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天的忧愁》翡翠玉兰

6、疼痛与温情（1）

　　我醒来时，感觉全身上下，像被车轮无情辗压过一般，只感觉：“疼！”
　　睁开眼，看到天花板上有6朵白玉兰组成的圆形花灯。“这是哪里？”心里想着，准备起身。刚撑起头，发现天旋地转，脑袋像灌满了铅似的沉重无比，细弱的脖子完全不堪重负……我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在摔回去的同时，回忆起食堂的那幕。
　　无奈的自嘲，想来该是在医院了，微转头部，打量周围，除了白，几乎没有一丝杂色；除了床前那2个乳白色的欧式皮质会客沙发和同色的木条纹实木茶几。

　　靠窗的沙发上，他右手撑着饱满的额头，晕黄的灯光轻洒在他的脸上，比谢霆锋略短的头型，眉目如画，在无形中透出英气；长长的睫毛，像极了橱窗里的芭比娃娃；挺俏的鼻子，完美的唇……还不到180的他，斜坐在那里，沙发显得小了，透着淡淡的憋屈。
　　估计是睡得不太舒适，眉头微蹙。
　　洋红的T恤，深色系修身牛仔裤，黑白相间的波浪形adidas球鞋，像邻家哥哥那般亲切！
　　窗外一轮弯月，停留在他的发际，让我想起李玟《月光爱人》里，她坐在月牙中，如梦如幻的那幕！
　　我沉醉在他那片月光里，不愿醒来！
　　床头的圆形玻璃杯里，盛满人间甘露。此时的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美的。不忍打扰这幅美好的画面，我忍着疼，侧起身，端了水杯，慰劳我干涸的嘴唇。杯子落桌的刹那间，细微的响动最终惊扰了这水墨画般的宁静。
　　“你醒了！……”带着一丝沙哑的性感嗓音响起，惺忪迷离的睡眼还带着对美梦的一丝不舍！没有了平日的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也与他高高在上形象相悖的，有了男生特有的单纯可爱！
　　之前，肆无忌惮趁他睡着时的打量，我有点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丢了魂似的身体也僵在握着杯子的动作上……
　　“你喝水？！怎么不叫我？”他自顾自的说着：“还是喝温水比较好。”起身，左手拿开我的水杯，右手把我的左手放回腰身前，再单手扶住我的肩，摇起床头，移好枕头的位置，让我舒服的斜靠在上面。转身将水杯拿到角落卫生间，倒掉一半，加入开水，摸着冷暖适中后，再递至我手中。一连串优雅连贯的动作，硬是做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我怔怔地看着他，在心中默然：“他完全不用管我呀！就算是好心，也只需要把我送到医院就可以，还坐那里等我醒，细心体贴的照顾我……”
　　“你是要上洗手间么？怎么不喝呢？”
　　我继续眩晕，被他关怀的如同身在浮云的眩晕。
　　看我呆愣的神情，他笑了，笑得让我如沐春风。
　　突然回神，想起自己的痴傻神情，我囧了，脸上浮起可疑的红云，耳朵也开始发烫。
　　看到我脸色潮红，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再探了他自己的。
　　“还有点烫，下午你一直发烧，他们（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振荡，头部、膝盖伤口不大，一直在给你用消炎和退烧的药水，怎么这会又上来了？你别动！”他边说，边按了呼叫铃。
　　“呃！其实我……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囧态。洗手间是想上的，但我现在更不好意思开口。哪有人输了一下午液，还能不上洗手间的，现在只感觉下腹坠胀得厉害！
　　挣扎着，我想起身，被他拦住了。也许是他长得好的人待遇也好，一位20来岁的护士姐姐，在30秒内赶到了病房，先看看他，再看看我。笑了：
　　“你终于醒了，看他带你来时的紧张样，邱医生再三给他保证，晚上12点前，肯定会醒的。你的头部伤口不深，膝盖也只是趁破了皮，多处软组织挫伤，也就是颈关节受伤严重些，加上轻微脑振荡。”她边说，边检查我扎着针的手背；又拿出体温计，甩了几下，让我夹在腋下。“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搞的，这么秀气的小姑娘也开始学人打架！扎针的时候，血管都找着，这下疼了吧！”
　　“不是她打架……”他帮我辩驳，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姐姐，我想上洗手间！”我委曲着，细若蚊声的对护士姐姐说。
　　她看了看输液瓶，对姚涵阳说：
　　“小姚，你过来，把这瓶子拧高点，扶她去洗手间吧！我得去给她拿下一组药水了！”说着，她就向门口走去了。
　　我只能低头掩饰自己的羞涩，任姚涵阳扶我到了洗手间。他将输液瓶挂在马桶上方的专制的不锈钢小钩上，给我铺上了一次性的马桶隔离垫，转身，带上门，有些愉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刚才我问你要不要上，你不说，看你那憋屈样！”估计他在闷笑：“完了叫我！”依然带着笑意。
　　我皱了皱鼻头，看到马桶上崭新的隔离垫，再囧！随着小解的起蹲，我头晕情况加峻，呕吐感越来越强烈觉，解决了生理问题，赶紧拔出马桶拉绳，拽好裤子，扑到水池边，开始干呕，随着吐出了刚喝进去还混着胃酸的水！
　　他听到呕吐的声音，不顾男女有别，推门进来，小心的掺着我，另一手轻拍我的背，拧开水龙头，冲走吐出的酸液，转身大喊：“哥！哥！”……“护士！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