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奇缘》smalllady

7、暗涌

　　水仙仙子婷婷立，春鸟叫鸣知春到；
　　春风吹来百花开，飞上枝头变凤凰。
　　今年的正月比起以往更有味道，至从经过莫若海在园子里倾诉的那一幕后，他便打着来找哥哥谈诗说词的名号，时常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眼前，虽然父母也曾跟我说男女有别，别整天与若海他们走在一起，以免招人话柄，但是我都是左耳听右耳出，后来在哥哥的劝告下父母只眼开只眼闭。
　　只是近些时间，请了一大堆嬷嬷来府中每天都啰啰嗦嗦的教我学规矩，恍惚巴不得我现在就进宫，可是他们根本不明白我的心意，至于莫若海我更加不知道对他是何种感觉，虽然他不论是长相、人品或是他的才学都是不同凡响的，而且我也非常喜欢粘在他的身边，因为在他身上可以让觉得很舒服，可是我却搞不清楚究竟当他是爱人还是朋友，不过半年之后我却完全明白他在我心中的地位。
　　康熙八年，举行一次盛大的家宴，近些年内的家宴我总以身体不适或出外游玩等的理由没有参加，其实我是讨厌那一张张虚情假意的嘴脸。但也许是明年秀选的原因，不论我拿出什么借口都比阿玛拒绝了。
　　“阿玛我头不舒服，晕晕的”
　　“那请太医吧，吃上两贴药，可能会好点，小荷，去请……”
　　“阿玛，不用这么麻烦了，也许让我休息会儿便好”我忙阻止道
　　“不行，有病不吃药怎么行，小荷，还呆着干什么”
　　“啊…….小荷，哎哟，被阿玛你这么一说，好像…..没这么痛了，呵呵”我傻笑着
　　“哦，是吗？那丫头要好好休息哦，一会儿哥哥来接你”哥哥挑了挑他那条粗中透着秀气的眉道
　　“嗯，也好，那你休息一会吧，如果真的痛的利害，一定要请太医哦”阿玛想了想后说
　　“是，阿玛”我低下头，有点无奈地回答，可怜啊，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哥哥，见死不救，哼，气死我了，哎哟，怎么肚子真的有点痛哦，我说的话怎么时候变得如此灵验，某人开始慌张地朝一个方向跑去。
　　“小姐，你这是……”身后传来了打算侍候主子换装的侍女小荷带有疑惑的声音
　　“本格格，现在要去练功房”声音隐隐约约传来的时候，婉磬已经转过了月牙门
　　“呵呵，这个格格真是的”小荷无奈地摇头轻笑
　　额娘交待哥哥待会儿和我一齐进宫的事宜后，便与阿玛先行进宫请安了，我漫不经心地依偎在窗前听着风声看着在风中毅立的梅花，不禁叹息的说“傲雪寒梅啊，真是羡慕你啊。”
　　“扑哧，小姐你再不更衣，我看莫公子很快就变成寒梅了。”小荷拿着一套格格的旗服，以哀求着的目光看着我，“哦？为什么啊？”我疑惑的问。
　　“刚刚来福给公子传来了老爷的话，所以一柱香之前少爷已出发了，不过少爷倒是细心，通知莫公子来接你呢。”小荷一边帮我梳妆一面羡慕的说。
　　“一柱香之前”我默念道，啊，那莫若海，不是已经等了我一柱香的时间，只见镜子里的小荷微笑着点头，反正不急，男人嘛，以我的性格让他等我，总比我等他强。
　　当我慢条斯理地走去大厅时，莫若海正一品着一杯香茶，厅内十分幽静，阵阵檀香味在散满厅中每个角落。
　　我走到他跟前，微微福下身子，纤细的腰，并不因笨厚的衣服，而显得肥胖，反而更加突出我身上的线条，我恭敬的道“莫大人，有礼……”也许是他没有猜到我会这样一反常态的给他请安，竟然差点把嘴里的茶都喷出来，不过在我含有威迫的眼光之中又慢慢的把茶咽了回去，看着他一副上下不能，还差点呛着的可爱样子，我低头笑，突然一个沉重东西轻轻地压在了我的肩上，不用看，肯定是莫若海又毫不忌讳地把他那猪头枕在我的肩上，可怜的肩膀啊，他这样的举动不知会不会弄上个什么肩周炎，不要，不要，太可怕了。
　　他显然没发觉我面上复杂的表情，仍然语带宠溺的说“你笑起来真的好美，不过…..真的有这么好笑吗？”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推开他加于我身上的负担，转身看着他道“走吧，整天油嘴舌滑，真是让人讨厌。”
