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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顾笑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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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寒打开香囊,眉头微蹙,里面是一把木制的小剑,剑身长三寸左右,上面有模糊的血迹,可能因为时间太长,血迹已经呈现出黑红色。这把木剑的形状他并不陌生,他很早就已见过。他将这个香囊紧紧握在手中,仿佛考虑了许久,不动声色地说:“绿袖,告诉客栈老板准备两间上房给两位少侠。”绿衣少妇从屏风内慢慢走出,一阵香风飘过,精致的五官,端正的微笑,浓浓的妆容,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两位今日就先歇下吧,明日我便着手安排此事。”杨思寒将香囊塞入袖中,说道。
陆小桐一听这话,马上有种阴谋得逞的感觉,原来春雨阁的杨思寒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传说,竟然好说话到这种地步,或者说顾笑月并没有传说中那样高的身份,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师娘的任务是完成了,所以她露出一脸阳光的笑容,朝林舒做鬼脸,干净透明,单纯无暇,仿似丝毫没有沾染人世间的烟火,杨思寒站在那里,看得一愣,林舒见状,便赶紧抱拳告辞。
“那我等杨老板好消息。”说完便要拉陆小桐离开。
不知何时回来的绿袖倚在门上,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房间已经为两位安排好了,不过,老板说只剩下一间房了,我看两位就委屈一下吧,一晚而已。”
“什么?”陆小桐大声嚷起来。
这万恶的江湖,竟然有这么多有钱人,如此奢华到令人发指的房间也会供不应求。
“走吧,先带你们去看看。”绿袖转身带路。
穿过长廊,便有两间天字号房间。
“这两间是你们的。”绿袖眯起狐狸般的眼睛,指了指。
“你不是说还有一间吗?”陆小桐奇怪。
“怎么?你很希望只剩一间吗?”
“什……什么,明明是你刚刚说……说什么只……”陆小桐连话都说不好了。
“那多谢姑娘了。”林舒面无表情地道谢。
绿袖走后,陆小桐仍然气呼呼地不肯进房间。
“师哥,我看这个杨思寒好对付得很嘛,完全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倒是这个绿袖,实在是可恶。”
“陆小桐,你以后离他们都远一点。在这江湖中,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若非撕开他的面具,不要随便评价任何人。他在江湖中有如今的地位,可不会是靠你口中的好对付吧。”林舒绷着一张脸,不耐烦地说道。
“那总不能一直带着吧,什么时候人们才会撕下自己的面具呢?”
“愤怒的时候,或者大难当头的时候,人最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
“也许是面对弱者的时候呢。”陆小桐抬起头,温暖的笑容使人安心,眼神中却有一闪而过的落寞。
香气弥漫的房间。
绿衣少妇轻轻倚在黑衣男子身旁。
“我还从没听说,春雨阁的杨思寒还会做赔本的生意,分文不出的买卖。”绿袖吃吃地笑,顺手拿过桌子上摆的杏,塞给杨思寒。
“绿袖,你可知道这世上哪种人最难对付?”杨思寒无奈地笑笑。
“瞧你这话说的,这世上哪里有好对付的人,人人都精明自顾,以求自己的立足之地。”绿袖淡然一笑,说道。
“这话说起来倒也没错,不过这江湖之中,有人爱财,有人爱色,有人爱权,是人就有弱点,掌握了他们的弱点再来对付他们,掌握他们就容易得多了,爱财的便给他们钱,爱色的给他们美人,爱权的给他们地位。他们都不是最难对付的。最难对付的一种人,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一个无欲无求的人,这种人才最可怕。”杨思寒从袖中拿出香囊中的小木剑开始把玩。
“你说的是顾笑月?”
“四年前,她身受重伤,我将她救回阁中,她说她没有任何亲人,学过几年武功,我便将她留在阁中作杀手。那时候我说我是她师傅,她却对我说她这一生只有一个师傅,所以只肯称我一声阁主。四年的时间里,她不声不响,从不惹事非,不争名,不夺利,被其他的杀手排挤,欺辱,也从不反抗,正当我考虑她适不适合作一个杀手的时候,她击败了当时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归云剑客’,也就是武林盟主郝连风的首席大弟子,并将他的头颅云淡风轻地放在我面前,一举跻身春雨阁‘四大杀手’之一,这几年来哪怕任务有多难,也从未失败,如今成为春雨阁最具身价的金牌杀手。可这些似乎她并不在乎。人人都知道顾笑月是我春雨阁中头号杀手,可她却是我最无法掌控的一个杀手。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可是她若想走,阁中没人拦得住她。”
“也许她在意的都不是这些,而是她的夫君呢?她纵然是个杀手,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姑娘,名利对她来说又有什么用?不过也是想在诡谲的江湖之中找个人将心安放,否则她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力保这种江湖败类?纪浩宇虽出身名门正派,不过轻浮浪荡,卖友求荣,无耻之极,现在江湖中如过街老鼠一般,如果不是娶了顾笑月,我只怕他的命都不够江湖英雄好汉来拿的。”
“我倒是觉得此事另有内情,顾笑月一向为人颇为自傲,怎么会出手救这种声名狼藉之人,更何况是嫁给他。”
“那么这次,这位主顾出手的,难道是……”绿袖将杨思寒手中的木剑拿在自己手中,仔细打量。
“正是解开所有迷团的关键,我不会无缘无故将一个底细不清楚的人放在身边,良将固然难得,但前提是我的良将,若无法掌控,这种人放在身边是很危险的。我已经将任务令提前发给顾笑月,让她提早做准备。你明日送那一男一女一程吧,我看那个女的颇为麻烦,别让她在路上耽误时间。”
“我才不去。要去你自己去。”绿袖没好气地撒娇。
“怎么?”
“人家小姑娘正值青春年少,单纯可爱,你不是喜欢看嘛,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明天你去送他们,正好可以了却心愿,干嘛还让我去。”
“嗯,你说的倒是挺对,挺了解我的。哎,那个绿袖,你这个杏是从哪里买的,为什么这么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