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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非雨降荷
      只有他叫她懒荷。
      也只有他会带了点嘲弄,一点宠爱的叫她。
      “懒荷啊!文章打的如何了?要不要我帮忙?”
      “懒荷啊!你丫头的辫子又松掉了,过来过来,我帮你梳。”
      懒荷啊!懒荷啊!如此叫唤也有四年了,从他们认识开始,懒荷啊懒荷啊!那是他的懒荷呀!他总如此向别人介绍她。
      认识的第三年,‘他的懒荷’搬出了学校宿舍,住进了这幢被叫作‘后花园’的公寓里,在搬家的第一天,他拎着她不算轻的行李,一个劲叫苦着叫累着搬到了三楼——却始终没有叫她动一根手指头。一打开房门,他还来不及放下行李就奇叫道。“懒荷啊!这房间的方向还不错那!在阳台旁放张竹榻子,好把你浑身的懒骨头都晒去。”
      而她只是轻轻的‘哦’了声。

      他被她称呼为铁石心肠的雨花,对女人的爱慕浑然不见,充耳不闻;惹女人哭他更是会露出无奈加无奈的面孔来。正所谓雨打不响,落石终成坑。施雨!!看似温柔实则冷酷一把。石头雨!!而她就爱如此调侃他。
      施雨,他总会在阳光正庸懒的午后敲打她的房门。“咚!咚!咚!!”三声过后,他会自己开门。她嘲笑他的龟毛,他却说这是基本的礼貌。
      走进玄关,他会从门旁的竹架上取来唯一的双拖鞋套上,然后摸着熟悉的通道,来到客厅的窗前。
      那个时候,她一定是半卧半坐在落地窗前的竹榻上,一双赤着的脚盘曲得勾在一起,她的人则朝外侧躺着。如果走进的话,一定可以看到她神情迷茫地盯着天空发呆,他在心里笃定起来,因为他知道她脸上的肃穆实则是她说不出的孤独。
      第N次因为她摇头,他从沙发上找来一条印花的薄毯,第N次地帮她盖上,掩实了她裸露的脚踝。然后才絮叨起来。“懒荷啊!你又没关门,我跟你说了几次了,睡觉了就要关窗关门,三关三清你咋就一直做不到那!要是遇到不法分子那该怎么办?”
      女人回了神,也回了头。慢慢地转过头来,本专注窗外的失神,在见到他堪称英俊的脸后,竟也会露出淡淡的笑来。她说。“你觉得这里有什么好偷的?是偷你还是偷我?”
      “当然是偷我了!”他白她一记卫生眼,真要是谁来偷她,那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他的懒荷可是空手道黑段,而他才是肩不能挑脚不会踢的儒雅书生。一屁股坐到她的边上,顺手自旁边矮几上取了本杂志,他决定不理睬旁边这个无厘头的女人。
      她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拉好身上的毯子,又转头看向窗外。
      房间里一时只有‘沙沙’的翻书声,以及窗户外鸽子‘呱呱’的叫。
      且当明媚的阳光成了昏暗的晚霞,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去,他则半坐于她的身旁,头向外观起她一直看着的窗外景色。霞光清幽,惹人关注。徐徐落暮的光,徐徐吹着风,最后,他钻进了毯子里,搂着她睡到了很晚很晚的时候。

      懒荷的本名是名副其实的诗情画意。染荷——染荷的母亲是琼遥的迷,在染荷还未懂事的时候,她就同小小的孩子念着——清雨烟染,朵荷不污,觊觎非渚,澄禾降露。染荷也确实人如其名的长大,仿佛不着人间烟火的单纯、飘飘然、遑遑乎的纤细外貌。却在施雨的口中,成了旷世奇谈,滑稽至及。
