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尖上的温柔》林陈

13、第十三章

　　病房里，祝理的右脚上打着石膏，未免碰撞，她的右脚是吊着的，沈诺拿了课本给她朗诵英文诗歌，她却是神游天外。上次扭伤了脚后，她只休整了一周就又投入忘情的练习中，因为一旦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柯劭的那两字让她心绪不安，她没有办法不去想他此时在做什么，是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她被低靡情绪整整折磨了一个月，直到他们剧团一位19岁的年轻芭蕾舞演员突然宣布退出了剧团，从此放弃芭蕾。来自乌克兰的她曾是剧团最年轻的领舞，但在职业生涯刚刚开始的好年纪，她却说自己已承受不了训练的压力。女演员离开那天祝理去机场送她。抱别时，女演员在她的耳边轻语道：“You are a woman ，secondly is a ballet dancer。”
　　‘你首先是一个女人，其次才是芭蕾舞演员。’女演员的话在她的耳边经久不散，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她找到总监要求解约，总监惊讶的问Why，她说她想家了，总监提议在公演后放她一个月的假，她却固执的非要离去，即使需要赔付高额的违约金也在所不惜。飞往莫斯科的前一天，她穿着改良后的舞服在练功室做最后一次排练，Joan，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芭蕾舞独舞演员，她们俩从低年级起便是同学，一起升入高年级，一起被选进英皇，可她们俩从进入学校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暗暗较劲，台上比谁的舞姿优美舞服漂亮，台下比谁吃得少毅力好。如果说祝理是一个疯狂的芭蕾舞者，那么Joan便是已到癫狂的地步，她曾经为了减重，居然去做缩乳手术 ，当时柯劭听闻这事时，直呼祝理幸好是大平胸，要是她也跟风去做这样变态手术，他定气得吐血不可。
　　此刻，Joan环胸看着她，冷笑道：“Icy，I heard that you want to leave here。”
　　祝理停下飞旋的舞姿，拿了毛巾擦汗：“Yes，You should be very happy to know this news。”
　　Joan自信道：“Sure。I said I was going to be a chief actor。”
　　祝理挑衅的笑道：“After I left”
　　Joan沉了脸色：“Don't think that is you give chance to me，I have this power。”
　　“But you lost to me，forever！”
　　Joan气得不轻，冷笑道：“But from now on you no longer belong to the stage，also no longer is my opponent。”
　　“I paint in my art career is the most perfect ending，I was going to be a myth in the history of ballet”说完之后，祝理留给Joan一个漂亮的后脑勺，气得Joan半天才回过神来，两月后她将代表英皇参加杰克逊国际芭蕾舞大赛，当即汇款一笔至中国的同心实业，她要定制舞服，比Icy的更美更独特的舞服。
　　既然已经解约，祝理就开始收拾行李，将有价值有纪念意义的分类打包，其余的权当垃圾处理，最后清点行囊时，发现也并没有几样，除了必定得带走的奖杯奖牌，其余全是柯劭送的鞋，以及各式各样的发箍、发夹、发针、脚链、脚环...有钻石的金的银的水晶的...收纳起来居然装满了一整个首饰盒。她找了快递将这些托运回国，只带了装有换洗衣服的行李箱和抱抱飞往莫斯科。抱抱跟着她的这一两年，坐了不少次飞机，但凡是出差达一星期及其以上，抱抱是会随着她空运的，上次回C市原本是打算带它一起的，但是行程定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带它去动物检疫证开证明所以只得暂寄宠物店。
　　想到这里，祝理收回神来，快递回来的奖杯和鞋，已经过去一周了，应该到了吧。她用手机查到物流信息，打电话给配送的快递员，正巧快递员在按柯劭家的门铃：“您不在家吗？怎么我按了这么久的门铃还没人开。您是要我把包裹放在物管处吗？”
　　“不用。你从那里面找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金属盒子给我送到省医院来，其余的都扔了吧。”既然她和柯劭的婚姻都不存在了，那么他送她的鞋也就没有保存的必要。
　　“扔了？”快递员小声嘀咕道：“专门从伦敦寄回来扔？有钱人的思想就是和常人不同。”快递员将手机放进工作服的兜里，把那只上面贴有‘易碎物品’的半人高金属盒子取出来放到一旁，看着货车上另几个大箱子，不由得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这可是C市数一数二的高级别墅区，住里面的人非富即贵，看这些包裹全是真空包装，就是寄费都要上万，就算现在被主人遗弃也不代表它不值钱，看着周围无人，掏出一只笔划开密封好的纸箱，见里面装了一整箱鞋，泰半是芭蕾舞鞋，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平底软鞋，正纳闷之际，又划开另一只纸箱，底下有几个还没去吊牌的包，面上是一个礼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首饰差点闪花他的眼，这时他将目光放到那个金属箱子，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要扔，那这个要的箱子里面装的东西岂不是更珍贵。
　　等到晚上十点也不见快递员将奖杯送过来，打快递员的电话却提示关机，将电话打到快递总台，接线员也说暂时连接不上送货员，请她稍等。祝理只得打电话给柯劭，想问他快递是不是被他签收了。
　　柯劭正在和几位贸易商喝酒，见有陌生来电打来，招呼几位客人慢慢喝就出去接听：“您好，我是柯劭，哪位？”因为他的电话被砸了之后，有些号码至今没找回来，所以对于未知来电他很是客气礼貌，因为指不准就是哪位老总或政府部门的官员。电话那头半天没回应，柯劭细看号码，居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那串数字。若是以前他首先做的事就是赔礼道歉，可现在境况不同了，将手机放到耳边用寻常口吻问道：“阿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祝理的声音带着无限的失望，“原本是有事，可现在看来没必要了。阿劭，你居然把我的号码都删除了，看来是铁了心要和我一刀两断是吧。”
　　“不是这样的....阿理...阿理...”电话被挂断了，柯劭拨打过去一次提示无人接听，收了手机就回到包间继续喝酒，只是失了出门前的兴致，有借酒消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