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 7 章 ...
-
一支烟燃完,故事告一段落,我做总结性发言。“你看,祈昊,无论以前经历了什么样的不堪,路都还是会往前走,我现在依然可以过得很好。祈昊,知道吗,你的性格和那时候的我很像,可是你比我要幸运的多。因为你喜欢的人没有丢下你,虽然他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明远带你来找我,希望我能教会你坚强。可是坚强这东西是在受了太多次伤以后自己修炼成的,明远这次没有给你练习坚强的机会,因为他始终在你身边。让你把他摆回原来的位置也许一时办不到,可是以后你遇到新的人,经历新的感情,明远就会是你心里最美好的回忆,想起他来不会觉得疼,只会很珍惜。”
我的故事没有讲完,总结性发言也掺杂了欺骗的成分。有些东西是不可再生的,一次性把他交给一个人,这一生都不会再对别人怀有相同的感情。
这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吧。
裴宇,我的沧海。我今天晚上很想抽烟,特别特别想抽烟。
祈昊把胳膊撑在阳台上,双手掩着嘴巴。小孩子果然不够坚强,默默的哭了。
我伸过胳膊拦住他的肩膀,揉了揉他黑亮的头发。
“别哭。”我哑着嗓子安慰他,就像隔着时光安慰多年前的自己。
真的很羡慕祈昊,有人为他这样费心,有人陪他一起走过最初最艰难的路。祈昊实在比我要幸运太多,他手里还有大把大把的可能和未知。
忽然很想回头看一眼年少时的裴宇,想回头看一眼年少时的自己。想对着散在岁月里的回忆说一声:安杨,不要哭。
送祈昊和明远那天,我在安检前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叮嘱他们要好好的。祈昊扬起脸对着我笑,笑到眼睛都闪着晶亮的光。我拍拍面前干净清俊的脸,像个大叔一样呵呵一乐,很为老不尊的把祈昊逗得脸红了。
跟这个年纪的孩子接触,才发现自己真的年纪大了。白天开足马力工作,夜里陪他俩打游戏看片儿闲扯,发条上的太紧,一松下来才觉得精力差到几乎神经衰弱。礼拜天狠狠补了一觉,直到晚上才有活过来的迹象。躺在床上PSP,觉得状态十分不对,怎么就过成了这种老头子的模式。掰着指头算算,已经十几天没有碰过人了。于是火速起床梳洗更衣,随手拿了装备投进我的夜生活。
上次那个叫Kevin的DJ很不错,脸长得够顺眼,腰和腿也很有看头,和他做其实蛮有感觉。况且他把我搞受伤了,说什么我也得找补回来。通过电话直接去他呆的夜店接人,他打了半宿的碟正在兴奋点上,看见我二话不说扑过来就啃。我推开他拉着他朝外走,Kevin兴奋的在我身后一个劲儿尖叫。
第二次进我家门Kevin已经熟门熟路,和我一路吻着跌进客房的床上。这孩子虽然疯却也还算听话,让我顺着心思做了个够。
虽然很累还是硬撑着洗了个战斗澡,回客房就看见Kevin趴在床上戳我的手机。见我进去Kevin把手机对我扬了扬,“刚刚陆以豪给你打电话,我说你在洗澡他就挂了。”
我接过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关机。“有病,大半夜的打什么打。”
“兴许找你有事,不回一个?”Kevin凑过来伸手揽住我的腰,他也累的够呛,趴在床上闭目养神。
“不管什么事都不能占用我的休息时间,我们这种老人家睡眠很重要。”拉上被子翻个身准备睡觉。
Kevin嘁了一声,朝我靠了靠。“你和陆以豪什么关系?做过吗?”
我懒得搭理他,抬了下手说了句“睡觉。”
没想到Kevin对陆以豪这么有兴趣,伸手搬过我的脑袋,脸贴上我的脸。“到底做过没有?”
“没有没有,你有完没完,陆以豪是你什么人,打听那么清楚干嘛?”我有些不耐烦,一是因为困,二是因为不愿意半夜里提陆以豪其人,怕做噩梦。
Kevin撇撇嘴,“听别人说他很会玩儿,好奇而已。”
这到出乎我所料了,虽然看的出陆以豪是个情场高手,但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好”的风评。
“他在圈儿里很有名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才来这儿几年?”Kevin看我起了兴趣,鄙了我一眼。“其实陆以豪不怎么瞎混,他会固定partner,只不过隔段时间就会换而已。陆以豪有钱,长得又不错,愿意跟他的人多了去,不过他很挑,通常只跟身家清白的人玩儿,我们这些经常瞎混的,人家根本看不上。”Kevin手指了指他自己又指了指我,“所以我才好奇他怎么会和你联系。”
我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人上多了自然就烂了。可是陆以豪那种好干净口儿的,既然不爱随便招惹别人怎么会这么出名?
Kevin坐起来点了支烟,精神头好了很多。“陆以豪出名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一个跟过他的人。安杨,好像是叫这个名儿来着,一个做乐队的,以前在我们这片儿吃的挺开,他那个乐队经常有演出可以做,陆以豪是在他混的最好的时候跟他搭上的。”
我听见“安杨”这俩字手一抖,确定不是我自己,接着听Kevin侃。
“其实一开始也没什么,陆以豪那时候很低调,刚刚出柜,也没多招眼。就是后来安杨乐队的一群果儿跑到陆以豪公司大闹了一场,又在圈儿里散播陆以豪不好的传闻。其实陆以豪也没干什么,好像就是想让安杨跟他稳定下来。果儿们当然不干,安杨稳定了哪儿还能写出那些要死要活的歌儿,哪儿还能有她们什么事儿。陆以豪被他家里修理的挺惨,安杨当时只顾着他的乐队,俩人就分手了。后来安杨的乐队解散了,人也被抓去强制戒毒,再没人见过他。别人都说是陆家老爷子使的招儿,嗨,玩儿乐队的都这样,不用别人使绊儿,破事儿一堆,早晚得栽。”
虽然不停被点着名,但我听的津津有味儿,陆以豪看起来跟个大尾巴狼似的,想不到也有过这么惨痛的经历。
那以后陆以豪也就放开了,见着可心的就上,好聚好散的也没再闹出什么大动静。有的人就这样,没什么动作,光是站在那儿就很惹眼。Kevin又发了好一通牢骚,我迷迷糊糊的想清楚一件事儿,为什么陆以豪会愿意舍身拯救我。
因为我恰好叫安杨,陆以豪要么是觉得遗憾,想跟这个名字再续前缘,要么就是觉得当年就那么分了太憋屈,想要讨回点儿面子。这样一想倒也轻松了不少,他爱跟个名字较劲就让他较,我惹不起就尽量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