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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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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关于“到底要不要继续自己对玉露的倾慕”这个问题,金风思考了整整一夜。
这是他人生的第二个失眠夜,罪魁祸首还是“玉露”,只不过数年前那个是抽象的,而这今天这位是具体的。
不用怀疑了,那个看起来老实好欺负的书呆子胖玉露就睡在他金风公子旁边,在这三尺见方的木板床上。
原本玉露见势不对连忙转移话题拉着金风准备就寝的时候,他仗着自己肉多准备打个地铺凑活,毕竟家里唯一的木板床平时他睡才恰到好处,多个人肯定挤不下,而于情于理又不能让看起来单薄得像纸片一样的恩公睡在地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玉露就睡到床上来了。
金风想:玉露他说了要上来吗?没有吧?那我说了要他上来吗?也没有啊……那他到底为什么就上来了呢?
真的不是金风心狠想眼睁睁看着胖子玉露在春寒料峭的夜里睡地板,当然他也不是嫌弃穷酸书生身上的穷酸味而不愿与他同铺,而是——睡在胖子和墙的中间失眠一夜却由于身体被卡住而别说翻身根本就是动弹不得的像鬼压床一样的痛苦,你们这些没体会过的人又怎么能理解?!
这对金风来说,可真是多愁善感百般纠结的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胖子玉露醒了一下,动了动身体又睡着了,算是给了金风一个契机让他终于得以挪动一下几乎没有知觉的身体,在全身突然涌上来的血液回流的疯狂酥麻感中,他扛不住疲劳睡了过去。
连续几天的没睡好加上前一晚彻夜的失眠导致金风睡得很熟很熟,以至于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灰蒙蒙的天色让他一时间分不清楚到底是天将明还是天要黑,不过——金风的手肘往旁边推了推,这胖子还在,那么应该是天快亮了?
果然不久就听见隐隐约约的鸡鸣声此起彼伏交错响起。金风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只睡了一会还是睡了一天一夜,按照身体神清气爽的程度和饥肠辘辘的饿感来看,应该是睡了一天一夜。
这么看来,自己算是偷了一天的懒呐。金风这么想着,便从相较于昨天明显人为增宽了很多的自己躺的位置上爬了起来,去到院子里练剑。
金风从小练到大的这套剑法是一个他不认识甚至见都没见过的人传给他的。
据说那人是他小娘舅的朋友的师父的朋友,当时在小娘舅的朋友家做客,恰巧小娘舅也在场,一来二去不知怎么的就聊到了金风那把没有锋钝剑剑,小娘舅朋友的师父的朋友当场就掏出一本剑法给了小娘舅说:“让你侄儿练这个,虽是重剑的谱,轻剑却一样可以练,且招招保命,保管有用!”
小娘舅朋友的师父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想当然他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于是小娘舅感恩戴德地收下了剑谱,回家路上就拐到金家山庄来把剑谱给了当时才五岁的金风,并手把手教他入了门,然后,这本只有图没有文的剑谱就被金风比划着练到了现在。
“没有锋的剑,利不得,快不得,就要运用其钝劲闷敲对手的五脏六腑,让其内伤。就像你拿一把刀砍敌人,伤的是他皮肉,愈合后便无大碍;而如果你用力打对方一拳,却能伤他筋骨,给其留下隐患。”金风记得这是当时娘舅说的,当然后来的十几年里这句话又被借着各种理由跑来看他练剑的小娘舅重复了无数遍,不然怎么可能指望一个五岁大的非神童把这么长而且难理解的话记这么多年。
这套剑法从招式上来看都是慢招,给人感觉就是打起来一点优势都没有,只一味缓中求胜,风险太大。
金风自练剑至今还从未同人比试过,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还没摸到其中要领,总是容易把剑送得太快。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这套剑法本身是为重剑而创的,金风的穗剑虽然没锋但也还是属归轻剑一列。
倘若金风哪天真能用穗剑舞出重剑的风姿,那他的剑术俨然已经超越这本剑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