      “懒荷啊!我有套书,你要不要?”他打电话给她,在燥热的秋天。染荷正喝着冰镇的凉茶,捧着手中的书,她单肩夹着话筒,闲闲的问道:“什么书啊?”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是关于二战时期,慰安妇的叙述。”
      染荷的眉毛蹙了蹙,放下杯子,拿起电话,声音非常谨慎认真的说。“近代史上,日本慰安妇与中国慰安妇以及韩国朝鲜的广大东亚妇女,因为男人的生理、战争欲望而牺牲的故事……并非适合我,尤其是看到一群女人的哭诉,一群男人的叫嚣。施雨,我对她们不感兴趣,你也别和我谈政治……对了你手上有没有法西斯纳粹的东西,或者日本731细菌部队的也好……”
      话刚落,电话那头却停顿很久,最后传来的是男人的轻骂声。“你还真够变态的。”
      染荷却笑了。“不就是你想听的东西嘛?其实那套书我早看过了,香港沦陷啦!伪满皇朝!日本历史书上很多东西都忽略了,但我觉得历史既然在那就要承认……呵呵!!……”
      “懒荷,明天我要去日本出差。”正当她说的兴奋的时候,电话那头,男人却插进话来。
      她先是愣了愣,接着手指卷着电话线,慢悠悠地回答。“祝你平安,要带礼物回来啊!”
      “你这个鬼,就知道收礼物。”
      “不带也没关系的。”
      “在家乖乖的呀!”
      ……

      连染荷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跟施雨这样的男人有了来往,染荷不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有时寡言少语,有时却又滔滔不绝,而且不能叫厚道,犹如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几个邻居笑称她像苏青笔下的歧途佳人,尤其像及了开头的那段里的张爱玲。女人堆中的施雨却会笑着调侃,她哪是佳人,根本是蜡人、懒人,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要去想……
      她确实是喜欢思考的,在侃侃几句讽刺赞扬相杂的话后,她又躲回了角落里,露着她疲惫的眼神,静静地等待聚会结束的那一刻。她是个特别的女人。所以也只有同样特别的人才可以是她的朋友。
      邻居到都是女人,也是染荷唯几的同性朋友,而施雨则是唯一,既不是兄长,也不是情人,不是同事,不是学长。就如方才所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会有了她房间的钥匙,他英俊的让女人尖叫的面容会不时地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们几乎什么都聊,天南地北,古往今来,她会跟他说今天要写什么样的一个角色了,他会跟她谈论他的女朋友,一个他交往了有七年之久的女人,染荷没有见过她,但却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并不爱那个女人。
      交往,或许只是种形式。他笑着摸摸她的头,漂亮的脸上泰然的神情深不可测,那个时候她才会想起,这个一直和她说话的男人整整比她多活了六年。
      六年的差别,所以对于他,她永远是小辈。施雨带着她到处逛朋友的时候,被他的朋友笑称新马子啊!染荷不以为然,施雨则叫着。我的懒荷是我最疼爱的人!!当场一只鞋板丢上了他的面孔。
      ——呜呜呜呜!!我帅气的脸,砸了就没前途了!!
      ——记得保险写我的名字。
      ——死都不要!!
