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可以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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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怀里的洛忻任我怎么摇晃都没有反应，裙下的鲜血还在缓缓流出，她就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
“医生，医生——”把洛忻放好，我跌跌撞撞地朝外跑，经过走廊时正好遇见一个穿白衣大褂的人，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他：“医生，救救我姐。”
许是平时遇见的急诊多了，那个医生被我唐突地抓住后只是先前一惊，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问我：“你姐在哪？”
此刻我满脑子里都是洛忻的血，动了几次嘴角都说不出话，索性拽住他的衣袖带他去了病房。猛地推开门，洛忻还安静地躺在那，她周围的白色地板早已被缓缓流出的鲜血染成红色。那个医生见到这种情况，眉头微皱，很快的检查了一遍洛忻的情况，然后摁动了病床前的紧急呼叫按钮：“411病房病人情况危急。”挂掉内线后，他一边把听诊器放在洛忻的腹部听一边对我说：“你姐受到撞击，失血过多，可能会导致流产。打电话叫你姐夫和父母来。”
怀孕？我刹时怔住了，愣愣地问：“你说什么？”
这次没人回答我，几个赶来的护士迅速地帮洛忻放在急用车上，先前的医生收起听诊器，简单说明情况从容指挥：“病人怀孕两个多月，腹部受到撞击，失血过多。小王小李你们把她送到5A手术室，小张你取点病人的血样去化验，化验完再去血库那边调用合适的备用。”护士们听他的吩咐，井然有序地做着一切。
我握着洛忻的手一路跟到手术室门前想要进去时，被带着蓝色口罩的护士拦住，护士声音职业而坚决：“对不起，小姐，这里不能进去。”
啪——眼前的两扇门骤然合拢，洛忻的手从我手里脱落，急救室门外的红灯亮起，在黑暗背景的衬托下，嗜血而残忍。
洛忻。孩子。手哆嗦着打开洛忻的手机通讯录，从a到z名字很多，我却茫然不知道要打给谁。略过苏伯父苏伯母的名字，视线定在c上，找到了程韵的名字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一个男音响起：“洛忻。”
我尽量是声音平稳，但一开口声音还是那般颤抖：“程老师，我们在S医院5A手术室这边，我姐，我姐……出事了。”
电话那边一凛，所有的空气都好像瞬间被抽离，紧接着就是一阵忙音。想必程韵正在赶来的路上。我靠在墙上，微微缓了口气，打对了，他果真是真的关心洛忻。
夜晚的寒气透过白色的墙壁渗入骨髓。我平素不信佛不信神，但此时也想要像所有虔诚的信女一样，跪在蒲团上，诚心祈求：倘若洛忻没事，我愿意自减寿命十年。
姐，你真的不能有事，我只有你了，真的，只有你了。看着那白色的门扇，我眼前模糊成一片。
不多时，先前的医生端着一个纸板步履急切地走出来，我急忙迎上去。医生摘下口罩，环视四周问：“你家人呢？”
“他们还没来，我是病人的亲妹妹，有什么事您对我说是一样的。”家人，我们哪还有什么家人？
“这样，”医生迟疑了下说：“你姐姐身体本来就不是太好，现在又失血过多，胎儿估计是保不住。如果没有充足的血液输入，你姐姐的生命也会有危险。”
“那要输血吗？我姐姐和我都是O型，我可以提供。”我连忙表示。
医生重又拿起纸板然后又放下，略带责备地说：“小姑娘别开玩笑！你姐姐的血型是RH阴性血，这种血型很稀有，医院的库存量不够用，我们也在尽力联系其他医院。如果你们家人或者朋友中有这种血缘的人就让他赶快来一趟。”
RH阴性血？一块重石猛地沉入心底。嘴角微挑，我几近侥幸地问：“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我爸爸是O型血，我妈妈是O型血，我姐姐怎么会是RH阴性血？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父母均为O型血，子女必为O型血。生物书上遗传那块确凿的讲过。
“你们是亲姐妹吗？”医生把书夹在腋下，不再纠结这个话题：“现在不用管这些，赶快打电话通知你的家人，如果找不到血液供应的话，你姐姐的危险会大很多。”
“我可以。”突地有声音插了进来，我们同时抬头望去，走廊那端，程韵脚步沉沉向我们这边走来。他只着一件白色衬衫，衬衫衣摆处微褶，说话时气息还紊乱着：“我是RH阴性血，我可以输血。”
医生狐疑地看向他再看向我，我勉强牵起嘴角解释道：“他是我姐夫。”
