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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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回到家，才觉自己还在发抖，林之城说的话，她明明不想相信的，可又听到他说：“穆悬被围在梵瑞城西郊，那里到处是易燃品，一把火过去，足以致命，小晚，你留在这里，早晚会被穆悬的仇人伤了性命……”
林之城说了那么多，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推开林之城便往家里跑，可一路都难受的紧，眼泪毫无征兆的跳出来，她也不去擦，是到今日，苏晚才发觉自己心脏上插了一把刀，每走一步，便往里深一寸，四肢百骸俱是痛。
她明明讨厌他，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可却抵挡不住心底一阵一阵的悲凉，她不信，那人血冷命硬，步步紧逼，踩着那么多尸骸往上爬，如何会命丧黄泉？
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什么用处也没有，越加难受，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心脏被扯得生疼，眼泪一直往下掉。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踹开，随后从外进来一人，一进屋便嚷嚷；“你就是穆悬的小情人？”
苏晚怔怔，退后一步，戒备的看他，也不理他，却攥紧了怀里的手枪，那人见苏晚不理，脾气上来，一下抓住苏晚手腕，一个耳光过去，恶狠狠道；“老子今天就是过来收拾你的，穆悬以前仗着身份，害得我几乎家破人亡，我如果把你卖进风尘院当婊子，被千人糟蹋，你说穆悬会不会感谢我？”
话刚落，瞧了苏晚，觉得姿色上佳，动了歪心思，一下往苏晚身上凑，急切的撕扯苏晚的衣服，苏晚强忍着恶心，只等那人松了防备，才慢慢拿出枪来，扣动扳机，一枪过去，倒是准得很，那人脑袋开花，一下便死了个透彻。
苏晚吓得半死，一下跌倒在地，她竟杀了人？
一时间，苏晚慌乱起来，回屋换了身衣裳，又拿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怀揣着枪，便往外跑。
这会街上人稀少，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又想起来穆悬是于西郊出了事，便又急匆匆的往西郊去。
西郊一片废墟，苏晚这下真的心慌起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好顺着方向往西走，她想，或许，穆悬没有死，或许，被人救了，或许……
她心慌的厉害，步伐也虚的很，也不敢乱走，就一直往西，全无目的的走着。
走了将近一天，苏晚才见了一家旅馆，摸摸身上，幸好带了钱出来，房间空的很，又脏又臭，潮湿阴暗，苏晚缩在墙角，明明很累，却一点也睡不着。
半夜，忽然起了风，窗户关不严实，劈劈啪啪的乱响，苏晚更不敢放松，浑身都紧绷着，好不容易熬到天明，苏晚连忙退了房出去，一分也不想多待。
越往西走越是人烟稀少，到处是树木，路也泥泞的很，苏晚几乎筋疲力尽，她不敢随便打探消息，可这一路没听的任何消息，她不信，咬紧牙关往前走，又想起两人以往的时日，竟无一日是好的，总是处于极端，针锋相对，哪有什么好怀念的？
她被他拖入了深渊，一身不堪，以为一颗心可以守得住，却不想，被对方攻克，仍浑然不知，只想装聋作哑，等那人腻了她，自个离他远远地……
却不知，感情不受控制，它打破防守，一点一点往外渗透。
数月过去，苏晚在另一个城镇寻了个老师的工作，算是定居了下来，她想通了，便打算窝在这方小镇里，终老。
她要的生活，便是安稳一生，以前的日子，就当是做了个梦，兴许有日，她也会碰上一个人，与她差不多年纪，笑起来明朗，脾性温和，与她携手老去。
小镇生活安逸，她脾性本来就好，在这颇有名声，说她长得好，人又好，有些年纪破长的，偶尔也会给她介绍对象，刚开始苏晚总是推托，后来见推托不了，便应了下来。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总爱拿他们与穆悬比较，哪里没有穆悬好看，哪里不如穆悬好，一条条的列举出来，苏晚自己都吓了一跳。
随即不敢乱想，也不敢应他人之约，老老实实的窝在房里，等平复了心情，才出门逛逛。
一日，下了早课，听周围的人走在议论，好奇之下苏晚也参与其中，只听说来了一位外地人，长得英俊等等。
苏晚失了兴趣，笑笑便走开了，回屋准备做饭，哪知还没走到门口，便见一人站在门口，身材挺拔，背影极其宽阔。
苏晚僵住，等那人回过头来，差点哭出声来。
那人笑了，依然英俊不凡，说；“在下姓穆，单名一个悬，字深远，苏小姐，可愿与穆某吃顿饭？”
苏晚流泪不止，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都不知道要怎样做才对。
穆悬走过来，几步之遥的距离看她，深邃的眼眸，终坦露与苏晚面前，如光，如星辰，那场盛满温情的眼，被他一一展现与苏晚面前，说；“阿晚。”