      自那以后,施雨的朋友再没叫染荷为他的女友,而是,染荷妹妹……染荷妹妹!!奉她为天神了。居然可以把施雨斗到气愤,叫噪。他们彼此绝对不可能是恋人,有个词语,或许你听过,但是对于他们两个又来的太过慎重,他们是比哥们好点,知己差点的关系,是冰冷的夜晚可以背对背靠着互相取暖闲聊的人。仅是如此而已。
      但是施雨疼爱染荷却是不实的事实。因为第二天,施雨的意外保险收益人那栏上写上了染荷的名字。
      施雨出差去了日本,染荷很无聊很无聊,捧着电话,她最近不太快乐,姐妹们都看的出来,但是她们谁都没说什么,也没过问,因为她们知道,染荷的不快并非是因为她们认识的施雨,而是因为……
      “堇……你在不在家里。”
      “什么事情……”
      电话那头传来细若无闻的声音,轻地仿佛听不到,但是却让染荷心里一惊。她习惯的卷着电话线,不习惯的吞吐不语。“那个……那个……”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挂了。”
      “不要不要,你听我说……那个……”听到男人要挂电话的嗓音,染荷的焦躁让她的脸通红。“……对不起……对不起……”她快哭出来了,她确实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堇是染荷最喜欢的人,也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堇和染荷一直吵架,只为了一点点的小事情争吵。
      而每次道歉的总是染荷,每一次到最后染荷都觉得是自己错了。
      染荷知道,堇为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从现在的工作到住处其实都是堇帮的忙,堇不觉得染荷会自己做好一件事情,他不喜欢染荷的懒散,但是他们却是真正的相恋着,因为不想看到自己最不想看的懒散不在乎,所以最后的最后,堇开始忽视染荷。
      “我不会在对你说什么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要睡觉了。”那处传来了磕的一声,染荷心死的那一刻,挂上电话,但是片刻电话又响起来了。
      “喂!!……”
      “你居然真挂我电话,我算是真看错你了。”
      “是你自己先挂的电话。”染荷是脾气后劲发作的类型,所以……“我是等你挂了电话在挂的呀!!”
      “我只是敲了下电话筒而已!!再见!!”
      “啊……!!”
      如此这般小鸡肚肠与慢鲸性格,堇与染荷的争吵一直不断。
      而这一次吵架的原因只是——染荷对堇隐瞒了放弃现在的工作,留在家里当作家。
      染荷写小说,她讨厌公司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她更讨厌办公室里男人们不掩饰地抽烟,所以她回家拿着手提式电脑,开始爬格子起来,这一爬就是大半年,而她在公司连一个月都没做到。
      为了不让堇生气,她隐瞒了事实。所以对最后才知道的堇来说,他哪可能承受的了,所以闹翻了。
      也所以,施雨的存在,染荷更不可能开口。因为即便想说,也会惹出麻烦来。染荷是个讨厌麻烦的女人,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会让自己惹麻烦上身,但是恰恰她的麻烦也是最多的。幻樱她们经常笑她,是麻烦制造机器,尤其是跟她的那一位在一起的时候,大小麻烦不断。吵了很多次,分了很多次,合了很多次,很多人劝他们分手,很多人劝他们看看身旁的人。
      但是染荷都摇头了。她是真心喜欢堇的,很喜欢很喜欢的喜欢他。
      难得也能看到你执著的时候啊!!我们的懒荷。一群女人花痴的嘲讽,染荷趴在桌子上,心想着现在施雨要是在,一定会大叫。她是我的懒荷!!你们别乱叫,然后是被暴打一通。
      幻樱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选施雨,而独独喜欢堇那种男人。
      染荷只是笑着,她知道幻樱喜欢施雨那样类型的男人。但是……施雨是施雨,堇是堇。她那样回答了回去,自此幻樱再没问同样的话。
      是的,染荷从来没想过施雨会成为堇,堇更不可能成施雨,一个是孤寂时的消遣陪伴,一个却是希望他完全的属于自己。
      但是现在她却希望施雨在她的身旁,只有他会同自己说话,也只有他会在自己肯说话的时候一句句的回答。
      可是他现在却在日本,对目前的她来说非常遥远的日本!!
