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同人——浮华》北野蓂

5、part.5

　　因为秦旭飞的登场，两人之间的气氛被打破。

　　方轻尘瞥了一眼秦旭飞，没好气地说。

　　“你果然是要我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么？”

　　秦旭飞没接方轻尘话茬，换了个话题。
　　“那个，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用略带讨好的声音说道。

　　“嗯。”
　　方轻尘很有女王气质地点了点头。

　　看到方轻尘要离开，楚若鸿急向前了一步，却又在某人警告的目光下收了回去。

　　“学长，你要离开了么？”

　　“你还有什么事？”
　　方轻尘的语气听不出好坏。

　　楚若鸿迟疑了一下。
　　“学长，之前那个，我——”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谢谢你之前在我被那些人欺负时救了我。”

　　方轻尘听完，脚步没有停留地就转身走了。

　　楚若鸿看着方轻尘的背影，眼中有些难过和失望。

　　秦旭飞站在一旁听完他们的对话。他看了眼楚若鸿，眉头微微一皱。
　　他走到楚若鸿面前，摆出一道笑脸。
　　然而，在看到秦旭飞的时候，少年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厌恶。
　　但是，秦旭飞却似乎是没有看到一样，依旧笑得明朗。

　　“你不用太在意了，轻尘他就是这样，明明面上一副事不关己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不管谁有了什么事要帮忙的，只要让他看见了，好的坏的他总是会插手的。帮你也不过就是个举手之劳，你不用太放在心上了。”
　　然后，秦旭飞转头用一种近乎宠溺的目光看着方轻尘的背影，继续说。
　　“你道不道谢都没什么的，他啊，做什么都不会在乎别人是怎么看的，还真是不讨人喜欢的性子啊。”
　　似是感叹报怨，秦旭飞的声音里带着更多的，却更似乎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秦旭飞，你还在磨叽什么，还不快过来，你还要不要会去了，再不走我不等你了。”
　　方轻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马上。”
　　秦旭飞对那边喊道，最后转身对楚若鸿说：“现在也不早了，要是没事的话你也回家吧，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他没有再去看楚若鸿现在的表情是怎样，他只是以一种很自然很熟稔的姿态快步走到方轻尘的身边，手臂搭上了方轻尘的肩。方轻尘身体有些僵硬，但是，没有推开。

　　楚若鸿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那两个人慢慢走远，半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眼底的姿态。
　　只有一点可以确实，少年此刻，嘴角冰冷。

　　“你都和他聊了什么，聊了这么久。”
　　方轻尘脸色纠结地看着秦旭飞。

　　“嗯，你嫉妒了？”
　　“鬼才嫉妒！”
　　“哦。”秦旭飞不再说什么，“对了，他是谁？”

　　“你不知道他是谁你还和他聊这么久。”
　　方轻尘此刻的脸色有些臭了。

　　“总不能想你一样一句话都不交代就这么拍屁股走人吧。”
　　“你有意见？”
　　某人挑眉。
　　“……不敢。”
　　某人识趣。
　　“哼，谅你也是。”
　　某人被成功顺毛——耶。

　　“他叫楚若鸿。”
　　“楚若鸿？”
　　“嗯，就是张敏欣剧本里提到的那个。”方轻尘眸色变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总觉得张敏欣这个女人这次又搞出什么事情来。”
　　“你很在意么？”
　　“不，我很好奇。”
　　方轻尘抬眸，向秦旭飞撇下一道目光。
　　惊才、绝艳、不可方物、盛气凌人。

　　秦旭飞露出一笑，这才应该是方轻尘的模样嘛。
　　方轻尘倒是被秦旭飞的表情慎到了。

　　“你干嘛这种表情。”
　　“没事，轻尘，你前面是在等我吧！”
　　“什么？”
　　“就是我在和那个楚若鸿讲话的时候，你走得那么慢，一定是在等我对吧！”
　　“我什么时候……”

　　“虽然你嘴上催我快点儿，但是你没想抛下我，是吧！”
　　“我没有走得慢！”
　　“诶，那就是我没有讲很久。轻尘，你这么催我果然开始嫉妒了吧。”
　　“你……”

　　“诶诶，轻尘，你别生气……”
　　“……轻尘，你轻点，这大马路的注意形象。”
　　“……轻尘，我错了，我不说了……嗷——”
　　“……”
　　“……”

　　落日的街道上，放学了的学生，三三两两走着，嬉笑，欢闹——

　　秦旭飞看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方妈妈，又看了一眼依旧关着的房门，忽然觉得有些无奈。

　　“轻尘，你好了没有，我和小飞已经等你很久了哦，又不是大姑娘出嫁，这么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果然，方妈妈第N次催着门里的人。

　　想了想，秦旭飞掂量着开口了。
　　“那个其实轻尘没有很久……”

　　“你这孩子就会帮他说话。”方妈妈有些气恼，“这可不行，可不能这么惯着他，小飞，你说你是不是在学校里也这么让着他。”

