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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有种相遇叫做狭路相逢 ...

  •   走了二十分钟左右,我和苏伊到达公交站牌。六点五十,对于这个习惯了早起晚睡的城市实在算晚。看到站牌那边挤挤的人,我顿时黑线,这要是待会上车一定会被挤成肉夹馍!再扭头看看身边的半瞎,我更是黑线ING————待会上车时还要注意这货不被人群挤散。
      车还没来,站牌的人却越来越多了,我脸上的黑线更甚。B市人民如今都繁盛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在这边忧心忡忡——怎么才能把这个半瞎安全地带上去,苏伊在那边却很闲适。随意的靠在站牌处的栏杆上(这不是耍帅= =能坐的地方早被坐满了),他右手插在裤兜里,左手托着刚刚经过早餐店买的豆浆,眉眼低垂,很认真地喝着豆浆,周围的喧嚣都被隔开,他好似处于真空,只专注做着自己的事。
      人都说女大十八变,我却觉得男大也是十八变。苏伊小时候是多顽皮、淘气一人,经常因为拽我辫子抢我玩具而被苏伯父好一顿棒揍,我以前每每看见苏伊一定是怒目而视的。过不久他不情不愿地被送出国,我还很不厚道地高兴了好一阵子。后来,等到他再次回国,原本顽皮的他竟然变得安静起来,再也没有那种放荡不羁、老子天下第一的嚣张劲。苏伯母经常看着安静起来的他流泪,谁都知道苏伊经历了一场大火从此双眼便不伶俐,但、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同遇那场大火的三十三个死者名单里有一个叫苏其。
      苏家三兄弟,苏希,苏伊,苏其。去世两个,只余其一,这样悲伤的结局却巧合地应了苏爷爷很久前的卦象。
      我离苏伊很近,近到可以看见乳白色的豆汁不小心溅落到他的手背上,顺着他骨节分明的手的缓缓滑下,留下一道蜿蜒、暧昧的痕迹。
      细微的温热,在如此熏黄的阳光下似乎微不足道,我却觉得一阵暖心。就在我拿出包里的纸巾准备送给他的时候,有人早我一步,一个头戴樱桃发夹的初中女生双目含羞递出自己手中粉红包装的纸巾,说话的声音都已经不能连贯:“学长……你……手上沾上豆浆汁……”然后迅速的低下头,下面的话竟然说不出了。
      其实比起旁边那些拿眼睛已经瞄了苏伊百八十遍的女生,这个女生的勇气挺让人佩服的。可是,我瞄了瞄跟前的女生,这姑娘的动作怎么这么韩剧?!
      苏伊抬眼很是迷茫地瞥了身前的人一眼(= =!相信我那是迷茫不是迷离!),落在女生眼中变成了灼人的烈日,女生的腰弯得更低,头几乎都要埋进地下去了。
      眼看着面前这个娇滴滴快缩成鸵鸟状的女生,我有些于心不忍。依着苏伊的视力,这姑娘在他眼中估计就是一团模糊糊的东西,他根本就看不清女生在干什么。
      我怜香惜玉的心一上来,就对那女生说:“给我吧,我认识他。”女生猛地抬头扫我一眼,貌似……很羞愤啊(= =那是愤怒),然后继续保持着韩剧里最经典的姿态——请参照学妹向学长或者帅蜀黍递出情书的样子自由发挥想象。
      看在她还穿着一中校服她还小的份上,我还是很大度地替她解难,伸手去接那纸巾。咦咦——怎么拽也拽不动?!-_-#
      我这边和姑娘还在进行着拔河比赛,那边一个艳光四射的美人趁虚而入,只见她很温情很色情地飞快牵起苏伊的手,戏谑似的朝我斜挑了一眼,然后轻启朱唇欲舔去苏伊手背上早干得只剩下痕迹的豆汁。
      苏伊反应很快,眼盲心不盲,以更快的速度抽回自己的手,美人吻得一嘴空。
      我很惊愕,明明对方是Olive,我刚刚却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耽美气息!
      我靠!这个Olive不会是人妖吧?她金发碧眼的,难道人妖的范围并不局限于泰国?
      Olive悻然地看了苏伊一眼:“我说你丫是不是装瞎?”
      我= =,你那一双水灵灵的碧色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上一个说苏伊瞎的人已经被全体女生扔在清中前面那条奔腾而过的河流里了!
