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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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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宜听了没多在意,一笑而过。脑海里映出雪白纸张上的三个字:顾芾瑾。反倒是锦然追问起那“顾公子”的下落。
是夜,锦瑟去帮景宜取些糕点,傍晚里景宜没有胃口,吃的甚少,到了晚上便觉得饿了。去后厨房必须经过一条长廊。晚上黑灯瞎火,锦瑟只执了一盏灯笼,锦瑟小心翼翼的走在青石板铺的长廊中,淡淡的谈话声传进锦瑟的耳朵,越往前走,声音越清晰,好像一男一女,难道是有人在这里偷情?锦瑟忙把灯笼吹灭了,不敢贸然前去,只好在这里等一会,兴许他们一会就走了。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们还在继续这话题,锦瑟当时就囧了,大晚上,你们就是在这里纯聊天么?公主要是等不及了可怎么办。
景宜见锦瑟迟迟未归,以为出了什么事。便披了件深紫色的披风,这颜色在夜里也瞧不出来,出了寝殿。走上长廊,没过多久便看见地上隐约有双白色的绣花鞋,也没顾其他,便开口,“锦瑟,你在这里做什么?”话音刚落,锦瑟连忙从木柱后面出来,刚想解释,那两人也闻声出来了。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个人都挺眼熟,锦瑟借着月光打量那男子模样,不禁大吃一惊,“顾公子!”景宜歪了歪头,向顾芾瑾身后望去,谁知顾芾瑾又往前挡了挡,景宜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见顾芾瑾不愿让身后人露面,便嫣然一笑。顾芾瑾却为她的笑纳闷不已。景宜唤了锦瑟到身边来,“我们回去吧。”
“公主,你不是……”锦瑟还未说完,景宜轻轻打断她的话,“无碍,我忽然不想吃了。”
待两人走远,顾芾瑾身后的人渐渐走出来。远处的景宜内心无法平静,刚才在顾芾瑾身后的,应该是称病在宫的兰鸢公主吧,起码她的手链自己绝不会认错,月尾石在夜晚也是会发光的,虽然光芒太弱,虽然藏在了衣袖里,但是刚才那慌张的一甩,还是漏出来了一些。忽然发现周围的人关系好奇妙,但自己还是先睡觉比较好,要不然肚子熬不过去的。
第二日,景宜早早就醒了,准确的说是被自己饿醒的,起来之后不顾衣衫散落,连忙倒水解渴,嘴太干了,嗓子也有些哑,这鬼地方,看来皇家的东西也不全是好的。
待嗓子好受点,换了锦然来,锦然也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但一见到景宜有些发白的脸色,忙问道,“公主你哪里不舒服?召太医么?”景宜用手支着额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慢悠悠地说:“你家主子都要饿晕了,太医管个什么用?能做饭啊?”还未说完,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景宜连忙用力一只手按住腹部,“还愣着干什么!?”锦然忙不迭的向后厨房跑去。
吃完饭后,景宜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过来,但没有清晨那样苍白,景宜觉得自己这是自讨苦吃,昨晚好好吃饭不就得了,这下子元气伤大发了。今儿个狩猎也就没去凑热闹,自己捧着杯热茶在竹椅上轻啜,自在啊!但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无趣。便想出去溜溜,来一趟不能白来。“可是,公主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吓人么?”
“不,不吓人啊。”
“那不就得了。”……
出了门,那条长廊便映进眼帘,锦瑟嘴角抽了抽,景宜也没往那边走,再碰见些什么不该看见的,天!要命啊!
