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
且说裴烟这边，两方厮打在一起，凶王驭着黑色旋风向两人袭来，裴烟手持月镰一挥，劈开黑风杀入，谢质展开光盾护着裴烟，自己则寻着穷奇破绽助裴烟一臂之力。
穷奇凶王已活了亿万年，对自身力量的控制比刚接手鲲之力的裴烟及不满三百岁的谢质强的多，因此二对一也不落下风。倒是两人年轻，修炼也不到家，渐渐体力不支。裴烟险险避开穷奇的一爪，朝它腹部挥镰斩去，谢质为掩护裴烟奋力以己身挡下穷奇的一爪子，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淋湿了。
裴烟眼见谢质受伤，手下加快动作，周身蓝光一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披上了坚固鳞甲，他硬生生由穷奇咬住了半边肩膀，手中月镰割破了穷奇较为柔软的腹部。谢质趁其吃痛松开裴烟肩膀，将手中长枪掷了出去，扎进了穷奇右眼，接着他浑身一脱力便倒了下去，幸而裴烟还撑得住，一咬牙扛了谢质飞身出林，再顾不得重伤的穷奇。
亦秦突然脸色一变，飞快跃出殿去，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奔至殿前。只见夜色中裴烟、谢质皆是一身鲜血，亦秦从裴烟手中接过谢质，脸色煞白，面容焦急，连双手都有些发抖。
裴烟按着肩上的伤口，淡淡安慰道：“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你别太担心。”
闻言亦秦稍稍镇定，苍白着脸吩咐尔羽等去拿库藏的灵药出来给裴烟治伤，自己抱着谢质向内殿奔去。
裴烟望着亦秦的背影摇了摇头，拒绝了上官的搀扶，向后院莲池行去。
上官玉飞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只看他肩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样子，就能想象到该有多痛，当时战况有多激烈，他皱着眉跟在裴烟身后。
见上官担忧的样子，也不知怎的，有些欣喜的感觉，裴烟不禁放柔了声音道：“我皮坚甲硬，这点伤不碍事，很快就好的。”
此时他身上的鳞甲皆褪去了，实在看不出皮坚甲硬在哪里，于是上官更担心了，眉头皱得死紧，手捏着衣角，指骨发白。
不多时便到了莲池，裴烟背对着上官褪下了衣物，白玉般的身躯在月光下诱人的紧，若不是肩上的惨状……上官玉飞咽了口口水，撇开眼去，却又不由得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目光。
裴烟很快完全没入水中，然后在上官吃惊的低呼中化成原形——一条浑身坚甲覆盖，犹如小岛般大小的鲲鱼！
上官玉飞目瞪口呆地盯着面前几乎占据三分之二个莲池的庞然巨物。要知道，这莲池足有三十个足球场大小！
裴烟怕吓坏了上官玉飞，全身上百只眼只睁开前额上的两只眼睛。反正天色黑，他全身也黑，上官不会注意到的，他想。
“大人。”肆月不知何时来到莲池，担忧地看了看裴烟露在水面的鲜红伤口。
裴烟游到岸边侧了侧身，方便肆月清洗伤口并上药，一边向跑过来的胡家五兄弟——除了正照顾谢质的亦秦，说了说穷奇四凶欲入主中原的事，吩咐了些事，该传消息的传消息，该找人的找人，总之将事情分派下去，未雨绸缪，为之后的恶战做准备。
上官玉飞站在旁边神色复杂，他什么也帮不了，孑然一身，除了裴烟，他一个熟人也没有，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对这些事无能为力。从来到这里的那刻开始积累下来的自卑在这一瞬彻底爆发，上官后退了一步，表情凄凉又茫然。
裴烟见他脸色不对暗自皱眉，但他现在不方便离开莲池，就让飒洛带他下去休息，并嘱咐他看好上官玉飞。
上官回到小居，一言不发倒头就睡，飒洛在外间见他连衣服都不脱，心疼那身衣裳，便进去替他脱了，不想却见他正流泪。飒洛一愣，下意识想去向裴烟报告，但裴烟此时正需要疗伤，两相为难，飒洛拧着眉头在小居门前坐了，心中天人交战。
这一战便到了丑时（注：丑时 1:00-3:00），飒洛一抬头便见裴烟披着一身晨露施施然踱来。这下可好，他不用再纠结了，上前一步禀道：“方才我见他哭了，也不知……”
裴烟挑了挑眉，他刚还在想上官临走前那奇怪的脸色，原来他还哭了么？于是不等飒洛说完，便踏进了小居。飒洛见此松了口气，闪身不见。
房中，上官玉飞半合着眼，神思恍惚，泪水湿了枕巾也似全没察觉，也不知在想什么。裴烟一见他这样子不由一怔，这表情他记得，那一天上官在床上昏死过去前便是这副样子。裴烟心中一跳，快步上前在床边坐下，伸手拭去他的泪痕，轻轻摇晃他的身体，柔声唤他的名字：
“上官玉飞？玉飞？你怎么了？”
上官朦胧中听见裴烟的声音，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眼前的裴烟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焦急，精致的五官美得不似凡人。鬼使神差的，上官抬起双臂勾上了他的脖颈，口唇相接。
裴烟一震，想要推开他的手僵在他胸前。只听上官含着他的唇低声地说：“裴烟…烟…我好冷，好孤独……”
这话与当初别无二致。十年前，他也是这么说着将自己骗上了床，十年后的今天，他又想…？！
裴烟狠狠瞪着他，可看着看着心却软了，他脸上那丝脆弱与无助直直扣在心上，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罢了罢了，就要他一次吧，今时不比往日，自己再不会让他占便宜了。
这样想着，他俯下身去，加深了这个吻。
穷奇被裴烟重伤，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躲避那些疯狂的魑魅魍魉的蚕食，误打误撞来到后山，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倒下了，穷奇用最后一丝力气化成人形，瘫倒在了山脚下。
陆祈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小屋，他不与其他兄弟住在一起。因为比较喜欢研究草药，所以在后山造了间草屋，平时便住在那里，其他人也不怎么来打扰他，日子过得清静又舒适。
走到山脚，他突然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快步走过去，陆祈靠近了倒在路边的一个黑影，黑影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长袍，腹部有一道巨大的撕裂伤，好像是被利器所伤，正不停地流着鲜血，脸上也满是血污，右眼被什么东西戳穿，吓人得紧。
陆祈天生有一副好心肠，最见不得有人过得不好，当下他便扛起受伤的人，一步三晃，艰难地将人带回了小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