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起落人静默》黛与雪

5、chapitre.4

　　今天是周一，井上一念所在的小学举办亲子运动会的日子。
　　以前的幼稚园亲子日活动都是织姬一个人陪着儿子去的，但是这次绝对不同，因为有了那个人的参与。

　　一打开门，井上织姬就愣住了。
　　严谨的黑色西装，锃亮的黑色皮鞋。橘色头发的男人一脸严肃地紧了紧领带，有些紧张不安地咳了一声。
　　“织姬，一念，我来接你们了。”
　　“一……护？”看着这个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男人，织姬傻眼，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客厅里等待的一念，顿觉手足无措。
　　“不是九点要开始？时间快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黑崎一护抬腕看了看手表，用很认真的语气提醒傻眼的母子俩。
　　突然一念转身，哒哒地跑进与母亲共用的卧房。
　　“呃？一念他怎么了？”一护很是不解。
　　“没。时间还是很充裕的，一护，你先进来坐吧。”织姬侧身把他让进客厅，很含蓄地暗示他，“你穿这样，会不会很热？”
　　现在还是秋季，而且他们等一下要参加一念学校举办的运动会，他这身行头行不行啊？
　　“这样不够正式吗？”一护立刻紧张起来。
　　自从前天织姬不经意地邀请他参加一念的运动会后，他就紧张兮兮地对着衣柜翻找了一整天，务必要使自己今天能完美的符合一个“父亲”的形象。
　　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是做得不太成功。织姬和一念，都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
　　“不。是太正式了。”织姬无奈地摇摇头，正想让他回去换衣服，一念从房里奔出来了。他直直跑到一护跟前，将手里的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递给他。
　　“换这个。”一念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浴室。
　　“哦。”接过衣服，一护才发现妻儿都是身穿运动服，白色上衣橘色裤子的母子装。
　　是了！运动会他穿什么西装啊！真是笨透了！
　　一护恍然大悟，在儿子不耻的目光中尴尬地脱鞋进门，以极快的速度走进浴室，砰地一声关门换衣服去了。
　　“……好笨……他真是我爸爸吗？”一念看着紧闭的浴室门，疑惑地问。
　　井上织姬然后柔柔一笑，走向厨房，拎起准备好的便当盒。
　　“一念，爸爸只是太紧张而已。”
　　而一护一紧张，总会做出很奇怪的举动，她猜此刻一护说不定只是关了门就急急地换衣服了。
　　到了玄关处，一念已经穿好鞋子等她了。摸着儿子的头发笑了笑，然后穿好昨夜找到的运动鞋，还没站起身，身后就传来声响。
　　“我换好了。”一护笑得很阳光地走到他们跟前，抬头挺胸的。
　　拿好便当盒还有装满必备物品的背包，织姬关好门，看了眼他那身白色上衣橘色裤子的运动装，才抿抿嘴说：“只是亲子装，一套买下的。”
　　“哦。”一护依然笑得灿烂无比，殷勤接过她那沉重的背包，“我来，我们出发吧。”
　　只是刚走一步，又被织姬叫住了：“等等一护，一会儿上街去买双合适的运动鞋，你总不会要穿着皮鞋去参加比赛吧？”
　　黑崎一护愣了一下，低头，发现脚上的皮鞋格外显眼，呵呵，好像是诶，他还应该去买双运动鞋。

