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伤》J******u

10、苦

　　女孩子手中紧紧握著奖学金，兴高采烈地奔跑著，她希望她的快乐能与他共享，“呼……好累，”掏出手帕细细地擦拭著汗珠，在电梯中的镜面墙上看著自己因为过度的运动而略微发红的脸颊，猛地记起，“呀，忘记先给林打个电话了，怎麽办？”

　　自从接受了林的追求，林已经不再主动约会她，不过她并不在乎，因为她相信林对她的承诺。女孩子每次和林见面，都有个必须遵守的“规定”：提前打电话通知。虽然不明原因，不过她都会做到。然而今天也许由於过度兴奋，竟然把这个“规定”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唉，算了，一次两次应该没关系吧？林那麽温柔，对我那麽好，想来我还没有对他撒过娇呢！呵呵……”想到林宠溺的笑脸，女孩子满满的幸福浮於俊秀的脸庞上。

　　噫？是林！预先设定的楼层到了，随著电梯门的开启，女孩子看到一抹熟悉而挺拔的身影，没错，是林！但欣喜的表情并未在女孩子脸上驻足太久，因为随後看到的一幕，让她青涩童稚的心灵裂开了，是林在……和别人热吻……而另外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壮实的身材以及样貌特征，无一不显现了，和林吻著的是一名男性！

　　这，这是，应该是叫做同性恋吧？身体僵直，她的呼吸薄弱，来不及做出反应，仅仅一秒锺，“叮”的一声，电梯门又关闭了，但是，那幅画面依旧映在她的脑海，浮现在她的眼前---永远不曾忘记的噩梦，而那奖学金，依旧在女孩子手中紧紧握著，不曾松开……

　　***

　　“你是爱我的，不是吗？”女孩子求证似的，步步紧逼，希望得到共鸣，“那麽，是喜欢我的，对吗？恩？林是喜欢我的，不是吗？”

　　“……我，并不讨厌你，”林看著欢喜逐渐浮现在女孩子的脸庞，叹了口气，“但，不代表我喜欢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很抱歉……”

　　“可是，可是……”她眼前模糊一片，还在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你说过的呀……你说，你说……”

　　“对不起，因为性向的问题，我的家人极力反对，我只能找个女孩子来安抚他们，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认真的，不过我会对你负责的，就好象我说的，我会做到，我就要去新西兰了，我保证，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不要，不要走，不要去好不好？”

　　“对不起，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你们？他……你们，你们是不对的！我喜欢你，你们分手吧……唔！”未曾说完，女孩子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对不起，我……”看著女孩子跑远了，目视著她的背影，林突然感到一阵心痛，好想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呵护，我，我这是怎麽了？……

　　“哎，你看，听说她男朋友是gay……”

　　“是吗？是谁是谁？……不会吧？”好象得到别人细心的指认，看到了她。

　　“真是孤陋寡闻，”另一个炫耀似的，扬扬眉，“这都不知道，应该是双性恋吧？要不怎麽会看上她呢！”

　　“你们说谁呢？……哦，我知道，那个快毕业的学长嘛，好象快要出国咯，不过，他真的好帅哦……”

　　“少犯花痴了，人家爱的是男色……哈！”

　　“听说，同性恋容易患Aids，你说……”

　　“哎呀，你要不说我还把这事忘掉了，我们离他们远点，说不定她还被传染了呢！”

　　“应该不会吧，她很斯文呀……”

　　“有什麽不会的？这年头有几个处女啊？别看她平时愣愣的，八成是床下的淑女，床上的□□！哈……”

　　“你们别说了，你们，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女孩子大口大口呼喘著，想要压下心底的愤怒，让自己平静些。

　　“呦，怎麽，我们哪里说的不对呀？真是，别理她，小心被传上 A字头的病，快走，下堂课开始了，哈哈……”

　　“是她吗？”

　　“没错没错，就是她，她男朋友是同性恋，听说有那个病呢……”

　　“那她不也……”

　　“别说了，她过来了，快走！”

　　“这样接触，不会传上啦！小题大做！”

　　“小心点好啦！快走啊！”

　　……

　　看著夕日的校友渐行渐远，女孩子一阵心悸，“唔，好痛……”捂著胸口慢慢下滑，跪坐在地上，泪水侵蚀著皮肤，象是一层水波，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她抖著手看著白净的手腕，略微停顿，闭上眼，不看下一秒自己疯狂的举动，犀利的刀片割断动脉，绚丽悲哀的红，染满床单，好象，并没有太多疼痛，慢慢睁开眼，冰冷的世界和冷漠的人群似乎已然远离，看到的是祖父爱怜的笑容，女孩子朝著眼前的光晕慢慢探身，想要抓住点什麽，口中吐著呢喃，“祖父……”

　　世界在此刻静止。

　　“唉……”我看著手腕上整齐的刀口，不住叹了口气，思绪又飘回到从前，那些不堪还在折磨著我的灵魂，“我没有Aids，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

　　我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中，状似孩童般地哭了，过去的不齿又回旋於眼前，为什麽？为什麽我逃到哪里都没有用？为什麽？……

　　林，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