　　对于方妈妈突然如此严肃的问法，秦旭飞一时语噎。

　　惯着他么？
　　没那么严重夸张吧——
　　没惯着他么？
　　呃——
　　这个嘛……

　　“好了，一看你这表情我就知道了。”方妈妈一脸了然，“小飞，我可告诉你啊，虽然我这个儿子是很好的，但是也不能一直惯着，不听话的时候也是该骂的要骂该训的要训，否则小心那天被他坑得骨头都不剩。”

　　“阿姨……”
　　秦旭飞被囧到了。
　　有这么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

　　“还有，小飞我都跟你说了几回了，你怎么还没听话。”
　　方妈妈又一板脸。

　　诶？
　　秦旭飞莫名了，这战火怎么又蔓延到自己身上了？

　　“还叫什么阿姨，来，叫声妈，待会儿出门给你买糖吃啊，乖。”
　　方妈妈笑眯眯笑眯眯。

　　诶诶？
　　这是发生了什么？

　　“好歹我和你妈妈都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让你叫声妈，不算亏待你吧。”
　　见秦旭飞一脸呆滞，方妈妈心情愉悦地说道。
　　“认个干妈又没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你也跟我儿子一起睡了这么久了。”

　　——哐勒个当！
　　好大一个雷……

　　秦旭飞同学华丽丽的傻掉了。
　　他绝对没有想到什么不该想的。
　　绝对没有！
　　他绝对没有想歪！

　　“哐当——”
　　呃，解释一下——这个是方同学大力推开门的声音。

　　“妈，请注意一下你身为人母的形象。”
　　方轻尘同学强忍着内心十万只羊驼跑过的冲动，尽量维持着声音的镇定。

　　“儿子你总算出来了，等的妈妈我黄花儿菜都凉了。”
　　方妈妈看看儿子，又转头看看旁边的秦旭飞，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妈，爸现在不在这里。”
　　方轻尘果断指出，然后看到还在一旁傻掉了的秦旭飞。
　　于是，方轻尘心中的不爽更多了。

　　方妈妈倒是很开心的站了起来，像是端详艺术品一样上下打量眼前的两个少年。
　　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精心挑选的。
　　明明相同款的衣服，却硬是被两个人穿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当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这种对比就愈发的明显了。

　　“虽然一直很后悔没再给你生个妹妹，不过现在看来这样也不错。”方妈妈似有所感地说道。

　　秦旭飞从惊恐中缓了回来，听到这一句，又有些奇怪地看向了方轻尘。

　　方轻尘咬牙。
　　妈，请停止你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谢谢。

　　“呃——，为什么要再生个妹妹？”
　　秦宝宝是个有问题就要问的好宝宝。

　　“难道你不觉得让自家儿女穿同款的衣服是件很开心的事么？”
　　方妈妈觉得还是有些遗憾。

　　嗯——
　　秦旭飞低头认真想了想，认可了这个逻辑。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抬头。

　　“那么话说回来轻尘，你之前这么磨磨蹭蹭一脸不想换这身衣服是为了什么？”

　　方轻尘胸闷。
　　是啊，自己纠结了那么久又为了什么呢？
　　#￥@&%￥&%&……

　　经历了长达四个小时又三十二分钟八秒的战斗，方妈妈率领两个小兵杀进了某街边饮料店。

　　“呼，好久没买得这么爽快了。”在靠近马路的落地窗前的位置上坐下，方妈妈大手一挥招来waiter，“一杯橙汁，你们两个要什么？”

　　“柠檬水。”
　　“柠檬水。”

　　方轻尘撇了一眼秦旭飞。

　　“诶，这么默契。好吧，再来两杯柠檬水。”
　　方妈妈吩咐完毕，然后拎起刚才扫荡的战利品开始仔细审查。

　　虽然店里已经有了不少人，但是服务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三杯饮料都上来了。

　　秦旭飞接过自己的那杯，默默地喝了起来，他是真的很干很渴了。
　　他又看了一眼依旧兴奋的方妈妈，感叹道女人真的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

　　然后，他的目光就飘到了坐他对面的方轻尘身上。

　　事实上，方轻尘并没有好好地在喝他的饮料，他只是在用吸管轻轻搅动着玻璃杯里的冰块。
　　透过玻璃窗斜着射进店里的阳光，在少年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调。

　　“乒——”
　　冰块敲击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有事？”
　　方轻尘放下吸管，将目光投向秦旭飞。

　　秦旭飞像是忽然才意识到自己这么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目光有些飘移地挪开。
　　“没事。”

　　方轻尘奇怪地瞪了一眼秦旭飞，这人又发什么神经了。
　　算了，他大人大量，不和他计较。

　　“呀，还是忘买了一件东西。”方妈妈忽然咋咋呼呼地跳了起来，抓起钱包，“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冲出了店门。

　　秦旭飞以崇拜的目光保持着看向大门的姿势。
　　再次感叹到女人是一种神奇的生物这一事实——
　　她怎么还有体力？

　　方妈妈离开后，秦旭飞和方轻尘两人安静地坐着，气氛显得有些僵硬。
　　店里墙上挂着的电视里正播着有的没有的新闻。

　　“……据报道，秦氏集团总裁今日宣布因身体原因暂时交替职权于长子，至此业界停迹已久关于秦氏下一任接班人的新猜测又起。……下一条新闻，著名影星XXX今日传出绯闻……”