　　彩旗。礼花。熙熙攘攘的人群。叫嚷喧哗的摊贩。
　　黑崎一护站在近来已经相当熟悉的学校门口，狐疑地低头看着儿子。
　　“一念，今天真的是运动会吗？”
　　怎么弄得比学园祭还要热闹？
　　“这个小区小，大家也很热衷这样的活动，据说商店街提供了很多赞助呢！”井上织姬的目光看向热闹的摊子一角，两簇小火在眼里闪动，“啊，是甜甜圈！”
　　“要吃吗？我去买。”一护下意识就要移动脚步。
　　“妈妈。”还好一念伸手拉住织姬，也顺利制止了两个大人差点离题的步子，“要先去报名。”
　　差点忘记，今天可是一念上小学的第一次的运动会啊。
　　织姬赧然地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脸颊，吸气，挺胸，喊口号：“是~~我们先去跟老师打个招呼。来吧，一护。一念。”
　　“是的，妈妈！”一念很大声地回应，声音响亮，元气十足。
　　两人手牵手，几乎是踏着正步昂首挺胸前行。
　　一护险些笑了出来。
　　好孩子气啊，这些年她就是这样与一念互动的吗？好想，好想，加入那个小圈子啊。
　　“一护，快来啊。”前面的人回过头来，冲着他夸张地招手。
　　灿烂的笑靥一瞬间穿透了时光，停留在了十五岁的青葱岁月。
　　黑崎同学。
　　黑崎同学。
　　褐色长发的少女笑容可掬，两手背在身后，开朗地微笑，阳光一丝丝烁在随风扬起的发丝间，闪闪发亮。
　　风吹，发起，裙角飞扬。
　　少女的剪影柔软如波，渐渐在涟漪中越加成熟，添上了女子的妩媚。
　　一护。
　　一护。
　　她站在教堂前，微笑着朝自己伸手，白色的婚纱在漫天飞舞的花瓣雨里轻快炫舞。
　　美妙的钟声穿透嘈杂的人声回响，他情不自禁伸手。
　　“……快点来。”软嫩的触感，省略了称呼的别扭童声，一念故作老成的小脸在眼前骤然放大，打断了一护的回忆。
　　弯身将儿子抱起，在小鬼惊讶又难掩兴奋的目光中，一护咧嘴而笑：“这样比较快。”

　　这只是一个在平凡的日子里所举办的运动会，而他只需要陪着妻子和儿子享受这难得的休闲就好。
　　一开始，黑崎一护就是这么想的，就当是度个假，顺便再增进夫妻感情，弥补父子亲情。但是没想到他会遇到熟悉的面孔。
　　随着那人的走进，冷漠的气息扑面而来。
　　“乌……乌尔奇奥拉！”右手反应迅速地往背后一摸——
　　空的。
　　斩魄刀不见踪迹。
　　“喂！”骤然失去他双手的依托，一念急忙两手抱住一护的颈脖稳住自己晃荡的小身子。
　　“啊，抱歉。”回神后的一护连忙重新抱住儿子下滑的身体，惊愕地看着面前面色过分苍白的男子。
　　乌发，绿眸，苍白不见血色的皮肤，波澜不起的神色。
　　若不是脸颊上没有那两道绿色泪痕似的东西，他还以为自己见到了虚圈中的强敌。
　　“他是小武老师啦！”一念挣下他的怀抱，跳到那面无表情的男子跟前，恭敬地行礼，“小武老师好。”
　　小武老师？人类？
　　一护定定注视着那双冰冷的绿眸，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之人？不会是浦原新开发的义骸被某个死灰复燃的虚利用了吧？
　　天马行空地联想着，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不过对方根本就无视了他。
　　被称作小武老师的男子朝着织姬颔首，然后微弯腰身，对一念说：“井上，你迟到了，大家都等不耐烦了。快跟妈妈一起去报名吧，每人只能报五个项目。”
　　一向爽快的小男孩这回没有马上拉着母亲就跑，反而是看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对待小孩子，身任教职的小武老师一向很有耐心。
　　“我……我能不能带他一起参加？”一念伸手拉住一护的衣角，一脸期待地看着小武老师。
　　他？
　　小武老师直起身，薄唇吐出疑问：“他是……”
　　运动会是亲子运动会，这个人会是谁？
　　“他是我……我……”一念涨红了脸，“我”了半天却“我”不下去。
　　“啊，月见老师，这位是一念的爸爸，黑崎一护。”从刚才就在发愣的织姬连忙为儿子解困。“一护，这是一念的导师，月见武先生。”
　　月见武？一护实在对这个名字没有好感。瞥见织姬不自然的微笑，他勉强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从刚才开始，她的态度似乎又更淡漠了点。是自己的反应过度让她心情变坏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一护的心情霎时沉重起来。
　　他从来没有忘记，织姬的愿望，只是渴望小小的家庭生活。而不是死神的大义。明明一直提醒自己的，偏偏身体的反应最是诚实。他还是无法完全抛开那份代理死神的责任感。
　　听到井上织姬的介绍，月见武挑了挑眉。
　　爸爸？井上家不是单亲家庭吗？爸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虽然抱有疑惑，但他没有发问，毕竟那是别人的家事。月见武朝着一念点点头：“井上当然可以跟爸爸一起参加。”
　　“真的？！”一念张大了眼睛。
　　“骗人！”尖呼声从旁边传来，三个穿着运动服的孩子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尖叫，“不可能！井上你不是没有爸爸吗？”
　　“对啊！我妈妈说你是爸爸不要的小孩！”
　　童言童语让在场的大人全愣住了。
　　没有爸爸，爸爸不要的小孩！
　　多么伤人的言辞，却从本应是最天真的孩子口中说出。
　　“够了！”黑崎一护猛然喝道，低沉阴冷的声调吓得一群乱说话的小孩子差点飙泪。
　　“道歉。”而身为老师的月见武也沉下了脸，原本就已经没有表情的神色更见阴冷。“没有下次。”
　　“对……对不起……我们不会再乱说了。”三个小孩怯怯地站到一护跟前，眼睛里盛满了惊惧。
　　才七八岁的小孩子懂什么呢？他们的想法，必定是周围的大人有意或无意灌输的啊！
　　一护没有理会这些没有教养的孩子，只是担忧地看着低头的一念。
　　小小的手紧紧地抓住衣角，一念一声不吭地低着头任由织姬搂抱住，只有发颤的指尖透出他的愤怒。
　　父不详的孩子，单身抚养幼子的女人。这八年来，他的妻子和儿子究竟是被别人说的多难听？
　　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没有保护好，还谈什么保护空座？保护别人？
　　他居然，连最重要的人也没有保护好啊！
　　愧疚和自责来得那么突然。心口紧缩，一护伸臂抱住了织姬，也抱住了一念。
　　对不起。
　　对不起。
　　我让你们受苦。

