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至长宁》青衣成白

10、徵熙四十九年

　　第十章徵熙四十九年
　　徵熙四十九年是个多事之秋。
　　徵熙四十九年三月，徵熙帝以不修妇德为名废惙继后徐氏。
　　徵熙四十九年四月，天子贬皇长子为孝忠郡王（皇长子之前为睿亲王）。
　　徵熙四十九年五月，天子废去皇长子爵位，囚于思安殿。
　　徵熙四十九年六月，皇长子于九华起兵，公然造反。
　　天子大怒，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皇五子竟然囚禁了皇帝，将皇帝所有的儿子都杀了干净，威胁皇帝传位于他。
　　不想皇帝棋高一着，皇五子事败自尽。此时，皇六子孝义郡王坑杀反兵十四万，活捉皇长子。
　　徵熙四十九年七月廿二，天子连下十九道圣旨。这一天，包括罗氏在内的九大世家被灭族。
　　这一天，罗阳痛苦的想要死去。他什么也做不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人一个一个死去。
　　王恪站在他身边，动也不动。他神情平静，眼神里面无悲无喜。
　　“王恪，你痛吗？”罗阳突然问他。
　　王恪微微歪着头，“你在痛。”
　　他说的是肯定句。
　　这个青年虽然一直在笑着，但那双眼睛里含着莹莹湿气，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王恪微微皱起眉头。他并不太懂王恪为什么要来观看这场屠杀。
　　“痛苦，为何还要来？”王恪问道。
　　罗阳黑眸中湿意莹莹，但唇边却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就算痛苦，他还是要看着。
　　他无力救得他们，但怎么也要送他们最后一程。
　　“为什么？”王恪固执的问道。
　　罗阳依旧没有回答。
　　王恪破有些不悦，但是也没有发作。
　　之后，罗阳大病月余。等他彻底好时，已经得知了王恪苦求徵熙帝，求取罗阳为妻。
　　这真的令人震惊好吗？取男妻意味着什么是个人清楚。
　　诸子逐，负者妻男以附之，无后无祭，罚。
　　就是说各个儿子争夺家业，失败了的就要取男妻依附臣服，没有后代，死后没有祭享，以此当做他敢争夺却失败了的惩罚。
　　也就是说长宁公子打算不争夺帝位了？
　　因为取男妻的人是不允许再去娶妾生子的，都没儿子了，孝晟太子这一脉看来是绝了。
　　倒是罗阳，听完书童的八卦，不动声色，不喜不悲：“既然陛下已经同意，那就静候圣旨。”
　　这话传到王恪耳中，少年微微浅笑。
　　徵熙四十九年九月，公子长宁取罪臣之后罗阳。
　　徵熙四十九年十一月，皇叔肃亲王直言天子暴虐，杀妻灭子，人伦丧失，于封地禹州起兵，直杀京城上镜。
　　皇帝失德，屠妻灭子，玩弄百姓，天下云集响应。
　　徵熙四十九年，是王氏皇朝颠覆的开始，也是王氏皇朝建立的开端。
　　天下风起云涌，长宁府中，轻歌曼舞，舞榭歌台，自成一片荼蘼。
　　罗阳坐在王恪身边，静静欣赏这一片纸醉金迷。
　　这是这个帝国最后的欢愉。
　　王恪神情愉快，笑吟吟的对罗阳道：“不要忧郁，日升日落，自然规律而已。”
　　“公子说的倒是轻巧，生灵涂炭这又该怎么办？”罗阳淡淡的问。
　　王恪笑出声。
　　“生不逢时。”王恪回答的铿锵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