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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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到了吴邪的公寓门口，张起灵刚想敲门，门便打开了。吴邪揉着红肿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本来不该让你来的，但是……”
“这是谁？”张起灵望着正对着门的一张黑白照片问道。
“是我父亲，前几天去世了。”
“你就是因为这事难过？”
“嗯。”吴邪侧了侧身子，让张起灵先进来。
张起灵一进门就走向了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小哥。”吴邪走到张起灵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对不起，前几天跟你说了那些过分的话。”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帮吴邪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小哥，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放弃他了。其实，那天临走时的话，是对你说的。”吴邪伸手抱住了张起灵，哽咽着，“小哥，我带你回家。”过了一会儿，张起灵也缓缓伸出手，将吴邪搂在怀中，而在他眼前的仍是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中的人似乎也在盯着他。
快放手！放开他，放开啊……
什么？！
张起灵的大脑疯狂地叫嚣着，但他依然把吴邪抱在怀里，硬是不松手。
放手啊！不是他！不是他……
什么？什么意思！
“铛……”一个清脆的响声让张起灵回过神来，然后是刀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张起灵退后一步。
“吴邪……”
而眼前的人甩了甩被震麻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
“黑爷，你不是三爷的好友吗？为什么要来阻止？”
话音刚落，一个人从窗外跳了进来。张起灵一看，这人正是黑眼镜，他们认识？
“三爷是要他好好活着，不是要他陪葬。”
“你懂什么！这十几年来你看过他几次？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你知道吗！他临死前说过什么，你知道吗！你，你没有心吗？”
“黑眼镜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我没看到也没听到，但是我比你了解他的多。他宁愿自己死，都不愿张起灵受一点伤。”
“你胡说！先前我敬你是三爷的朋友，才对你客气一些。既然你要阻止我，你也去死吧！”然而，黑眼镜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看在三爷的面子上，我不杀你，但是你自己要识趣。”“你，你放手……”
正在争吵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张起灵捡起了地上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脏。“住手！”黑眼镜一惊，却已来不及阻止。
吴邪，吴邪……
张起灵，你没有心吗？你没有心吗！
一声声的质问狠狠地砸在张起灵的心头，真正让他想起一切的，不是天真无邪的笑容，不是“我带你回家”，而是吴邪狠历而绝望的神情，以及那句他永远都无法释怀的，“张起灵，你没有心吗？”
吴邪，对不起，我忘记了，
你对我说过的，“我希望你知道，如果你需要一个人陪你走到最后，我是不会拒绝的……”原来，这才是你想说的话。
吴邪，对不起，这次，换我陪你……
黑眼镜上前探了探张起灵的鼻息，然后转过身，挥了挥手，“再见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从今以后，你就是三爷，希望你不会让他失望。”说完便离开了。
一如既往的洒脱，当听说小花和霍秀秀结婚的时候是这样，得知吴邪死讯的时候是这样，现在看到张起灵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样的洒脱，注定黑眼镜永远都不会说出那个属于他和吴邪的秘密。
这么多年了，吴家当真连一个张起灵都找不到吗？只是不想找罢了。
张起灵走后，吴邪找到黑眼镜，托他照顾张起灵，如若张起灵遇到危险，便要以命相护。但是，在张起灵面前不得提到关于吴邪的任何事情。而吴邪所要支付的代价就是，除非解家、霍家先动手，不然吴邪以后三代之内不得动解家、霍家一分一毫。哪怕是这两家先动手，吴家也要放他们一条生路。虽然吴邪并不能活那么久，但是黑眼镜相信吴邪绝对可以兑现他的承诺。
而现在，既然是张起灵自己一心寻思，那他黑眼镜也没办法，相必，吴邪不会怪他。
九
公寓内。
