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情与灵异共存》伍拾捌

36、取心头血

　　“想不到帝君还活着，看来延咒帝君又被你骗了一次。”梅容冷冷道。

　　“这与你无关。”君符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哼，想拿我的心头血来救她？”梅容朝我瞥了一眼，“早知道梅颜惹的是这么一个怪物，我又何必放出我的宠物去找她。”

　　“你什么意思？”听到她说我是怪物，我有些激动，移动的时候才发现手依旧被君符牵着，牢牢的。我愣了一下，暗地里掐掐自己，会疼，现在已经是在现实了。如果是在梦里，我还会想着毕竟梦和现实有区别，可是如今已经在现实里了，为什么他还会牵着我的手？

　　“她是不是怪物，由不得你评判。你们姐妹俩怎么争斗我都不管，但是谁把水泼到她身上，我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君符眯了眯眼睛，说道。

　　“帝君，若是在以前，我还会惧你三分。”梅容好整以暇地说，“可是现在，恐怕你还为难不了我。”

　　一阵突兀的“叩叩”声打断了这场对峙，我们几个朝声响处看过去，只见楠旋坐在窗框上，正优哉游哉地踢着腿，右手轻轻地在木质的窗框上敲着。

　　“一只未成年的小貔貅。”梅容嗤笑一声，“帝君大人，难道你就想靠这只貔貅来抓住我？”

　　“自然不可能。”君符话音刚落，握着我的手一紧，我只觉得浑身像被细微的电流通过一般，再回过神来，我已经在楠旋的身旁了。

　　再看向君符，他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周围的空间浮现出我再熟悉不过的波纹，然而这一次并不是出现一些通道之类的东西，而是有一些小光点慢慢从波纹里面浮现出来，渐渐融合到君符的身上。

　　“他在做什么？”我疑惑地问楠旋。

　　楠旋的神色很是凝重，她说：“他在试图取回以前散布掉的力量。”

　　我又看回君符，一晃眼间，感觉他整个人都被我看透了似的，我能看到他的骨骼隐隐地包裹在皮肉之间。最诡异的是，他胸腔里的心脏缺了一个小角。

　　我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但是当我再睁眼时，他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了。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眼神又变得冷漠了。

　　我还想问楠旋什么，可是见她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手上手势不断，像是在忙着些什么东西，我也不得不噤声了。

　　君符在吸收力量的同时，梅容竟然一点动作都没有。我纳闷，仔仔细细地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才发现她脖上手上都浮现出了青筋，明显是用力过度的样子。按我猜想，估计她是因为君符的原因而无法动弹。

　　随着空间波纹越来越少，小光点也越来越少。

　　梅容的手指微动，想是莫名的束缚力减小了。她说道：“君符帝君果然名不虚传，居然能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风险。”

　　“什么风险？”我急切地问。这个问题楠旋也说过，她这么一提简直是把我的心脏也提了起来。
　　“他强行提起被封印四散到各界的力量，这……”梅容闷哼一声，君符在她说话间把一个奇怪的符文推向她，看到梅容瞬间苍白的脸，就知道那个符文看起来轻飘飘的，实际上肯定很有力道。
　　我想听她说完整，但是如果君符现在真的冒着极大的风险的话，我打断他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无奈之下，我只能先按耐住自己的心情。

　　君符随手一挥，又是一个蓝色的符文出现在房间里。不过这一次梅容似乎脱离了束缚，非常惊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我只要你一半的心头血，如果你答应，我可以不取你的性命。”君符并没有追击，只是收手，盯着梅容说道。

　　“你不要虚张声势了，这个样子绝对维持不了多久，只要时间一到，我完全可以不失一滴血地走出房门。”梅容拉开了和他的距离，听语气估计是要和君符玩起拉锯战了。

　　君符的脸上戾气一闪，张狂道：“我既然敢这样做，就不怕你和我玩拉锯。”

　　“楠旋，君符他怎么了。”眼见楠旋终于停下来，我连忙问她，这君符的脾性越来越奇怪了。

　　“他从空间里回收能量，总会受到一些特别的影响。”楠旋不安地说，“只是脾性改变还算是好的了。”

　　谈话间，君符的移动速度加快了数十倍，转眼梅容就被他抓住摁倒椅子上。我恰好对着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眼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他抬起手，五指成爪，指尖是蓝色的光斑，隔空对着梅容的胸口。

　　梅容的脸上出现很明显的痛色，她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开始变灰，而君符手上的五点则光芒渐盛。