      染荷在那天,哭了,躲在被子里,非常小声非常小声地很委屈地哭了。
      染荷与堇冷战了很久,久到麻木的日子里,根本看不出他们吵架了。而施雨一个电话都没有来过。
      染荷不是个喜欢等待时间的人,在道歉过,堇还不肯原谅她后,她就没有再去纠缠,依然是天天窝在家里看书喝茶,有灵感了打打文章,没灵感了继续看着窗外,看着鸽子继续‘呱呱’的飞,她肃穆的眼睛越来越暗淡寂寞。
      此时。“小荷小荷,开门!!有人找你。”那是青叶的声音——今天中秋,其他的人都回家了,只有香港方回来的青叶还在家里。
      染荷赤着脚下榻,慢悠悠地走过去,把门打开。“谁找我?”她隔着门缝问道。有点惊讶平时行同虚无的青叶会出现在自家门口。
      “天那!!小荷,你什么面孔,几天没睡了?”素来以清冷幽暗出名的青叶,语句唠叨声音寂寥的说着。
      习惯她说话方式的染荷,一贯缓慢的吐出两个字。“三天。”看着青叶有点不满的目光,她又补充。“我在赶稿。”所以一切都可通融,所以一切都可当看不到。
      点点头,青叶算是满意了点。“好象是施雨的朋友,他拖人送样东西过来。”青叶害怕她跌倒,所以扶了一把染荷,把她送到一楼的大玄关。
      “阿荷妹妹。我是老施的同事,他让我把这个给你。”穿着西服的男人把一个用黄色牛皮袋裹着的东西交给染荷,然后挥挥手就走了。
      “艳福不浅啊,小子!!”房东阮絮秋突然出现拍了拍染荷的肩膀。“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我上楼看,你们没事情要做嘛?”
      “啊呀!!……我先走了。”青叶叫了声,一个影都没留的冲上了楼。
      絮秋本想跟着上的,但才要跟上,又觉得好象也没什么,就走回自己房间了。
      染荷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拿着手里的东西,方坐下,电话就响了。
      拿起来听,顺便拆着包裹外的那层皮,话筒里是遥远的地方,某个男人含带笑声的嗓音。“懒荷啊,我在日本了,东西收到了嘛……那可是我送给你的和服……”
      “和服集选嘛?”染荷接口道。“听你的话还以为你给我哨和服回来了。”谁知道居然只是原装的和服画集选。
      “怎么了?心情不好?来来告诉我,怎么回事情?”一贯是他调侃的戏谑声,但是却让染荷微笑起来。她说。“我看是你有事情吧,日本如何?”
      “很好啊,寿司啦,拉面啊,草鞋拉,屏风啊!!”
      “芥末?大葱?脚气?画成白面的女人?”染荷的心里狂笑着,声音也不在枯哑。
      “你怎么就想到这些东西的啊!原本是艺术的东西,在你的嘴巴里就成了不能忍受的东西了。”那方大声的嚷嚷,很难想象他的面孔其实未有任何表情变化。
      “我讲的是实话……”
      “懒荷……我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染荷发现自己的手抖了抖。“怎么分手了?”整整七年,时间如此之长,几乎让她想到自己跟堇了,一股惆怅,他们也有四年了吧!!
      “是她提出分手的。大人的感情世界是很无奈的。”施雨无限的感慨,染荷一句话未回。其实他也没希望染荷会安慰他,在那个同样孤独的夜中,他是只想找个可以诉说的人罢了。
      天际的另一方,叫作‘后花园’的某一间房间中,有同样个女人,庸懒地躺在窗前,外面点点空寂的星光照射进来,房间里一时毫无任何的声响,染荷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看着空挡的道路上几盏昏暗的路灯。
      施雨在问她现在的状况,她如数的把情况说出。接着——
      “哈哈哈哈啊!!!你居然没告诉男朋友你在家工作,我说懒荷啊!男人的自尊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什么都隐瞒自己。更何况是换工作这么大的事情。”
      “笑得真开心呀!我如何!你自己又好到那里了?”
      “哈哈哈哈!!不好不好,我坏透了。”
      “你是猪!!”
      “我是猪才怪。”
      “你是猪才怪。”
      “我不是猪才怪………………!!!!”
