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轻》维维的马甲

25、报仇雪恨

　　被小柔闷在房间里关了五天之后，我终于又活蹦乱跳了。
　　每天都只能透过窗户缝看院子里的雪景，这样的日子真是够了。好不容易在获得小柔和上官秋的首肯之后，我立刻从房间里钻了出去，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那两位看了都哭笑不得地摇头叹气了很久。
　　当然，在出门之前我早就被小柔包成了一只大白熊，耳朵还不间断地忍受着小柔的语言折磨，还真是••••••哎！
　　虽然这场大雪很给我面子，一直持续到我被允许出门的今天早上才停，可没能亲身感受一下大雪纷飞的场景还是有些遗憾的。
　　不过，眼下可不是感叹的时候！
　　“小柔，快过来！咱们来堆雪人吧！”我回头冲着小柔招手，语气是少有的轻松惬意。
　　“小姐，你快回来呀！不要往有雪的地方跑啊，很容易着凉的！”哪怕小柔急得跳脚，我都打定主意不听她的，依旧我行我素地跑进了院子中央那块积满了厚雪的空地。
　　“小姐——”小柔愤懑地大喊了一声，忍了许久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地跟了过来。
　　我转过身子，看着小柔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没过脚面的雪地里走过来，带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忍不住笑了起来。
　　突然灵光一闪，一个调皮的小把戏在我脑海里渐渐成型。我偷偷地伸手抓了一把雪攥成球状，冲着小柔的方向就丢了过去。
　　“小柔小心——”我刚喊完，就看到丢出去的小雪球在半空中飞出一段弧形后，精准地落在了——小柔的面前。
　　小柔被这从天而降的暗器吓得一惊，已经迈到半空中的左脚顿时停了下来，而支撑身体的右脚一打滑，当下整个身子都跟着摇晃起来。
　　我看着小柔手舞足蹈地在半空中挥舞着手臂艰难地努力了很久还是没能保持平衡，最终仰面躺在了厚厚的白雪上，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哈哈哈——”
　　我指着小柔大笑了很久，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结果一不小心乐极生悲了。
　　不知道是自己没踩结实还是脚下打滑，我自己也摔了个大马趴，就连雪花都跑到嘴里去了。
　　小柔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看到我这副模样，一时间又惊又怒的，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又憋笑憋得辛苦，到后来我们两个都再次笑倒在地上。
　　站在房檐下的上官秋看着我们俩个狼狈不堪的模样，无可奈何地轻笑着摇头。
　　反正穿得多不怕冷，我和小柔索性放开了玩儿。一会儿抓着身边的雪花攥成球丢过去，一会儿撩起雪花往对方身上撒，欢快的笑声不断地在院子里回荡着。
　　“玩会儿就行了，赶紧回来吧！等到你们身上的雪化成水浸透衣裳就晚了，可千万不能受凉！”上官秋依靠在台阶左侧的柱子上，双手抱胸，望向我们的眼睛里流露出暖暖的笑意。
　　玩耍了片刻的我和小柔对视了一眼，纷纷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图。达成协议后，我们悄悄抓了两把雪藏在身后，攥在手里捏实，缓缓地站了起来。
　　小柔故意走慢了些，见状我立刻加快脚步跟上她，走到她身边和她齐头并进。在快到台阶的时候，我们突然抬头，在上官秋有些莫名的时候猛地将手里滴水的冰球丢了过去。
　　然而，想象中上官秋被砸得满身雪渣的美妙景象却并没有出现，而是被他轻而易举地从我们的攻击中避了开去。看不出来这家伙的伸手还挺敏捷的，我和小柔两个人，四只手，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冲他发动攻击竟然都没能伤到他分毫，而他竟然只是后退了一步，侧了侧身，藏到柱子后面，就躲了过去。
　　真是！真是气煞人也！
　　我虎着脸，冲小柔使眼色，然后就冲了上去。小柔也毫不示弱，从另一侧扑了过去。被夹在中间的上官秋就这样被我们堵在了柱子旁，没有任何退路。他看了看如狼似虎的我们，微扬的嘴角带着苦涩：“二位女侠饶命啊！”
　　“要命可以，到雪堆里滚两圈我们就饶了你怎么样？”
　　“小姐，咱们不是要堆雪人吗？干脆就把先生堆里面吧？！”
　　看着小柔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忍不住替上官秋默哀三秒钟。乖乖，看不出来这小丫头竟然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上官秋你到底怎么招惹了我们小柔了，竟然如此荣幸地成为了她手里待宰的羔羊啊！
　　上官秋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将目光转到了我身上。
