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维维的马甲

37、筹备

　　“主子，已经快半夜了，你赶紧休息吧！”
　　小柔走到桌边，将燃烬的烛芯剪掉，顿时烛火又旺盛了起来，连带着整间屋子都明亮了许多。
　　“都快一个月了，你每晚都这样抄账本。就算是年底繁忙，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的身子啊！”
　　“就快完了，你先睡吧不用管我！你身上有伤，需要休养。不要担心，我弄好了就上床休息。”
　　“主子不睡，小柔哪里睡得着啊！”
　　我研究着账目上的数字，思索了片刻后将金额写在了手底的本子上。
　　小柔见我不为所动，叹了口气转身又把屋里的炭火烧得更旺些。
　　终于把最后一个字写完，我松了口气之余，站起来用力地伸了个大懒腰。
　　我看着趴在桌边睡着的小柔，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将她推醒。
　　“小柔，去软榻上睡吧！”
　　“夫人弄完了？”小柔揉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站了起来。
　　“嗯。弄完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我说着，把她推到外间的软榻上，扶着她躺好后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看着小柔那双睡意朦胧的眼睛缓缓闭上，我转身回到里间把桌上的账本都收拾好，然后才爬进了柔软的被褥里，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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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年底事多，你累坏了吧？”齐渊站在方桌前，看了看我的脸，说道。
　　“还好。”我坐在方桌后，双眼不离手里的册子，随口说道。
　　“看您神色倦态，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你眼底的青痕已经越发明显了，是没睡好？还是••••••”
　　我将最后那行字收入眼底，随手把册子放回桌面，站了起来。
　　“倒不是没睡好，而是睡不醒呢！渊叔你不知道，”我笑着从方桌后面绕出来，说道：“每天早上，小柔都要连拖带拽，才能把我床上拖下来呢！要说辛苦，那也是她辛苦啊！”
　　“夫人过谦了。你事必躬亲，体恤下人，如此劳心劳力地认真处理侯府内务才会这么疲惫不堪。等过了年，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啊！”
　　我叹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渊叔也要休息一下才行。这么大年纪了，还为侯府如此操劳。不但如此，就连这个年都不能在家里过了，每每想到这个云清都倍感不安。总觉得对不住您老人家，我••••••”
　　齐渊听着我的话，欣慰地眼睛都眯了起来，就像一只被捋顺毛的大猫。
　　“有夫人这句话，老朽再怎么辛苦也心甘情愿了！夫人，您真是为明主啊！侯府交到你手上，真是太好了！可惜你是名女子，若是男子必能心怀天下，为侯爷立下汗马功劳啊！”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如果我真是男子，又怎么会还在这里绞尽脑汁为自己谋求出路，老娘我早就离开侯府闯下自己的一方天地了，何苦在这片泥潭里弥足深陷无法自拔呢。
　　“对了，既然夫人已经将册子审阅完毕，眼下闲来无事何不随老朽四处走走，就当散心如何啊？”
　　“好啊！不知渊叔想到云清前往何处啊？”我看了看齐渊脸上的狡黠，兴致勃勃地问道。
　　“容老朽卖个关子如何？夫人随老朽来便可。”说完齐渊收起桌上堆放的几本册子，率先走出了房门。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抓过大麾穿好后不紧不慢地跟了出去。
　　虽然老人依旧年过古稀，可身手却依然矫健。看那脚下生风的步伐，虎虎生威的姿态，当真是连我这个年轻人都自叹弗如。
　　我跟在齐渊在悠长的走廊了七拐八拐了数次后，终于在一座类似于茅舍的大屋前停了下来。
　　我看着那稻草搭盖的屋顶、横木垒成的房屋、还有门口那用干草编成的门帘，心里渐渐涌起几分疑惑。
　　扭头望了望身后的红砖绿瓦、高墙大院，我再次确定自己还在侯府并没有穿越到其他莫名其妙的地方。
　　“渊叔，这是什么地方？”
　　“呵呵！夫人是不是奇怪为何侯府之内竟然还有这样简陋不堪的茅屋啊？”渊叔故弄玄虚地问了我一句，笑着说道：“夫人莫怪，进来就明白了。”
