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齐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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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点的闹钟响起，一夜未睡的夏晓揉了揉鼻梁骨，关上闹钟走进餐厅泡了一杯咖啡。
阳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前羞涩而又隐约地跑进来，照在斑驳的大理石桌上，照亮了一桌凌乱的文件。
在面包机发出叮咚声音的同时，夏晓的手机也开始震动起来。
“夏哥，我已经到楼下了。”
夏晓应了声好，喝掉了最后一口咖啡，穿上鞋走出了门。
和大部分人不一样的是，夏晓虽然在青帮已经算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角色，但是他却没有购置豪宅，而是住在生活气息比较重的中层阶级小区。甚至于早上小区里还会有晨练的人三三两两地走来走去。
陈强看到夏晓下来，连忙起身帮他打开了车门，在注意到夏晓身上难得的衬衫西装领带的时候，随口打趣道。
“夏哥好像特别重视菲律宾这桩生意。”
夏晓并没有回答他，他侧着头看着车外连成一条线的风景，表情肃穆庄重，他本来就生的好看，这么一动不动的，倒是不似真人了，反而更像是被摆在展示柜里的艺术品，英俊却不真切。
阿强并没有因为夏晓的冷淡而浇灭了兴致，或者说他早就习惯了自家老大的脾气，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崇敬。
和菲律宾人的最后一次谈判地点，定在平成北海的一处烂尾房里，夏晓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另一边驶过来的一辆劳斯莱斯，一个面容稍显猥琐的中年男人在一群小弟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到他的面前。
这就是和他一同合作这个项目的从崇。从名字上看，从崇的父母必定是对他抱有十分大的期望的，然而事与愿违，从崇初中还没毕业就开始混黑，后来跟了齐三，才终于混出了点名堂，外号人称臭虫。
上次的谈判臭虫因为还在加拿大运货，所以并没有参加，但是因为这笔生意是他找的，因此虽基本没有做什么事，却还是大摇大摆做足了大爷的姿态。
“小夏，很早嘛。”从崇一边抽着烟，一边色眯眯看着夏晓，他自持入帮时间长，并且立过不少大功，觉得自己辈分绝对在夏晓之上，夏晓这家伙能爬这么快——不是卖屁、股的，还能是什么？
从崇也觉得夏晓长得好，可是这屁、股对他来说到底还是金贵了点，有些难以吃到。
夏晓对着他点了点头，说了声早。
“对方要就给，他妈这么点小钱就不要计较了……”他靠到夏晓身边伸手拍了拍夏晓的前胸。
夏晓一脸克制的厌恶。
等他们走进房间，菲律宾那帮人已经等候多时了，臭虫一走进去就翘着二郎腿坐上了主位，一副大爷样子。
谈判是意料之中的顺利，臭虫几乎是一口答应了对方加一千五百万的请求，脸上的赘肉都一颤颤地，得意洋洋地看着夏晓。
对方颇有些疑问地转头问翻译臭虫说了什么，那翻译尴尬地说这是平成的方言，意思是谢谢。
“那么时间就不变了，下个月十八，黄道吉日。”
夏晓签订完合同，和对方握了握手。
“当然，当然。”
对方郑重地点头，伸手接过一千万的定金。
宾主尽欢。
等菲律宾人走后，一直没发出疑问的夏晓这才转头对坐在椅子上扣着指甲的臭虫说：“一千五百万，会不会太多了。”
臭虫轻蔑地笑笑：“得了吧，你还嫩着，这笔生意少说能赚个一亿，一个亿啊呀呀娘了个巴子的。”他吹了吹手指甲，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你啊，就等着分功吧。”
*
庆功的饭局是早就在九景定下来，但是和昨天不同的是，今天的饭局齐三和沈烈唯会一同出面——毕竟这单生意他们两个都有份。
齐三原名齐息人，取的是息事宁人的意思，为人倒多像是只笑面虎，和大老板沈程有着过硬的交情，坊间传说沈程刚在道上混的时候，跟着的老大就是齐息人。后来沈程越做越大，终于反客为主成了青帮的老大，这期间齐三也没少出力，所以齐三或多或少地认为自己应当是下一届大老板的人选。
夏晓刚一进去，就看到站在宴会中心与人碰杯的齐息人，在看到夏晓的时候，他还遥遥地举了下杯示意。
大老板沈程深居简出，沈烈唯又不善于交际，整个宴会几乎是以齐息人为中心展开，好不热闹。
夏晓拿了杯红酒靠在角落里慢慢地抿着，周围来来回回走过几个人，面色犹疑似乎想要上前和他搭话，却又理智地停住了，就在这样的觥筹交错中，一双手大大咧咧地直接搭上了夏晓的肩。
鼻翼间传来一阵冷冽的烟味，头也不用抬就知道是沈烈唯。
“有事？”
“真是冷淡啊。”
沈烈唯把手放下，两个人的目光便一同转到正在场中谈笑风生的齐息人，反观沈烈唯这边，明明也是竞争下一任大老板的热门人选，却是门可罗雀，连个敢上来搭话的人都没有。
道上倒是有个有名的故事，上一个企图在这种场合找夏晓搭话的人，被沈烈唯当场活生生地拗断了手腕。
所谓独占欲，可见一斑。