那个和吴邪长得很像的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起灵，便径直走到照片前面，揭下一张人皮面，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微笑，“三爷，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等了一辈子的人，我花了七天的时间就让他爱上了我。如果是你的话，甚至用不了七天就能让他乖乖的跟你走，等了这么久，你傻啊！连死了都要带着块麒麟玉佩，你有勇气死，怎么没勇气去找他呢？你就是个懦夫！”那人伸手抚上了照片中的人，“现在，我做了你不敢做的事，那块玉佩再好也不过是一个死物，我马上就把他带到你身边。”说完，他转身抱起张起灵就飞车往下葬的地点赶去。
赶不上可就只能挖坟了，不过三爷，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他笑了笑，继续专心开车。
很多年前，他不过是孤儿院里一个普通的小孩。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是，他被人欺负了以后绝对不哭，也不告状。只会寻着机会了再欺负回去。
有一天，一个中年人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现在跟我走，你愿不愿意。”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商量的成分，命令而已。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因为他再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接着，他被带到一个别墅，那人对他说；“我的名字是吴邪，你以后就跟别人一样叫我三爷，我收养了你，但我不是你的父亲，而你只是我的接班人罢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原以为吴邪会送他去学校，但从那以后，他无论是在体力还是脑力上，每天都会接受非常严格的训练。而吴邪，从一开始就与他并不亲近，反而非常严厉，若不能完成训练任务就要受罚。偶尔吴邪心情好点，也会跟他讲一些自己从前的经历。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于是他来到吴家的这一天，就是他的生日。吴邪每到这天，都会来跟他庆祝一下，这时的吴邪是最温和的。
十五岁的时候，他便被带到了众人面前。吴邪对着那些人说：“从今以后，他就是小三爷，不出意外地话，将来也是你们的三爷。”后来，几乎所有人看到他都会恭敬的叫一声小三爷，除了两个人，王叔和黑眼镜。
据说王叔和三爷是有过命的交情，只有王叔敢开三爷的玩笑，而三爷还一点都不生气。而黑眼镜，他只见过几次，每次来都是待一会儿就走，有时连个正脸都看不到。
成为小三爷后，他曾动用手中的权力去查一个人，这个人隐藏在三爷给他讲的每个故事之中，但也都只是一句话带过，不愿多谈。他对这个人很好奇。
然而，知道了这件事的三爷，先在电话里臭骂了他一通，然后直接从北京赶了回来，看到他就直接扇了一耳光，并且让他停止这愚蠢的行为，还罚他闭门思过三天。
从小到大，三爷虽然惩罚过他无数次，但都没有一次是为了别人，没有一次会动手扇他耳光。这人到底是谁？
他不由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有些嫉妒了，是什么人能让三爷如此尽心保护？
过了一段时间，他见三爷气消了，就又跑去问王叔。王叔对他挺好，有时他犯了错，王叔也会帮他求情。
但是这次，王叔却只是告诉他，这个人，三爷一直等待他回来。再问下去，王叔却什么也不跟他说了，并且告诫他，绝对，绝对不要再去查这个人。不然哪怕他是三爷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接班人，三爷也会让他立刻消失。
从此，他再也不敢过问这个人的事。
直到很久以后，浑身是血的三爷出现在他面前，他才真正意识到，三爷是有多爱这个人。能想象到吗？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吴家三爷居然爱上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他突然觉得很可笑，却又很可悲，这个人，凭什么可以得到三爷的心！凭什么可以丢下三爷离开！
于是更想查出这个人的下落。
三爷死了，他就是三爷，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那天晚上，王叔喝了很多酒，一直在跟他讲他们以前的事，很长很长。王叔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王叔。
说的差不多了，王叔打开钱夹，指着里面的照片说道：“看到没有，中间这个笑得天真无邪，跟着傻B似的，就是年轻时的三爷，那时他还只是吴家小三爷。左手边的是胖爷我，而右手边这个人……我告诉你，他不会老，你相信吗？到现在他应该都是这幅摸样。他的名字，就是，
张，起，灵。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