　　方轻尘瞥了一眼秦旭飞，此人现在喝相很乖，一副不为外界所动的模样。
　　挑了挑眉，方轻尘耸耸肩，端起了饮料又抿了一口。

　　“轻尘……”
　　秦旭飞有些犹豫地开口。

　　方轻尘放下杯子，不掩眼底的玩味。
　　他还是——

　　“你要说什么。”

　　“也没什么事。”秦旭飞淡淡笑了一下，“就是忽然觉得很久没有和你两个人这么安静地坐着了。”

　　嗯——这是怎么个逻辑跳跃度？
　　方轻尘一时没有缓过情绪。

　　“上次和你这么坐着的时候还是十几年前吧，还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呢。”像是想到了什么，秦旭飞的唇角止不住地浮起笑意，“轻尘，那时候的你漂亮得像个姑娘似的。”

　　方轻尘静默。

　　“如果能一直停留在那段时光，该有多好啊。”
　　似乎是感叹，但秦旭飞的目光却有了一丝无奈。

　　方轻尘看着眼前的这人，开口。
　　“你想说什么。”

　　“说什么……”秦旭飞摇摇头，他什么都没有想说。
　　他只不过是——
　　有些不甘……

　　“既然想要就自己去拿，在这里对我摆出这样一副模样有什么用。”
　　方轻尘目光灼灼直视着秦旭飞。
　　“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你有权得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轻尘。”
　　秦旭飞打断他的话，却是笑了。
　　“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很温柔。”

　　哈？
　　温柔？
　　他是哪只眼睛坏掉了，说出来，他不介意帮他修理一下的。

　　“秦旭飞，你是不是在找架打。虽然我很乐意动手帮你清清思路，但是请不要以这么拙劣的理由开始，谢谢。”
　　方轻尘涵养很好的开口。

　　秦旭飞只是笑。
　　目光温柔，神情自然。
　　方轻尘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为了佯装淡定，方轻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家伙最近真是吃错药了吧！

　　“轻尘，我不回去。”

　　忽然，秦旭飞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既然和母亲出来了，就没想过，也没理由再回去。”秦旭飞顿了顿，“轻尘，我不回去。”

　　方轻尘就着喝水的姿势没有说其他什么，只是眸色深了深。

　　他想的倒是挺好，不回去，说得这么简单，谁给他的自由？
　　他早已身在棋局，又怎能这么容易说走就走？
　　即使他愿意放弃那一切，那些人，又怎会罢休？
　　更何况，他手里的东西，有那么多人在窥视着……

　　秦旭飞啊秦旭飞，是你太天真还是想得太美好……

　　看着方轻尘的不动声色，秦旭飞却透过他的眼睛感到了一丝怜悯。
　　该说什么呢？
　　他秦旭飞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还是能看到方轻尘的这种神情很是难得？
　　不，他都不能。
　　因为他知道方轻尘所想，也正因为知道，所以他只能沉默。

　　他又不是真傻，好歹在那个家里，他度过了他的整个童年和前半个少年时期。
　　孩子的世界的也许什么都还很单纯，但许多事或许在孩子的眼里显得更透彻。
　　就算方轻尘总是说他什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那也是相对于方轻尘这个千年狐狸精那歪曲扭八的心思的，与一般人相比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可以的。
　　况且，方轻尘也不会对一般人流露太多的感情。他即使坐在你的面前，你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离立刻抽身而去绝不留下一丝丝的痕迹。
　　他有时也会觉得，方轻尘也许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只是一抹游魂，偶尔来着世间走了一遭，他总是要走的。

　　想到这里，秦旭飞有些失笑。
　　他又没怎么看过起点晋江的文库，怎么忽然就言情了起来呢？

　　电视里的新闻早已转向了某个明星的豪华婚礼。

　　秦旭飞忽然觉得有些疲惫，一种身不由己的悲哀。
　　并不陌生的感觉，只是这一刻，阳光美的正好，他看着眼前的那人，心情却愈发的委屈了。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他又能怎样呢？
　　他想，也不会比现在更好吧……

　　他认识他十年，而真正相处的时间加加减价也不过一年。
　　方轻尘再厉害，感染力再强悍，造成如今局面的，却是他自己。

　　这一次，轻尘可什么还没做过，什么都还没能做过……

　　怨谁呢？
　　都是他自找的。

　　但是——
　　他说了，
　　他不回去。

　　“轻尘，你别不信我。我和母亲出来就没想过要回去了。”
　　秦旭飞带着无奈的语气说道。

　　方轻尘瞥了他一眼。
　　“随你，反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是了，这才是秦旭飞。
　　他确实不擅长勾心斗角的权术，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那些隐藏着的，表现出来的，各种隐患威胁，他不是没看到，只不过是不想被牵扯。
　　他很明智，抽身得很早；他也很清楚，所以走的很远。
　　他不是天真或单纯，换个词或许用大智若愚更好。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如果他真的简单，那么自诩狐狸却栽倒在他手里的自己，还真是XX的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