　　“有什么讨厌呢？反正我也不会哄别的女孩，我只哄你一个，我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他保持着刚刚的微笑继续说，表情尤如一个小孩子。
　　“好了，现在不是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走吧，省得阿玛他们担心。”实在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贪嘴，反正他的口才太好，每次我说不过他。“好，格格怎么说，怎么做，走吧。”他毫不客气地牵起我的手向门外走去。
　　唉，我永远觉得宫里的规矩多，人也多，见人就要行礼好好的一餐宴会总要搞得人仰马翻才算是热闹，而我偏偏对这种热闹永远不敢兴趣，所以我也不适合进宫做什么皇妃。
　　在宴席上阿玛、额娘带着哥哥和我，走到皇上、太后面前，行礼敬酒，对清宫来说，这是一种主上对属下、亲皇的关切，也代表着下属对主上的一种敬意，好不容易，待敬酒完毕，在感觉没有什么会注视我的情况下，偷偷的溜了出来。
　　一到厅外，我便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还是外面好，连空气都是如此的清新，可惜我不太熟路，不然就可以游遍紫禁城了，呵呵，算了，找个地方坐会也许会更好，哎呀，这片草地看起来挺好的，草地草地，你真荣幸，有幸能与本格格有亲密的接触。
　　也许是因为当时没有环境的污染，在仰望北京城里明朗的月光，闪烁的星星，总觉得他们近在此尺，举手可摘，可又是那么的遥远，“看什么，这么入神啊。”一把清朗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把沉醉于宁静幽远的我吓了一跳，我连忙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我的眼帘，下一刻我已经站了起来，由于刚刚一坐下来便急不及待地脱下鞋子，虽然地上种满了小草，可也是一样的刺痛，我勉强的福下身子说“皇上吉祥。”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好端端的一个夜宴，身为皇帝的他不好好享受竟跑来这里吹风，脑子有问题吗？康熙看了看我无奈的样子逗趣着说“怎么了，不想见朕吗？”
　　“回皇上，磬儿不敢，只是……”我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皇帝见我这个模样语气便开始严肃起来了“只是什么…….难道说磬格格约了人在这里不成。”看来人家说皇帝都是多疑的真是没错，不过这种多疑可是会害死人的，于是我抬头望向他嘟着嘴委屈着说“磬儿没有约谁，只是这双花盆底穿不惯，刚刚脱下皇上就来了，地上的小草跟皇上一样在欺负着我。”
　　康熙听完后再看了看我，突然“哈哈”的笑了出来，“看来安亲王的格格可真是有趣了，好吧，那朕不欺负你了，坐下，陪朕看看星星，总可以吗？”
　　“好啊…..”我想也没想，一溜骨地坐下来，揉着被小草弄得痒痒的可怜脚底，“对了，皇上，你是不是受不了，里面闷呆的气氛逃出来的。”我傻望着他问
　　“闷呆的气氛？”
　　“嗯，难道你不觉得吗？”
　　“………..因为……”他良久才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我抬头看了看他，他原来幽深的眼眸，此时藏着让我读不清的东西，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尤如春天的太阳光，温暖和熙，他学着我的语气道“哪里没有朕觉得重视的东西，所以就逃出来。”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哦，是吗？重视的东西……那皇上找到没有？”，康熙定定的看着我，而那黑黑的眸子就像是一个黑洞可以把人完全吸进去不可自拨，他温柔的微笑说“不找了，因为他就在我身边。”忽然我的身子不禁一颤，脑中浮起了莫若海说过的一件事‘昨天皇上让你出的时候，已经跟你哥哥说了，让他回去转告安王，明年要让你参加秀选’。我屏着气，感觉心惨烈的跳动，我眨了眨眼道“是吗，那真是恭喜皇上。对了，皇上你会看星吗？”康熙点头，话题就这样轻易的被我转移，不过我却不知道一切在不自觉中不断的暗涌。