“这个老东西……”沈烈唯不屑地嘲讽道，“居然真的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你不知道，昨天老头有多生气，把老子叫过去说了一大堆的狗屁奋斗史，最后还叫我尊重着点齐三，不要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夏晓听到沈烈唯这番带着点孩子气的抱怨，脸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压低声音道：“齐三的好日子也不长了。”
沈烈唯没听清楚夏晓在说什么，下意识地想凑过去听个清楚，却见齐息人一脸笑盈盈地朝着他们举着酒杯走来。
他今天穿着件藏青色的西服，可惜再流畅合体的剪裁也掩盖不了自己日渐臃肿的身材，整个人倒是愈发显得白白胖胖。
“烈唯，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下，我还好叫兄弟们给你弄个欢迎会。”
沈烈唯撇过眼不屑搭理。
“齐哥，烈唯今天遇上了些事，心情不好，见谅。”
沈烈唯的脾气夏晓最清楚不过，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一时半会儿怕是还转不过弯来，要他现在其乐融融地和齐息人搭话？那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谁知道齐息人的脸色微变，脸上万年挂着的笑容也破天荒地隐去：“我在和烈唯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他这句话刚一落下，周围那些多多少少在观察着他们动作的人也像是瞬间被卡住脖子的鸭子一般，发不出一点声响。
谁都知道夏晓是沈烈唯宝贝到心尖上的人，齐息人居然在明面上说出这种话，不啻于在沈烈唯的脸上明晃晃地打了一个巴掌——再联想到之前齐息人和大老板说的话……
帮内推选还没开始，齐息人这番动作倒是有些落了下乘。
“你什么意思，夏晓不配和你说话？”
沈烈唯不着痕迹地把夏晓拦到身后，脸上的表情却愈发渗人。
齐息人连忙若无其事一拍脑袋，笑道：“啊呀，这不是小夏嘛！刚才只顾着和烈唯说话一下子没认出来。”
鬼信。
齐息人分明是一步步在试探沈烈唯的底线，先是告状，再是对夏晓暗讽，怕是一心想要激怒面前这头野兽。
而沈烈唯也真的是不负众望地怒了，新仇旧恨夹杂在一起，让他都下意识地摸索起后腰。
夏晓站在沈烈唯身后，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却是不着痕迹地抚了下着沈烈唯的后背，斟酌了一会儿，开口道：“刚才的确是我的不是，让齐哥见笑了，我就干了这杯赔罪。”
说着他就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酒席还是静悄悄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音乐都停止了。
“没关系，没关系，是叔叔我不对在先。”齐三笑着，脸上的肥肉揉成一团，“说起来安琪也快要从英国回来了，她可是日日地盼着她的烈唯哥哥呢，哈哈，到时候我们办个轰趴，你们可一定赏脸要来啊！”
夏晓的表情在瞬间僵硬，放在沈烈唯背上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
齐三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兀自哈哈大笑道：“小夏啊，安琪年轻的时候的确和你开了点无伤大雅的玩笑，不过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时候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了——
而且要是没有当年那件事，你和烈唯怕是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好了吧。”他说着把目光转到了沈烈唯的面上，沈烈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眉头，啧了一声。
“没关系，我也已经不介意了。”
夏晓及其缓慢地开口，然后转过身冲侍者打了个手势，重新拿了一杯红酒。
“那就好，那就好啊！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才是最好的。”
齐三笑道，肥大的肚腩不住地颤抖：“那么为了庆祝这笔生意，我就先干了这一杯！”
整个宴会的气氛终于又恢复如常，齐三自觉做完了所有事，摸了摸鼻子笑笑离开。
夏晓只感觉到血液重新在身体里流动，缓缓地，一个不知名的声音轻轻地敲打着他的耳膜。
“没意思，走了。”
沈烈唯把酒杯往地上一摔，猩红的酒翻了一地，地毯刹那间变得嫣红。
有些似曾相识的错觉。
*
夏晓在离开九景的时候才完全清醒，沈烈唯在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看着夏晓一半被隐在黑暗中的，干净的脸，缓缓而又坚定地说。
“阿晓，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齐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