　　我不解地看了齐渊一眼，跟着他一起走进搭着栅栏的空院。
　　就着齐渊掀开草帘的动作，我微躬身钻进屋子，顿时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仓库，虽然里里外外都搭建地非常粗糙而简陋，可这里却是鸽子的天堂。
　　木屋的四座墙壁从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位置开始，堆满了一只有一只的小木盒，一排一排地延伸到屋顶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如同蜂巢一般。
　　每个木盒正面都留有一个圆形的入口，在屋内略显暗淡的光线下露出一片深色的倒影。
　　当然，这些还不是最震撼的！真真正正让我惊呆的是屋子里展翅飞舞着的这群白色的精灵，明明数量惊人却能够保持步调一致，丝毫不显得混乱。
　　真美！
　　振翅的声音在这里被不断放大，就连耳膜都忍不住发生共鸣，可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烦乱和气闷。
　　被我的闯入惊到的鸽群许是发现我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渐渐地放下了对我的戒心，有的停在了屋顶的横梁上，有的钻回了自己的小木盒，还有一些胆子略大的甚至落在了我面前那片平坦而空旷的地面上。
　　咕咕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我缓缓蹲下身子，慢慢地伸出了左手。
　　站在我面前不远处的那只带着黑色翎毛的鸽子歪着脑袋看着我的手，咕咕地叫了几声，仿佛在迟疑着要不要靠近，思索着我会不会伤害它。
　　我定定地看着它，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一动不动地等着它的主动靠近。
　　就在它迈开削瘦的爪子想要靠近的时候，突然来自我身后的动静吓到了它。顿时，小家伙毫不迟疑地张开翅膀，挥舞着跑开了。
　　“呵呵！夫人心情是否轻松些了？”
　　齐渊那乐呵呵的询问传来，我站起来望着他问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鸽子？它们都是干什么用的？”
　　“呵呵，这些都是用来给侯府传递消息的信鸽。”齐渊缓缓来到我身边，看着半空中因为他的闯入而再次飞舞的鸽群，说道：“侯府与各地的消息传递，可是全靠这些小家伙们了！”
　　我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
　　这里，就是侯府传递消息的中枢吧！侯府和全国各地的消息传递和信息往来都是靠这些小精灵吗，看来这里的作用是相当关键的呢！
　　而我的计划里面就包含了这个环节呢，要如何处理掉呢••••••
　　“渊叔，年前您离开后我也要靠它们来跟您保持联系吗？”我扭头望向齐渊，开口确认。
　　“是啊！可别小看这些小家伙们，虽然看起来貌不惊人可飞行速度却是最快的。如果没遇到恶劣天气的话，说它们日行百里也不是不可能啊！”
　　“哦？！竟然这么厉害？！”我想了想，问道：“渊叔，您出发去京城要多久才能抵达啊？”
　　渊叔想了想，说道：“去的时候要快些，不到一个月就能抵达了。不过到了那里，不光要向圣上谢恩，还要整装赏赐的药材，再加上代表侯爷拜见当地的高官贵族们，怎么也得小半个月才能完事了。再加上返程要比去时走得慢些，所以这次出行怎么也得三个月了！”
　　“原来如此啊！”我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些鸽子往返京城要多长时间啊？”
　　“呵呵，夫人还是不大放心吗？”齐渊笑着看了我一眼，继续解说：“正常情况下五天左右即可达到京城了，抛开天气因素来回也就十天而已。”
　　“那如果派人传信呢？”
　　“那就要慢得多了，即便那人快马加鞭晚上也要休息片刻才能继续上路。要抵达京城的话，”渊叔思索了片刻说道：“怎么也得半个月了，传递完信息再回来全程大概得一个月有余了。”
　　“确实要慢很多啊！”我点了点头。
　　“夫人不要担心，老朽相信。以你的能力，在老朽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独自处理事务绰绰有余啊！没问题的，放心吧！”
　　我略微羞赧地笑了笑，说道：“不过，没有渊叔从旁指导，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哈哈哈！放心吧，没事的。实在不行，夫人也可以请教大公子啊！他很快就要继承侯位了，也是能力超凡之人。找他也没错啊！”
　　“嗯。”我点了点头。
　　十天••••••一个月吗？
　　我前行几步，看着面前那只在小木盒里栖息、时不时冒个头的鸽子，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