　　看到他眼中的无可奈何，我愣了愣，将视线又调到了小柔那里。小柔悄悄看了我一眼，一副‘我要替小姐报仇雪恨，谁也不许拦我’的样子。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上官秋说道：“先生跟我们一起玩吧！”
　　上官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柔，苦笑着说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扬了扬眉，说道：“有啊，你可以选择自己走，也可以选择被我们押着走。”
　　“那我还是自己走吧！”上官秋说完，转身一脚踩住横栏飞快地跳进了雪地里。
　　我看着小柔懊恼惋惜的神色，将她拉到身边，凑近后轻声说道：“小柔你刚才表现地太明显了。他主动入局，咱们才好跟他玩儿啊！不然，旁人会以为我们在公报私仇呢！”
　　小柔转了转眼珠，说道：“如果是他主动加入的，被收拾惨了就怨不得咱们了。小姐果然高明！刚才见小姐阻拦，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我可是最讨厌吃苦的，他竟然让我喝了那么多难以下咽的汤药！我早就想教训他了！”
　　“小姐说的对，小柔也想为小姐报仇呢！”小柔攥着通红的拳头，义愤填膺地说道。
　　“很好！走，教训他去！”说完，我拉着小柔跳进了战场，和上官秋打起了雪仗。
　　一时间，雪球不断地在半空中飞过，你来我往的，带着不太明显的弧度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穿梭不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去，我身上多了一道明显的视线，赤裸而又直白。我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懒得去理他。
　　论偷窥，整座侯府里就数端木兄弟最为擅长。只是，两者所好还是各有千秋的。端木鸿的重点在窥，窥得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哪怕被人当场抓包也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羞愧；而端木锦的重点则放在偷上，看得那叫一个隐晦，神经粗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就算被心思敏感细腻的人发现了，他也能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如此反倒让抓包的人感觉自己太过敏感而心生愧疚。
　　至于眼下这道视线的主人，我闭着眼睛也能说出那人是谁。能够自由出入这座宅院，又如此光明正大地实行‘偷窥’之事的人，非端木鸿莫属。
　　玩了大半天，我和小柔跌坐在混乱不堪的雪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雪水浸湿而显得沉重起来，鞋子里面也早就灌满了水。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拉着小柔，叫上上官秋，三个人一起动手很快就堆出了雪人的身子。
　　我指挥小柔回屋里把东西拿出来，又催促上官秋抓紧时间堆好雪人的头安上去。
　　“啊？姑爷来了？！”小柔的惊呼从身后传来，我扭头看了看。
　　端木鸿正站在走廊里，一手抓着横栏一手被在身后，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上官秋三人。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和上官秋一起把雪人的头安好，然后把小柔怀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先是两颗黑色的棋子，然后是一只红色的蜡烛，最后是一只鸡毛掸子。
　　我没有理会身后那道视线的主人，先是把两颗棋子摁进雪人的头上，然后把蜡烛插进了中间的位置，最后把鸡毛掸子斜插在身子的一侧。
　　顿时一只完整的雪人，新鲜出炉了！
　　我侧着头，看着这只半人高的雪人，目光渐渐模糊。
　　“小姐真厉害，雪人做得太像了！”
　　思绪被打断，我扭头看了看小脸红扑扑的小柔和冲着我浅笑的上官秋，将心底涌现的那股失落压回去，笑着说道：“好看吗？”
　　“嗯！”小柔用力地点点头。
　　“夫人，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别受寒了。”已经浑身湿透的上官秋也不管自己的狼狈径自走到我面前，劝说道。
　　“好。”我点了点头，跟小柔一起往回走。
　　端木鸿既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目送着我们各自离开，直到整座院落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