　　在梦里的夜晚是特别的短，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新一年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我揉着朦胧的眼睛坐起来看着屋子四下忙碌的人，努力地想着昨晚跟康熙的谈话，‘不找了，因为他就在我身边……’他指的应该不是我吧，还有我是怎么回来的呢？“
　　小姐，早哦，该起来了。”就在我想的入神时，小荷挑起床边的幔帐跳皮的眨着眼说，我回了她一个笑容，由于今天是新春的第一天，跟往年一样，我跟着哥哥去给阿玛、额娘请安拿压岁钱，然后剩下的节目便随我俩兄妹选择了，不过通常我都是不会跟着阿玛他们去窜府的。
　　其实在年前莫若海就已经跟我和哥哥约定今天到他府上作客，还说要他有一位美人儿介绍给我哥了，记得当时我一口就答应了。当我和哥哥到他的府上时已经是下午，由于哥哥经常窜门找莫若海，加上莫若海一早就吩咐好其下人，所以一进门便有识相的下人带我们去安排好的地方，莫若海的住府面积虽然比不上安王府的大可也不算少，但从外部装修来看却十分的精致美观，粉的外墙配上红瓦，窗子是有心特意设计的，工艺精美，四周种满了各样的花草，有知名的也有不知名的，把周围显得更加美丽清悠。
　　我们跟着那年青的仆人绕过大概两个回廊后，便在一个宽阔的亭子前，这个亭子衣池而建，由长长的石廊连接着，四通八达，亭子四周挂着粉色的轻纱，如仙境般撩人，池水下的鱼儿看见我们都争先恐后的把头伸出水面，等候着岸上的人喂吃，“贝勒爷，我家主子已经过了吩咐，要贝勒爷来了就请到偏厅一坐，有事想请教。”带路的仆人恭敬的在我们跟前弯身说道，哥哥永远都是微笑对人的，他温和地说“好，那磬儿咱走吧。”
　　“安贝勒，我家主子说了烦请磬格格在这里稍候片刻，亭里已备有暖炉和糕点，磬格格可以享用。”那下人继续低头弯着腰说话，“哦，我知道了，那磬儿你就在这里先坐一下，等会哥哥就回来。”哥哥笑着回头对我交待了这么一句话，哥哥见我点头便跟那仆人走了去，心里暗想这个莫若海搞什么鬼，大年初一还有事要相讨，把我带来这个鬼地方，如果把我冻坏了可不饶他，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幅莫若海跪地求饶的样子，不由暗知好笑。
　　由于现在的北京不像现代的暖冻，虽然说这几天都没有下雪，可是在人在外面站的太久就觉得好冷，我移动着脚步走向亭子，牵开轻纱一阵的暖气迎面扑来，我迅速的把手放在炉子上取暖，目光同时落在石桌上放着的那一把做工十分精美古筝上，我不自觉的把取暖的手收回，坐在石凳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琴弦，琴子发出了一声清脆地响声，好琴，我不禁在心中赞叹，手开始轻轻地拨弄琴弦，口中随着心中的感觉唱出了一首我久违的歌曲“一剪梅”
　　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
　　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真情像梅花开遍，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雪花飘飘北风啸啸
　　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
　　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唱的好……”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当我转头去看时我的身后已站立着三个人两男一女，“想不到磬格格的歌声像人一样的优美。”康熙的笑容明媚如春天，我连忙站起来福身行礼“皇上吉祥，不知皇上在这里，真是打扰了圣上的龙耳。”