　　锣鼓喧天，啦啦队的声援响彻云霄。
　　经过之前的小插曲没多久，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而亲子运动的第一场比赛是投篮，父亲或母亲带着自家的孩子轮流投篮，最后看哪一对进的球多为胜。
　　这个项目对于织姬这个运动细胞不太发达的小女人来说真的有不小的困难。
　　“一念，对不起啊，刚刚的投篮是妈妈笨手笨脚的才输掉了。”抓着第二场比赛需要用到的红布条，织姬一脸的羞愧。
　　“没关系，妈妈我们还有四项比赛呢。你快把红布条扎好上，等一下的混合接力你可是最后一棒哦。”一念很严肃地提醒织姬。
　　“哦哦。”织姬连忙把红布条绑在手臂上，末了还犹豫地看了看身旁的一护，“一念，其实你爸爸比较擅长跑步，不如……”
　　自从那三个乱说话的孩子出现后，一念本来稍有软化的态度再度冷漠起来，对一护也完全是不理不睬。这让织姬相当头疼。
　　虽然她也挺生气的，但是好不容易才有进展的父子关系怎么能再度退回原地？
　　井上织姬，拼了！
　　“啊，妈妈，老师在喊集合了。我们快过去！”一念拖着织姬就跑。
　　“哎哎，一念等等，妈妈真的不擅长赛跑……”被一个七岁小孩发蛮以不小的力道拖着跑，织姬跌跌撞撞的颇有点狼狈。
　　然后果然如她所说，她真的不擅长赛跑。不，应该说，她一直都是笨手笨脚的。
　　一护皱着眉头，瞪着织姬屈起的左腿。运动裤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的腿肚和一小截大腿，而膝盖上那红红紫紫的颜色，是药水的痕迹。
　　就在刚才，最后的冲刺中，她跌倒了。而他只来得及冲出去，把她抱起，去找校医。
　　万分痛恨这种无力感，黑崎一护硬着声音看向儿子：“接下来的比赛，全都由我参加。”
　　就算一念不接受自己，他也不想让织姬拖着受伤的左脚继续。
　　而井上一念眼眶红红的，紧紧抓着织姬的手。
　　“只不过是擦伤而已，比赛中常有的事，一护你太大惊小怪了。”织姬横了一护一眼，改而安抚儿子，“没关系，不是一念的错。”
　　一护这个粗线条的笨蛋，没有看到儿子已经内疚到要哭了吗？
　　“不，妈妈，接下来的交给我们了。”一念两只小手覆盖在织姬的手背上，认真地承诺。
　　“那，一念要赢给妈妈看哦。”织姬眉开眼笑地看到一护也把手放了上来，一念也并没有抗拒。
　　父子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重重的点头。
　　“嗯！”