向东行,百花正艳,林荫正浓。不远处一片湖水涟涟,白衣袂袂。
“公主,那是顾公子。我们……”锦瑟朝那边张望了许久,目光中有些期盼,但恍然脸色一沉,有些凝重,兴许是记起了昨晚的事。
“去,把它摘下来。”锦瑟也没有问摘什么,转身把开得最艳的一朵牡丹摘了下来,呈给景宜,景宜却没有接,“你为何总是注意到那些最出众的事物?我不过想让你摘片叶子。”略含斥责的语气让锦瑟有些怔仲。“昨晚的事,忘了吧,别想那么多。”转身向竹林走去。
远处,顾芾瑾起身,白衣胜雪衬得眉眼如画。目光带着些许探究,复又恢复平静。
竹林很大,还有清涧,溪水潺潺,盖住了行人细碎的脚步声。许是早上精神没恢复好,走了一段时间,便觉得累了。不知不觉一主一仆竟都睡着了。醒来后,景宜见锦瑟还睡得正香,有些啼笑皆非。到溪边掬了捧水,泼在脸上,清醒多了。抬头看天,大半天空已经被高耸的竹林遮着,但还是觉得时间不早了,因为有些昏暗。傍晚,竹林里显得静谧起来,景宜忽略掉泉水的声音,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附近,心里有些紧张,待看到蜿蜒的蛇身时,大声喊道:“锦瑟!小心!”但还是晚了,锦瑟的脚踝被咬伤了,隔着薄薄的衣衫,衣袖上的血迹刺眼的很。
景宜也不管蛇会不会再回来,忙提起衣裙跑过去,撩起锦瑟的裙摆查看,还好伤势不算太严重。将锦瑟扶起来坐好,便用手先帮她挤出些血,然后从裙摆上撕下一长条,景宜汗颜,这衣服布料撕起来真是轻便,不愧是上好的蚕丝……在距离伤口二三里米的地方包扎。朝四周望了望,又将锦瑟扶起来,两人慢吞吞的来到溪边,用清水给锦瑟清洗了下伤口。
别人都是主子出事,关键时候看丫鬟,自己丫鬟关键时候还给晕了。自己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望了望回去的路: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在这呆一晚上,自己再出个什么事……
天色越来越暗,景宜的心理越来越纠结。倒霉事一赶全赶上堆了,景宜的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早知道就听话不出来了,失策啊失策。
另一边,一切都在顺其自然的进行着。
锦然见天已经黑了,公主却还没有回来。焦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不敢大肆宣扬,也不敢告诉皇上,只好自己出去找。正好让闲来无事的顾芾瑾瞧见了,知道景宜,额,丢了。想起今天下午她和丫鬟进了竹林,便拿过小厮手里的灯笼折身向竹林走去。走了许久都没见人影,但还是顺着小溪走了上去,结果就看见两人背靠着背坐着。慢慢向前走去,把灯笼提高了些,二人的目光相接,一个平静如水,一个波光潋潋,好吧,第二个是疼出来的。顾芾瑾见景宜脸色不是太好,额头上还有虚汗,半蹲下身姿,与她齐平,“你不舒服?”温柔的声音传到景宜耳边有些不太真实,轻咬嘴唇,点了点头。顾芾瑾托着景宜的手肘,想把她扶起来,她却虚弱的说道:“她晕倒了。”顾芾瑾一脸了然的神色,走到她身后,揽过锦瑟,然后把她背到背上,灯笼已经交到景宜手里。
“还能起来么?”景宜扯了扯嘴角,就算起不来,你也做不到一手抱两吧。慢腾腾地直起身子,身形闪了闪,顾芾瑾往她边上靠了靠,她轻扶了下顾芾瑾的胳膊,稳住了身形,向顾芾瑾投去感谢的目光。顾芾瑾笑了笑,“先去上面吧,上面有个竹屋,天太黑,现在下去不好走。”
“竹屋?”景宜吃惊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家的狩猎场竹林里有竹屋。但也没再问,跟着他便好。三个人向上面走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见到了顾芾瑾口中的竹屋,比起宗王府里的那座竹屋,这个真的很简陋。三个人进去,还好,没有想象中的蜘蛛网,和如棉被般的灰尘。拿着灯笼四处打量了一番,“今晚,就在这休息?”对于景宜来说,这有些难以接受。自幼娇生惯养,忽然间让睡在类似于荒山野岭中,确实让人不太适应,更何况那人还是景宜公主,估计皇上都舍不得。顾芾瑾见景宜一脸嫌弃的样子,把锦瑟轻轻放在木床上,“那你想怎么办?这里总比外面好。要不然,你也可以回去。”景宜微微叹气,没工夫,更没精力跟他争吵。这会肚子好多了,要养精蓄锐啊。要不然明早估计连山路都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