      苏伊虽然是个安静主义者但他并不是个无害主义者。摊开来说,就是苏二爷不开口则已,一开口能气死一锅人!为什么是一锅呢?因为那些人往往被自己的愤怒燃烧着了,烩一烩就可以直接上菜了。
      果然,貌似人畜无害的苏伊以着人畜无害的眼神人畜无害地来了句:“人妖。”
      轻飘飘的两个字顿时蒸得Olive脸红脖子粗,一旁本来惊叹于她美丽的男士纷纷让步,本来和我争夺纸巾的女孩更是一蹦三丈远。
      “靠!怪不得美得这么邪门的!原来是人妖……”
      Olive脸色变幻了无数次后,终于缓过来,媚态更甚,她说:“哟,苏三爷真是火眼金睛啊!一下子就能识破在下的真身,在下佩服佩服。”
      三爷两个字被刻意咬重。我还在玩笑般地想,这Olive一定给私家侦探的钱太少了。既然是打听我身边的人,苏伊这么重要的存在,他还能叫错。
      “是二爷好吧?”我上前一步,推开Olive,护犊般地站在苏伊的前面。
      Olive见我动作,意味不明地笑:“指不定是谁弄错了。”
      我虽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可以感觉到在我身后的苏伊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了下。我迅速扭头看他,苏伊脸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事事不挂于心的表情,方才一瞬间的失态好似错觉。
      苏伊和我同学七载,从小一起长大,初高中一起上学放学,反观这七年,每每我伤心难过之时身边似乎总有他在。我们的交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而这个Olive总纠缠于我私事。相信每一个人对汲汲于自己私事的人都不会有太多的好感。我亦然。
      所以他们两个,孰轻孰重,根本不需要比较。
      就在局面陷入僵局的时候,一辆天蓝色的公交车呼呼而来,我顿时觉得救星降临。
      拉了苏伊,我在不同的时间以着不同的语气用着不同的借口为了同一个结果,对Olive假意歉然:“不好意思啊,我们要去上学了。来日再叙!”
      地铁场面的经典重现————————
      可这次不同,Olive变机灵了,处于这么汹涌的人波里他都能准备无误地抓住我的包带,挨着我和苏伊一起被蜂拥的人群推进车里。
      公交车里,Olive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我被他握在手上的书包带子,表情在说:想摆脱我没那么容易!
      我= =,指着他对驾驶座上手握方向盘的司机大叔告状:“叔,我刚刚亲眼看见她没投币,把她丢下去。”
      Olive -_-#:“你没帮我投币?”
      我:“我俩并未萍水相逢,似曾相识。”
      Olive:“我们狭路相逢。”
      我:“狭路相逢皆是仇者居多——”
      Olive (~ o ~)Y:“可是我是美丽善良的仇人,所以,帮我投币吧,洛雪。”
      始终没有出场的司机大叔此时重重咳了一声提醒我们他的存在,见我和Olive齐刷刷地看向他,司机大叔才发话:“姑娘,你到底投币不投币?”
      我很爽快地一口回绝:“不投。”
      Olive真黑线了:“我说,洛雪,你丫不会真这么小气吧?”
      我点头表示我就是这么小气。
      Olive:“你不替我付钱我就拽坏你书包带!”
      俨然一副小孩无赖状,可我又岂是容易屈服的人。就在我们两个人争执不定的情况下,突然晃当一声,一块钱硬币晃悠悠地落入箱子,我们俩同时抬头,一位身着军装眉宇凌厉的老人正背着手瞪向我们:“安静!”眼下状态,就像一个上官在教训手底下的两个士兵。
      我们立时噤声,紧跟着本来喧闹的车厢也安静下来。
      Olive手里带子一收,我一个趔趄被拉得离她更近了些。Olive倾身靠近我,悄声得意:“看看,老娘魅力多大!就连一个军人都肯替我付车钱!”
      得意洋洋的Olive冷不防被苏伊一掌劈开,我迅速脱离Olive的牵制。Olive挑眉:“洛雪,你大jian夫貌似很维护你嘛~”笑得一脸暧昧状,旁边的人纷纷侧目。
      见她这样,我立马惊恐状双手环胸护住自己:“你可别乱说,我们只牵过手而已。真的不像你15岁失贞,16岁就改头换面做人妖!”我故意说得很大声,说完后还配合一双惊恐无比的眼神。
      车站前的老观众们啧啧两声后好像避瘟疫一样,纷纷离Olive更远了。本来拥挤的空间硬生生地为她腾出了一米左右的空间。
      我嘻嘻笑,也拉着苏伊离开Olive的荼毒范围。一路上Olive囧态非凡,愤愤地盯着我,而被我拉至身旁的苏伊一直没说话,直到车快到目的地的,苏伊才貌似不经意地说了声:“你好像很喜欢他。”
      此时,我听了只想发笑。靠!谁会喜欢这死人妖?可是,在很多年后,身边很多的事物都物是人非的时候,再回首看向在病床上恹恹的人,我才惊觉,那种名叫血缘的东西原来真的真实的存在着。原来第一次见面的熟悉亲近感并不是没有原因。
      只可惜,那时,我已经被打磨成那个人想要的样子——如他一般铁石心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有种相遇叫做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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