“那就好。”医生一合纸板，转身叫了一个护士，吩咐她带程韵去抽血。处理好这一切后，医生重又扎入了急救室。
有了程韵的帮忙，之后的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孩子是没了，不过洛忻好好的。
雪白的病床上，洛忻躺在上面，脸色比方才好了一些。右手边的输液瓶里的水通过长长的胶管输入洛忻的身体里，按着医生的吩咐,，一个小时后我调慢了水滴的频率，纵使这样，在这静谧的夜晚、安静的病房里水滴滴答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耳朵里。拧干了毛巾，我细致地帮洛忻擦着脸，程韵就坐在另一边。
就在我认为我们谁也不会说话的时候，程韵首先开口：“我以为你会问些什么。”
拿毛巾拭去洛忻鼻子上细密的汗珠，我随口答：“哦？问些什么？”
程韵没有说话。
毛巾有些凉，我把毛巾重新放进水盆里浸湿，看着毛巾慢慢没入水中，我自嘲地挑起嘴角：“事到如今我有资格问些什么吗？我的父亲出卖机密被枪杀，在众叛亲离之际，我伟大的姐姐一个人挑起这个破败的家。她真伟大呵，把我放在苏家享受富贵荣华，她自己却为了洛家委身于别人，换得一生都洗不干净的污点。到最后呢？我口口声声喊了十七年的姐姐竟不是我的亲姐姐。”满腹的怒气一瞬间喷涌而来，我真的恨，恨洛忻如此不珍惜自己。我抬头看向程韵，将本来拧干的毛巾再次狠狠砸向水盆，冷声问：“除了这些，你还要告诉我什么？”
刹时，水珠四溅，迸落的水珠里，程韵目光一如往常的冰冷，却并没有说话。
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并不在乎程韵的想法和看法。可是在此刻，我却瞬间明白，为什么程韵会一直针对我。如果我喜欢的人为一个半点血缘关系的人牺牲这么多还有可能继续牺牲更多，我也一定会她有好脸色的。程韵能忍耐我两年有余，纯属他修养好。
“程韵，你很喜欢我姐吧？”我问。
程韵冰冷的脸色在投向洛忻时明显有了暖色，但他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也是，依着他的性子和对我的厌恶，怎么会回答我。
没得到他的回应，我还是自顾自的地继续说道：“你知道苏希吧？他是我姐的初恋情人，也是我姐这辈子都忘记不了的人。大家都以为洛家的败落是在我爸泄密被枪杀之后，其实，洛家在这之前一年就开始败落。那时，姐姐听信了别人的话，以为是苏家陷害了我爸。所以尽管当时姐姐已经和苏希已经交往了三年，姐姐还是决绝地和苏希提出了分手。我一直讨厌苏希，于是就晃借洛忻的名义约苏希出去，就是那一次苏希出了车祸……”直到现在我闭起眼，还是能轻易想起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努力对我微笑的样子：“姐姐并不知道是我约苏希出去的，我出现在车祸现场在她看来也只是巧合。虽然这些年来她一直不说，但我却知道她始终把苏希的死归咎于自己的身上，她以为是她害死了苏希。”
我说到这，程韵才有了动容，问我说：“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起身帮洛忻换了盐水瓶，大瓶的已经输完，旁边还有两个小一点的盐水瓶，一丝不苟地将导管戳进小的里面，看它回血然后又回去，水慢慢滴得正常，熟悉的滴答声在三秒的间隔后又重新充斥着病房。我绕到洛忻左边，把她的手拿出来，洛忻的手还是没什么血色，我把洛忻的手放在了程韵的手边：“程韵，如果我把我姐交给你，你能否能保证照顾好她，对她始终如一？”
程韵手微动，出乎我意外地没有握上去，就在我诧异地看向他时，程韵说：“你刚刚告诉我那段故事有什么目的？”
我嗤笑一声：“能有什么目的？我要是你，我可以让这段故事变成N种版本然后告诉我姐。这样一来，便能如你所愿，让我姐彻底和我断了关系。到时，你可以带我姐走，隔个三年载，说不定我姐会被你打动，届时你就能如愿以偿。”
程韵眼眸微动有了动摇：“唐正华那边并不容易摆脱。”
“爷爷会帮我。”答应接受竞争，这个便是第一个条件。
唐正华，我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
“洛忻不会因为那件事离开你，她在乎你比你想得还要多。”
“这个我会想办法。”只是，我扭头看向程韵：“你告诉我，你可以为我姐做到什么地步？”
程韵很聪明的把问题回抛给我：“你希望我做到什么地步？”
我笑笑，弯腰把洛忻的手放入程韵的手中：“不多。只要她幸福。”
程韵回握紧洛忻的手，眼眸中温柔流动：“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你可以为她做到什么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