      “上当了吧!!哈哈。”染荷揉了揉眼睛,一吨嘲侃后,抬头看向墙壁上的钟。乖乖!两个小时了。
      半晌的松懈,对方却听了出来。电话那头——
      “懒荷看你很累了。”细柔低沉从电话听筒中传入她的耳膜,染荷愣了愣。施雨的声音继续传来。“也别浪费电话费了,我挂了。”
      染荷眨眨眼睛,然后笑了。她轻‘嗯’一声。
      正要挂电话,但是因为稍迟一步,居然还是让她听到了,他在她‘嗯’好后,更加底的一声。说。“一星期后我回家,拜拜!!”
      自始至终,施雨都没有遵守过他口中回来的时间。
      一直以来,他总会无声息地不期然地出现,与她相处一个晌午,或者一个夜晚。但每每临走的时候,却总会告诉她将去那里。
      “我走了。晚安!”
      “我要出差,去……”
      诸如此类的话,染荷却永远只是轻轻的一声‘哦’或者一声‘嗯’。
      她从来没在意过他何时还会出现,就如同他从来不会遵守出现的时间一样。往往,他说明天回来,那一定要过个十七八天,而当他说一个星期后到家,那么或许下一秒他就已经在你的家门口。
      所以当一包行李,浑身犹如散架的家伙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染荷放下刚刚倒好的水,抬头不经意地瞄了下时钟,回头再看他,咕哝着。“才三个小时……”
      “浴室借一下。”他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咕哝,丢下行李,穿着他的拖鞋,拿着衣服直奔她的浴室。不久,里面传来水声。
      浴室外,染荷一贯不已为然的等待,觉得无聊了,她就找到画板,自长方形铁皮的盒子里挑了根碳棒,就随手在上面作画起来。
      不一下的时间里,白色的画布上就有了城市的天空,后花园的花朵,而花丛中赫然站立着一个身型修长的男人,头发飘逸的迎风而动。染荷眨眨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画了堇,右手一抖,她痛苦地丢了画棒。那个时候她与堇已经两个星期没有通讯过了。
      大脑停下的时候,染荷总会想堇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与自己一样的难过。于是为了不让自己想起堇,她开始发呆,开始大脑空白,开始只看着天空,但是还是会想到堇。
      于是当浴室的门再度被打开,施雨见到的就是一脸说不出哀愁的染荷,她正倚窗靠着。
      啧啧两声,他拿着毛巾走过去,唤回她游走的思绪。他叹。“当初真不该挑这套房间的。”这个女人一在窗边就会发呆。
      他不喜欢她观窗的神情。太寂寞,也太肃穆,而现在多了愀然及不悦。
      染荷不太想承认自己在伤心,眯了下眼睛后,靠上竹榻。她问。“怎么了?又有女人来讨债了?”
      施雨爬上她边上的沙发。丢给她手里的大毛巾,在染荷很自觉地帮他擦拭湿头发的时候,他又很无奈地说。“她也是的,想要我的温柔,但我给不起。她哭,我难过,但依然帮不了她,既然帮不了,所以就当没有看到。”
      染荷帮他擦发的手停了停。然后心里轻笑了下。她说过他是个无情的男人——冷酷、无情,却会尖叫她是他的‘懒荷’。
      他温柔,却不会依托感情,所以对他的‘懒荷’他细心关照,温柔体贴,任劳任怨。只因为她不需要他负责,她不会对他哭泣,他们有得是话题谈论,离开回来也不是承诺。仅仅是因为如此,所以在他的身旁很舒服。
      真得很舒服。
      那一天,她第一次去想。为什么堇不是施雨,为什么施雨成不了堇。为什么为什么呀!!
      因为。施雨就是施雨,堇也是堇,而染荷只是染荷。
      她觉得自己很傻,居然会问如此的问题。
      根本没有任何的为什么。也不需要任何的为什么。
      “好累啊!!好捆啊!!懒荷床借我睡!!!”说罢,施雨就朝她的卧室走去,没有为什么,她笑着看他的背影,站起来,去浴室洗澡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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