　　我有些于心不忍，别过脸去，却看到楠旋蹭地一下子站起来，转身紧盯窗外。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时间，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空中。长裙髻发，气质优雅，赫然是梅容的双胞胎姐妹梅颜。

　　她本来脸上还带着笑，不过当她看到梅容皮肤灰白的样子时，顿时大惊失色。她直直地朝这里飞来，又蓦地在不远处停住。

　　我看到她焦急地瞪了楠旋一眼，手在空气里摸索着，像是在摸着一堵墙。看着梅颜的举动，我联想到在梅容的梦境里被困的时候，不知道那个样子会不会很滑稽。

　　她摸索了一会，又向后踏了几步，空气在她的脚下就跟钢筋混凝土似的，只不过这个混凝土是透明的。

　　梅颜双手紧扣，嘴里喃喃地念着一些东西，紧接着她勾住两根大拇指，两手分开，一群灰色的蚂蚁就从她两根拇指的交界处爬出来，过不了多久就是灰压压的一片，地下的人看上来恐怕会以为那是一片乌云吧。

　　直到蚁群的数量多得足以包围整栋房子，梅颜从停止下来。她二指相并，往窗口一指，蚁群就组合成一只硕大的利箭，直直朝我们射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梅颜这一系列的举动，只不过发生在两三秒的功夫里。

　　这边，楠旋也飞快地做着手势，想必是在加强那层墙壁的防御性。

　　利箭和无形的墙壁猛一撞击下，空中甚至出现了点点火花。

　　想来是梅颜的功力要比楠旋的强很多，两相对峙下，过不了多久，那利箭就冲破阻碍，径直朝我们射过来。

　　虽然利箭的箭头没有了起先的锋利。

　　楠旋连忙拉着我躲到一边去。不过依我看来，那利箭的目标并不在我们，因为它的箭头所对准的，是正在取梅容心头血的君符！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君符看到了射向他的利箭，眉头皱了皱，然而脚下却是一动不动。

　　“快走开啊！”我急道。

　　“他不取完是不会走开的。

　　楠旋丧气地说。

　　“我不要什么心头血了，你走开吧！在梦境里遨游也是蛮好的感觉。”我语速飞快地说，都快咬到自己的舌头了，也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懂。

　　君符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他眼里的血丝少了很多。

　　那支利箭已经堪堪碰到他了。

　　“不！”我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这辈子从来就没这么为一个人心焦紧张过。

　　就在我以为一切已经不可挽回的时候，君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身边冒了出来，他慢慢放平成爪的五指，五个光斑在这个过程里缓缓积聚到他的掌心。他拉起我的手，将这只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姐！”

　　梅颜这一声和我刚才喊的那个“不”字要一样尖锐。

　　我顾不得感受手上的变化，赶忙看向梅容。

　　她的皮肤现在是灰色的，又皱巴巴，像是一张被人揉皱了的纸。见她这样子，我张了张嘴，始终无法对梅颜说出些什么话来。

　　“你走开，我才不要你在这里假惺惺。”梅容推开梅颜。

　　“我们斗了几千年了，你现在都成这样子了，又何苦再和我置气下去呢。”梅颜一挥手，那支失去目标的利箭就回到她的手里，凝聚成一个灰色的圆球。她一把将圆球握碎，一股被灰光包围的液体顿时出现在她的手心里，她捧着这股液体到梅容的嘴边，轻声劝道：“喝了它，你会舒服些。”

　　“我不要。”梅容别过脸去，“你不用和我假好心了。我早就说过了，你我的姐妹之情早就恩断义绝，你犯不着把这东西给我。”

　　“算我求你了。”

　　“这是他留给你的，我不要你们两个的施舍！”梅容依旧不松口。

　　“都这么多年了，他都化作尘埃了，为什么我们还要这样子相处下去呢。”梅颜难过地哄着梅容。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正想问楠旋和君符有没有什么办法，可是一回头，却看到君符的身上的光点以十倍于吸收的速率向外发散。

　　他单手撑着窗台，另一只手依旧捂着我的手。

　　我慌忙扶住他。

　　至于楠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君符，楠旋呢？”没有她，我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感到一阵无力感，为什么我永远是拖累人的那一个。

　　“她在外面重新布阵，好拖延一下。我们先离开这里。”君符帮我疗伤的那只手终于不见蓝光，可是他一反手，就牵住了我。

　　我也顾不得惊讶，听出他句中的关键词，问他：“拖延什么？”

　　“自然是拖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