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维维的马甲

42、步步为营

　　转天一早齐渊把账房的那串钥匙叫交给了我，又带我到账房把每把钥匙对应的柜子指给我看，告诉我账本存放的相应位置后，才带着下人们出发。
　　我看着齐渊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收在了怀里。
　　筹备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布置了！
　　我叫上等候在一边的小柔，立刻往回赶。
　　时间紧迫，就剩下五日了，我必须在这几天之内把所有事情都布置妥当。等到一切都准备就绪，一场由我亲自编制，亲自演绎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咦！”
　　刚刚走出清风阁，我听到小柔的声音忍不住减缓了脚步，侧头询问。
　　“怎么了？”
　　“主子，小柔刚才好像看到一个人影躲在清风阁附近。可仔细看过去却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是小柔眼花了？”小柔思索着，低声呢喃。
　　这么快就有所行动了吗？真是孺子可教，看来我那天的话奏效了！凝晔夫人啊，如果说之前你只是为了帮助端木锦才不得不针对我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就是真心真意地想要将我铲除了吧！
　　不错，继续努力吧！为了我给你的使命，继续努力地仇视我、嫉恨我吧！
　　“没什么，也许是其他的家丁路过呢！你不要担心，咱们赶紧回去吧！我之前核对查抄的账本还在房里放着呢，得赶紧存到账房的柜子里才行。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外面我可不放心呢！”
　　“嗯。”小柔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赶紧回去，把册子都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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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屋还没多久喝口水，我们就听到了下人的禀报。
　　“启禀夫人，二公子求见。”
　　察觉到小柔那突然僵硬的身子，我摸了摸她的手背以示安抚，扭头都门外说道：“请他进来吧！”
　　吱呀——
　　门声响起，端木锦和一个端着锦盒的下人一起走了进来。
　　那下人把锦盒放在桌上后，就安静地退下了。
　　“嫂嫂好久不见了。都怪我近日忙碌于分发请帖的事，直到今日才有闲暇过来恭贺嫂嫂。”端木锦进屋后，笑眯眯地拱了拱手，指着桌子上的锦盒，继续说道：“我之前凝思苦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该送嫂嫂什么样的贺礼才好，后来突然灵机一动于是就订做了一套金钗步摇。希望嫂嫂笑纳！”
　　我缓步上前，打开盒子看了看。
　　雪白色的衬布上，一套金光闪闪的首饰静静地躺着，无论是做工还是雕花都精美细致地找不出一丝瑕疵。
　　我笑了笑，招呼小柔把首饰收起来，抬头对站在一边的端木锦说道：“小叔子太客气了，请坐。”
　　端木锦眯缝着那双狐狸眼把我从头到脚都打量了一遍，这才依言坐下。
　　“小柔，之前吩咐你的事赶紧去办吧！”我扭头对里间的小柔说完，顿了顿继续：“那些旧的全部拿走，不用再留着了。”
　　小柔在里间磨磨蹭蹭了片刻，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来，看着我的眼睛里满是迟疑和淡淡的不舍。
　　“主子•••••••”
　　“去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说完，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赶紧离开。
　　小柔看了端木锦一眼，思索了片刻问道：“要不，小柔待会儿再去？”
　　“没事的，你赶紧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我摇了摇头，用眼睛示意她赶紧走。
　　小柔见状，无奈之下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屋子。
　　“呵呵！还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啊，难怪你之前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为她求情，不遗余力地保全她了。”端木锦非常不把自己当外人地为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不惜花费重金以首饰为借口，千方百计地过来拜访我，不会只是为了尝尝我屋里的茶水味道如何吧！”我看着他喝了一口后就眯着眼睛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轻笑着说道。
　　闻言端木锦睁开了眼睛注视着我，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瘦了。”
　　“累的。”我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面前，眼睛注视着袅袅升起的水雾，低声说道。
　　“凝晔的事，没耽误到什么吧？”
　　“虽然给我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不过在齐渊的帮助下都顺利解决了。”我说着，脑海里浮现出了凝晔歇斯底里的狼狈身影，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恐怕她的处境要更悲惨一些吧，你这个主子不打算安慰她一下吗？”
　　端木锦眯着眼睛看着我，片刻之后开口说道：“你果然知道了。”
　　“呵呵，她都主动告诉我了我能不知道吗！”
　　端木锦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你••••••”
　　“放心吧，我不会跟她一般计较的。毕竟，还是大事更重要一些。至于那些有的没的，我不在乎。”
　　“为什么听你这么说，我反倒高兴不起来了呢？”
　　“端木锦，你别忘了你承诺过我什么！”闻言，我立刻扭头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着我郑重的表情，端木锦缓缓笑了起来，说道：“放心！我可一直记着呢！你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再忍耐几天，我很快就能让你脱离苦海了。”