穆悬本以为自己会死，兔死狗烹，他从没有如此狼狈，被人围堵，生死一线间，手下人叛变，他几乎已是强弩之末。
全凭着一股毅力在强撑，大火燃起之时，穆悬是真的觉得生命在流失，他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对他而言，从不是恐慌，而是必然。
可这次，他想的是苏晚。
他舍不得死。
幸而老天让他独活，在大火燃起时，他瞄准敌人，枪法快而准，一枪击毙一人。
顺势把那人拖了过来，火势越来越旺，只得借着尸体阻挡一会，眼见自己被大火吞咽，千钧一发之际，他索性赌一把。
西郊这里地处偏远，树木与山最多，他现在便是处于山顶，后方是一望无际的深渊，穆悬一狠心，用尸体挡住火苗，纵身跳了下去。
万幸，他活了下来。
不说一身是伤，差点命丧黄泉，却还惦念着苏晚，于是，强忍下来，自己硬撑。
谁想，晚上下起大雨，他浑身没力气，全是伤，挪动一步都困难。
正想着，眼角却瞥见一人缓缓往他这里走来。雨幕之下，那人撑一把黑伞，天地以穆悬的角度，全都到了过来。
那人蹲下来，先是打量了他一番，嘴里啧啧不停，伸手摸着自己下巴，带了幸灾乐祸；“唔，叱咤风云的穆先生，落得如此下场，真该拖到梵瑞城，让大家都关仰观仰。”
“莫正存！” 这人出现的太让他震惊，穆悬万万没想到，会于这时见到他。
莫正存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他，半晌，开口；“我放你一条生路，井水不犯河水。”
说罢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你那个苏晚，倒是不错，要不是我有心放她，你们也只能做鬼夫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活的可比你好多了……”
莫正存走了，穆悬才松口气，他这副鬼样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又听得那人说苏晚生活不错，心也顿时安定下来，他动动手，碰碰自己的脸，咧开一个笑容出来。
次日放晴，又来了一拨人，二话不说便拖着他走，穆悬挣扎不过，脑海闪过很多想法，又想这些人肯定不是要他性命之人，不然，他早已死了。
那些人动作起来利落的很，把穆悬敲晕了，才把他带入医院，安排好一切，才很秩序的走了。
等穆悬醒来，才知自己被人救了，他脑袋还有些晕，脑海里闪过一圈人，也不知谁有那么好心，会雪中送炭，救他一命。
等晚上，进来一人，穆悬才恍然大悟，又是莫正存。
他不解，看那人一副懒散摸样，便问了一句；“你为何救我？”
夜里医院很安静，他的房间空荡的很，穆悬的声音好似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才抵达莫正存的耳朵里。
莫正存没回头看他，房间灯光昏暗，他藏与阴影里，让穆悬看不出情绪，却听得他说；“我在讨好一个人，却总是让她伤心……”
大概觉得自己说多了，他连忙缄口，侧头微撇一眼穆悬，笑了声，说；“不如你好福气，你的阿晚，在西村当老师，一直等着你。”
说罢，起身打开灯，拿起外衣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下来，说；“穆先生，冒昧问一句，对待苏晚，你用的是什么态度？”
穆悬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说；“我的不一定适合你”。
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就等于你有枪，却找不到子弹一样，那个人，是你所缺的，也是你正好需要的，于是，你便如何也放不下，因为，你习惯了，而这种习惯，让其余的都入不了眼。”
他想起他与李老赌局那次，他本就安排好一切，故意输掉，借的苏晚，让李老放下戒备，他知道李老风流成性，特别是他喜欢的，李老更不会放过，于是，他设下局，开始杀戮。
他不后悔，他算计好一切，不会让苏晚受伤，可却低估了自己，他等不及，万幸，苏晚完好，这场赌局，还是他赢。
门半开，风闯进来，带起莫正存一角风衣，他抬手触碰自己眉眼，却笑出声，说；“唔，看来还是要继续折腾下去才过瘾。”
说罢，关上门，走远了。
穆悬养好伤已过了大半年，他伤的太厉害，身子虽然看起来没事，内里却一团糟糕，溃烂不已。
可他太想苏晚，他以前是冰，是黑暗，遇见了苏晚，得了温暖与光明，再次失去，比原本还要寒冷，人生有八苦，他放不下，于是，他舍不得别离。
他想，或许莫正存说得对，还要继续折腾下去才过瘾。
苏晚泪眼朦胧，去看穆悬，还是那样的眉眼，说；“他们说你死了，我不信，穆悬，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我血冷命硬，阎王不会收的。”说罢，又仔细去看苏晚，伸出手环抱住她，声线一如既往的低沉动听：“阿晚，我们重新来过。”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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