　　虽然是自己坚持要参加剩下的所有项目，但当一护看到自己的左脚和儿子的右脚被牢牢绑在一起时，仍是不自觉动了逃跑的念头。
　　居然是二人三脚！
　　挺拔高壮的他，和只到自己腰际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样的高度差要怎么跑？更别提小鬼一脸不愿配合的倔强表情。
　　砰——
　　发令枪响的下一秒，黑崎一护和井上一念毫无意外的才跨出第一步就双双摔倒在地。
　　“先跨左脚！左脚！”趴在地上，一念挣扎着，小手猛拍出一片沙尘。
　　“啰嗦！”死小孩究竟明不明白两人同出一脚是不可能的！
　　“可恶！”一念抱着一护的左腿站了起来，小小的身子歪歪扭扭又要倒向一边。
　　怎么办？这样下去就要输了！他答应了妈妈要赢的！
　　“可恶！”怎么可以输在起跑点上？他黑崎一护的脸可要丢大了！一护心一横，左手夹紧儿子的肩膀，低声说：“一念，抱紧爸爸的腰。”
　　什么？
　　一念疑惑地抬头，但两手还是乖乖地抱着一护健壮的腰身，揪紧了他的运动服衣角。
　　“哇啊——”
　　风从耳边呼呼吹过，一念的小短腿几乎是足不沾地地被人强行带着踢踏而起。
　　好厉害！好像在空中行走啊！
　　一念崇拜地看着一护，小嘴冒出的话却很杀风景：“我们算不算作弊？”
　　拔腿狂奔带起一圈滚滚沙尘，一护边跑边低声说：“笨蛋！我们是在跑啊！你不想赢给妈妈看了吗？”
　　只要他们确实是“跑”到终点就好。没有规则规定一定要两个人的脚都着地吧？
　　而且赛场上黄沙滚滚，跑道旁人头攒动，群情激昂中大家只会看到他们抢到了第一，谁会注意到他们用什么方式跑？
　　父子俩很有默契地贴做一团，奋力向前冲。
　　“一护！一念！加油啊！”终点处有熟悉的笑脸，织姬两手大张，兴奋地挥舞。
　　冲破终点的一刹那，彩带在身后飞扬，一护和一念同时迎向那张笑脸，被阳光包围。

　　“我们的第一个冠军啊！一念好棒！”蹲着为两人解开脚上的绳子，织姬伸手抱着一念用力地亲了一口，然后站起来，拥抱了一护一下，“一护也好棒！”
　　“下一场比赛我们也会赢的！对不对对不对？”小脸漾着运动过后健康的红晕，一念伸手拉着一护的大手摇晃，兴奋地追问。
　　“嗯？啊，那当然。”一护回身应着，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她……刚才拥抱了他……睽违了八年，甚至更久的拥抱啊。
　　渗出热汗的肌肤热烫炙人，全身因感动而漫起温热的汪潮。
　　“一念，骑马打仗，我们也要加油哦！”握拳，一护冲着儿子大喊。
　　“是的！我们一定赢！”一念和织姬同时握拳，热情高涨地响应。
　　真是好幸福的一家子啊！气氛和谐的一家三口引来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一念，抱紧爸爸啊！”一护轻松地把一念扛上肩头，“那么，出发了！”
　　“是！”
　　“等等……忘记这个了啊！”织姬拉住兴致高昂的两人，笑着为父子两人都绑好红头巾，然后用力地加油，“要努力啊！”
　　“是！”异口同声，同色的头巾在一念和一护的额头上飞扬。

　　赛场上的一护和一念果然没有辜负织姬的期望，在一群亲子中连连抢下数根布条。
　　片刻后，空阔的圈子里只剩下一护父子和另一对同样抢到不少布条的壮硕父子。
　　两大两小面对面不停地踱着步子，都在等待进攻的最佳时机。
　　两对父子都象狼看到了肉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对方的手，因为双方抢到的数目都是五根，只要再把对方攻下，胜利就属于自己。
　　“喂，一念，对手似乎比你还要强啊。”两手紧抓住儿子的腿，一护紧盯着对面虎视眈眈的小胖子。
　　“喂，爸爸，那个叔叔比你还要壮啊。”一手揽住父亲的肩脖，一念目光不离对面身形巨大的陌生大叔。
　　爸爸？
　　儿子脱口而出的叫喊让一护惊喜交加，顿时无穷的力量仿佛从心底涌出，源源不绝。
　　“看你老爸的厉害吧！”深深吸一口气，一护猛然冲向对方。
　　“冲啊！”一念挥舞着手中五颜六色的布条，呐喊助威，两人气势惊人逼近那对壮硕父子，同时出手抢夺对方的战利品。
　　观众席上欢声雷动，织姬睁大了眼睛，眼眶湿润地看着那对父子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令她激动的不是他们手中那五彩布条带来的冠军，而是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还有儿子激动的尖叫。
　　“妈妈！我和爸爸赢了！”