　　“看来磬格格太谦虚了，这样的曲子本宫还是第一次听见了，能否告诉本宫这首曲子的名字吗？”一把细柔的声音从康熙身后响起，我从声音的来源瞧了过去，是一位端庄的人儿，虽然说不上美但清秀的样子很会吸引人的注目，那人儿见我看她，便微微的向我一笑，“他是瓜尔佳氏玉莹，是朕的玉妃。”康熙从旁介绍着，玉妃，皇帝的妃子，看来男人真是不可信。
　　“磬格格，还不行礼。”李德全见呆呆的站着又不行礼便在旁边提示道。“哦，磬儿见过玉妃娘娘，娘娘吉祥。”我连忙再次福身行礼，讨厌的规矩。
　　“格格，不必多礼，这里又不是皇宫，快行吧。”玉妃身手虚扶。就在我站起的瞬间，我感觉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在盯着我，可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凌厉目光又消失，换来的是玉妃一面和善的笑容，这个女人好可怕哦，她是一个拥有极会守护自己的领土的女人，还是小惹的好。
　　“微臣参见皇上、玉妃娘娘。”莫若海和哥哥不知何时已经齐齐地站在轻纱外拱手行礼，康熙看见他们后，微微一笑道“在宫外就不必多礼了，请起吧。”
　　“谢皇上。”哥哥和莫若海说完后便站立起身子，当时一直看着他们的我竟感觉到他俩人各异的表情，哥哥一面担忧，莫若海面上虽然是笑，那笑容却像一把刀，一把会割痛我心的刀，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笑容也可以伤人。
　　“莫大人，你们来的真是晚啊，如果早到一步就可以赏到磬格格柔美的琴声，可以说是弹的人用情，听的人动心啊。”玉妃用手帕捂笑眯眯的嘴发出细小的声音，眼中却一片的寒冷。
　　哥哥微笑地走到我身边“娘娘见笑了，小妹的琴声只属普通的之辈。”，普通之辈？我瞪了哥哥一眼，明明教我的师傅都夸我琴技一流的好，怎么今天却变成普通。
　　“看来今天没有什么耳福，不过改天磬格格也要让若海品尝一二，好吗？”刚刚站在轻纱外的莫若海此时也来到我的身边，柔声的跟我说，他给我的这种感觉是我最喜欢的，所以我没有拒绝点着头说“好啊，只要你喜欢。”这话刚出口，我就扫视到康熙一面阴晴不定的神色，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特意的把左手搭在玉妃的肩上，用轻挑的语气对我说“对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怎么磬格格在这里呢？”
　　“磬儿是跟哥哥来莫府作客的。”我一面稚气，对他的举动毫无所谓，莫若海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中却是满带笑意。
　　“哦，是吗？定国。”康熙盯着哥哥问道，哥哥半弯着身子道“是的，皇上，由于小妹说在家里闷的慌，我便带了他到莫府作客。”康熙听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该回去了，晚上还跟太后用膳呢，晚了可不好了。”玉妃依旧用着极其温柔的声音对康熙，那声音尤如蚊子叫一般，我不禁身子打了一个啰嗦，真是佩服这个皇帝，这样也能受的了。
　　“嗯”康熙对她只是发出这样的一个单音，我们送康熙到莫府门口时，康熙大有深意的回看了我一眼说“磬儿，时间也不早，早点回去，有空就多点进宫，太后惦记着你。”
　　我莫名的望着微笑的康熙和表情有些不大自在的玉妃，点了点头福身道“是，皇上。”回到亭子，我仍然想着康熙的说‘磬儿，时间也不早，早点回去，有空就多点进宫，太后惦记着你’，太后为什么要惦记我呢？从十岁开始我便极小进宫，她以前喜欢我还说得过去，难道她这么好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