她一眼,目光迫不及待的落在她身后,廉萱会意,退开几步让他们母子团聚。
秦王走了几步在庄太妃面前跪下“母妃,儿臣不孝,连累母妃受苦受罪了!”
庄太妃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儿,可不是她日夜记挂的儿子,顿时泪流满面,泪眼模糊,刚要说话,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子摇摇欲坠。
在连萱准备扶着她时,秦王已经接住她的身子,廉萱道“庄太妃似乎身子不适,有什么话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秦王点点头,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抱着他母妃上了马车,廉萱跟着上了马车,打马离开。
马车到了凤舞大街,廉萱停下马车把腰牌给了另一辆马车上的人,还有庄太妃身上的嬷嬷的衣服和她身上的宫女衣服一起丢给他们,他们是秦王安排的,用来引开别人的视线,庄太妃的身体根本不能长途跋涉,更不能逃命天涯,只能找一个僻静安静的地方静养。
那辆马车离开京城,做出去秦州的模样,而他们就径直去西山水月庵,这是他们两人同时想到的地方。
等他们到了水月庵,天还黑乎乎的,廉萱上前敲响了水月庵的门,一位素衣尼姑打开门,廉萱道“请问清水主持师太在吗?”
“师父已经睡下了,你们先进来吧!”小尼姑看了看他们,见秦王背着一位妇人,想来是遇难了,便打开门让他们进去,把他们安置好又去请清水师父过来看看!
不多久房门被敲响,廉萱起身开门,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师太,想必就是清水师父了,她连忙让出位置。
秦王扶着她母妃起身,道“主持师父,打扰了!”
“别这样说,当初要不是你出手相助,贫尼也不会活到今日,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吧!”
她听着知道两人是有渊源的,倒也没说话。
师太安排了一下,让小尼姑准备了斋菜进来,庄太妃身子不适,秦王寸步不离的守着,亲自给她喂饭,照顾备至。
瞧着他母妃面容憔悴的模样,他面容凝重,清水师太只会看一些小毛病,根本给庄太妃看不了病,只说让好好休养。
秦王点点头,廉萱去打了热水放在架子上,他拧了面巾给他母妃擦拭脸,又要给她脱鞋子泡脚,庄太妃不好意思“不用了,娘自己来!”
“娘,你就让儿子好好的孝顺你吧!这些年儿子根本没说身为儿子的本分。”庄太妃见他说得认真真挚,神情愧疚懊恼,点点头,只是眼中含着泪水,神情震动。
廉萱看着母慈子孝的这一幕,觉得心里酸酸的,她轻手轻脚离开,免得打扰了他们母子相聚。
夜色正浓,她坐在屋檐上看着圆月,风中微微有些凉意,她看得出神,想到了对她娘做的一切,她似乎并未多孝顺,总是惹得她娘担惊受怕,这次离开更是消息全无,她不是不想送信回去,而是胆怯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弥补,一天拖一天的就那么拖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低头就对上一道目光,秦王站在下面仰头看她,见她低头道“不早了,下来休息吧!”
她点点头,接着绳索的力道落地“太妃睡了?”
“嗯!”他迟疑了一下,突然抓住她的手,廉萱挣扎,他抓得更紧,似乎不愿意她挣扎,不知为何,她似乎感觉他累了,无力了,心软的放弃挣扎,让他就那么抓着自己的手,看着手心的伤口,她手上的伤痕还没痊愈,赶马拉缰绳什么的弄得伤痕又严重了谢。
她正要说话,就见他低头,温软的唇落在伤口上,一种奇异的感觉让她心跳加速,顿时面热,连忙抽出手背在身后,神情不悦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秦王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她,低下头说“我想谢谢你!”
“那你谢人的方式可真特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轻薄女子呢!”说罢她哼了一声,大步离开,推门关门,把人挡在外面,暗暗松了口气她觉得心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砰的关门声把人震醒,他扭头看着紧闭的门,顿时懊恼自己不应该放任自己的心,迟疑了一下,他敲了敲门“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轻薄的,只是...只是有些情不自禁!”
说罢见里面没声音,他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廉萱靠着椅子说下,心事重重的捂着心口,一夜无眠。
庄太妃早上咳嗽得更厉害了,秦王吩咐人去请大夫,他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娘,廉萱在一旁打打下手,或者帮着端茶倒水什么的,多次庄太妃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都假装没看见,神情自若。
有时也会出去走走,毕竟他们母子说些体己话她也不好意思听的,她又不是贴身婢女,不用整日跟着。
大夫是被绑过来了,倒也不害怕,似乎和他是熟人,只是对他的态度明显不好,不过看病还算认真,给庄太妃把脉后开了药方,说是好生将养就行了。
廉萱看着微微皱眉,她察言观色,发现他在把脉的时候微微皱了眉,知道病情不会那么严重,更何况她咳嗽咳得有时挺吓人的,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就那么去了。
秦王让她陪着庄太妃,他和那位大夫一起出去,庄太妃并未多心,躺在床上看着她笑了笑“昨日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是我该做的!”她淡淡的笑了笑,想了想安慰说“别担心,病了喝药就好了,秦王很孝顺,以后太妃娘娘就可以享福了!”
“嗯!谨言一直很孝顺,我这个做娘的一直明白,他小时候就很心疼我这个做娘的,倒是我这个做娘的一直不争气,让他跟着吃了不少苦头!”
“别这样说,他不会在乎的,只要太妃身子好了,对秦王来说是最好的事了!”她宽慰的说了几句,见她疲惫就让她睡着。
太妃很快睡着了,她不放心的出去看看,刚走到门口他就回来了,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床上的人“睡了?”
“睡了!”她点点头。
秦王伸出手正要抓她的手,她想起昨晚那个吻,手心温暖,脸上发烫,连忙避开手背在身后,他看着有些尴尬,却还是道“这是伤药,涂在伤口上吧!”
她顿了顿接过去“你的伤呢?”
“放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那么严重的伤不到半个月又怎么会好得差不多呢?
他都那样说了,她也不还意思扒开人家的衣服检查,他都不在乎,她也没什么还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