　　然后让我掉进另一片苦海吗？哼！
　　“你筹备地怎么样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我拿起茶杯，啜饮了一小口，说道：“我的计划现在已经开始布置了，是关于账务上的问题，不大不小刚好可以拖到端木鸿的后腿。”
　　“那就好。”端木锦点点头。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我看着端木锦露出不解的神色，说道：“在齐渊的监视下，我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好在他今天已经离府了，我要做个假象哄骗大家，让他们以为我在账务上犯了个不小的错误。”
　　端木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可问题的关键也在这里，我犯错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齐渊知道，否则我的计谋立刻就会被他识破。”我放下茶杯，抬头定定地看着端木锦，说道：“我要你帮我暂时切断侯府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让侯府内的消息传不到齐渊耳中。”
　　端木锦思索了片刻，那双狐狸眼重新望向我，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对策？”
　　“是。”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听说出门在外的家丁是通过信鸽来与侯府保持联系的，所以我想让那些鸽子无法传递消息，至少在那几天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
　　“可如果他们派人送信呢？”端木锦想了想，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齐渊今日已经离府，必定会快马加鞭地赶路。而咱们预定的事发之日则在五天之后，那时候他们恐怕已经走了很远一段路了。只要有了这段时间差，而鸽子又无法行动，派出的人再怎么快马加鞭、星夜赶路，也不可能在短短几日之内把消息送回来，最快也得半个月以后了。”
　　“所以，这段时间足够咱们成事了！”端木锦说完，缓缓露出了笑容。
　　“没错。而我要你做的，就是在事发当日让所有信鸽都无法工作。你应该能办到的，对吧？”
　　端木锦看了我一眼，狐狸眼再次眯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藏起了阴谋和算计。
　　“当然。云清，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我微微皱了皱眉，将目光移到了别处，说道：“我说过，以后不要再这么叫我。”
　　“呵呵！我也说过只要没有外人，私下里我都会这么叫你。”端木锦想了想，问道：“你这么不自在，如此迫不及待地要和我保持距离，是因为害羞吗？”
　　闻言，我立刻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这只狐狸脸上那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和渐渐露出地志得意满，我恨不得亲自动手把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抓烂，省得在这里恶心我！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端木锦，你笑吧！你也只能现在笑笑了，等到事发之日你亲眼看着自己身败名裂，我看你还怎么笑得出来！
　　咚咚咚——
　　我扭头望向门口，问道：“什么事？”
　　“主子，小柔回来了。”
　　我松了口气，说道：“进来吧！”
　　“是。”小柔推开门，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
　　“主子，小柔刚才路过厨房看到厨娘熬了参汤，就要了两碗给你和二少爷。”小柔说着，上前把托盘放在桌上，取下两只盅，分别放在我和端木锦面前。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多谢嫂嫂赐参汤！”端木锦说完，伸手打开了盖子，顿时袅袅热气缓缓升起。
　　我看着面前的盅被小柔打开了盖子露出了里面的液体，不断冒出的热气带着淡淡的香气，渐渐蔓延了整间屋子。
　　“小叔子客气了。”我说完，捧起盅一边吹一边喝。
　　小柔退到一边，静静守候。
　　片刻之后，端木锦喝完参汤就起身告辞了。
　　我把小柔叫到身边轻声询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小柔担心主子的安危，不放心你和他同处一室，怕他对你图谋不轨，所以是跑着去跑着回的。为了不耽误主子吩咐的事，小柔是悄悄外出的，谁都没有发现。”
　　“那就好。只要没人起疑心就行。”我说着，想起了端木锦刚刚送来的首饰，忍不住笑了。
　　“小柔知道主子在笑什么。”小柔看了我一眼，微嘟着嘴说道。
　　“哦？小柔何时这般聪慧了，竟然能读懂我的心思了。”我看了小柔一眼，知道她还在为我之前要她去办的事介怀，于是调笑道。
　　“主子定是因为刚刚送来的那套首饰吧！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早上小柔才跟主子求情想留下那支凤钗，他就给送了一套新的来。”
　　“所以我就说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这新的来了吧！”
　　“可是，那些旧的都是主子最最喜欢的嫁妆啊！当初那么用心的挑选，就这么不要了，多可惜啊！”
　　闻言，我的笑容浅了些。
　　小柔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惊恐万分地望着我，急切地解释：“主子，小柔不是那个意思，主子不要多想！小柔只是觉得东西都代表着一份心意，就这么不要了未免有些可惜。小柔并没有别的意思，主子你••••••”
　　我拉住了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也明白你的意思。等这边的事情了了，我亲自把它们都赎回来交给你保管好不好？毕竟，那是你回忆，我并不曾参与其中••••••”
　　“主子，小柔不是这个意思••••••”小柔咬着下唇，急得都快哭了。
　　“好了。现在时间紧迫，事情可耽搁不得。还是赶紧办正事吧！你随我一起，把些账本都抱回账房吧！”
　　“是。”小柔又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任何不快之后才放下了这个话题，跟我一起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