　　运动会的最后一项比赛，借物竞走。老师们为了让孩子玩的开心，列出了花样百出的各种东西。这不仅考验了家庭成员之间的合作能力，也考验了孩子的应变力。
　　赛场设有三个关卡，参赛者必须先从起跑点抽签，在哨声响起后，向场边的人借签上指定的物品，然后跑到下一个关卡继续。
　　各就各位，随着哨声的响起，摩拳擦掌的众人打开手中签条，立刻炸开了锅，兵荒马乱闹成一团。
　　有人跑到场边问人借喝了一半的汽水，也有父子两人手拉手拿着一束由杂草胡乱拼凑的花束跑，而一念则是紧跟在一护的身旁，兴高采烈的摇着刚从裁判处借到的彩旗大摇特摇，让织姬笑得前仰后附。
　　当一护头上戴了一顶滑稽的羽毛帽子拉着儿子奔到第二道关卡时，一念伸手抽出签条，打开，父子两人看着签的内容同时大笑。
　　“喂，一念，这个东西的话，我们只能向那个人借了吧？”一护朝着儿子挤眉弄眼。
　　“哈哈，没错啊，爸爸。”一念抱着肚子，笑到肚子痛。
　　“那就这么决定了！”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喊着，同时转身朝赛场边上跑去。
　　“咦咦？”看到父子俩朝自己狂奔而来，井上织姬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冲到她跟前，一护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扛上肩膀，转身就跑。
　　“喂喂，一护你做什么？”织姬惊慌失措地尖叫，两手紧紧揪住一护的衣服，他的动作和当年在虚圈的时候一模一样。
　　“织姬，你别乱动啊，掉下来就不好了！”一护拍拍她的屁股安抚，拉着儿子，继续拔腿飞奔。尽管扛着一个人，他也依然健步如飞。
　　“爸爸，爸爸，你不能这样抱妈妈！”一念迈开小短腿紧紧跟着，还大声叫着。
　　啊！对！
　　黑崎一护恍然大悟，他一手箍住织姬的腰部，一手钳制着妻子的小腿，突然同时使力。
　　“哇呀！”织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回神时已经被人公主抱着冲过了终点。
　　他们一家再度拿下冠军，成为全场尖叫欢呼的对象。
　　“哈哈哈，爸爸太好了，我们又是冠军！”一念抱住一护的大腿，兴奋地直跳。
　　织姬揽抱着一护的颈脖，傻傻地看着一护抱着她，和一念一起接受众人的掌声。
　　赢了吗？好不真实啊！
　　“恭喜这对父子第一个冲过终点线，让我们来检查检查，他们借的东西合不合规定。”第三关的裁判笑着走到他们身边。
　　“一定合！”父子两人哈哈大笑，一护还用力地把织姬抱紧，炫耀似地转了一圈，向全场展示。一念则是吃吃笑着把手中的签条递给裁判。
　　裁判看了签上的内容，再看看被一护抱在怀里莫名其妙的织姬，不禁哈哈大笑。
　　“没错没错。这对父子借的东西叫‘公主’，果然是名副其实，大家请为他们鼓掌！”裁判的笑声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这位美丽的公主是我妈妈哦！我妈妈叫‘织姬’，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是我和爸爸的公主殿下！”在掌声中，井上一念踮起脚，得意洋洋地对着麦克风大喊。
　　掌声更热烈了，夹着人们的欢呼和朗笑，一护和一念更加意气风发，抱着公主殿下连连转圈，得意得不得了。
　　织姬面红耳赤，只能羞窘地把头埋在一护的颈窝，心中溢满了幸福。

　　chapitre.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