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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似真似幻 ...

  •   我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裳,茫然地站在空地之上。

      不远处有人潮轰轰烈烈地朝我冲过来,犹如大海怒吼而起的波涛。我转身望向身后,齐刷刷的站着一大片人,是那片人潮的对抗大军。

      而我,就站在两军之间,处于中界线之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记得从大巴上下来,和楠旋他们一起搭公交车回家。一路上楠旋一直盯着我的手瞧,沉默不语。而君符,一如既往地三缄其口,我觉得无聊,便望向窗外,看着向后倒退的风景发呆。

      后来的事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好像楠旋有推了我几把,叫了很多声我的名字?到了后来,就连一直淡淡的君符,唤起我的名字来也没个停歇。

      我肯定是记错了吧,那是君符耶,怎么可能语带焦急地叫着我?

      我想应一下他们,可是只觉得眼皮子好沉好沉,嘴巴就像被强力胶粘住一般,动也动不了。没道理啊,我已经在车上睡了那么久,怎么还那么困呢。

      不知不觉中,我就来到了那个战场。

      那伙大军已经停下来了,和我身后的大军遥遥对峙。

      我站在中间,感觉嘴巴在不自觉地动着,就连我自己也听不清在喊些什么。我现在的状态,就好像脑子里有两个意识一样,一个清楚眼前发生着什么事,一个对眼前的状况一片懵懂,或许人格分裂的人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倒是敌军,好像听懂了一般,一片哗然。

      又那样两边对喊了几次,我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一袭青丝没了簪子的束缚,顿时披散了下来。我却不管不顾,只默默念了几句,那枚簪子绿光大盛,逐渐变长变扁,最终竟然化为了一柄匕首。

      那枚簪子我认得,正是阿碧送给我的,又被延咒抢去的绿檀簪。

      可是阿碧是谁?延咒又是谁?

      我头痛欲裂,为什么脑海里会突然冒出这么两个人名?他们是谁?我有拿到过那么一柄簪子吗?这不该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吗?

      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令我的意识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

      我的身体变幻出那把绿色的匕首后,一声令下,两军终于交战在了一起。

      而我,也冲进敌军里面,像是在收割麦田里的稻子一样,手臂一挥,便倒下去了一大片。

      这绝对要比电视里要精彩得多了。

      我放弃和脑海里另一个意识的争吵,全神贯注地观战。

      “阿雪,别看。”那个我在车子上听到过的叹息声又出现了。我观察了下四周,除了正站得激烈的两军,以及我自己,并没有第四方的存在。

      倒是另一个意识,一下子兴奋了不少。

      “阿雪,别看,快回来。”声音加大了不少。

      我的另一个意识终于雀跃起来,在她的带动下,我的身体从地上一跃而起,落下战得激烈的军队就要寻声而去。

      “这不行啊。”我急急地制止自己,也就是另一个意识,只见没了我的这一方军队开始出现劣势,节节败退,“怎么可以就这样抛下他们,太不负责任了。”

      “阿雪,那是假的,快回来吧。”

      我的身体就要接着向着声音奔跑,我拼命地抑制住这个冲动,军队已经被打掉了二分之一了。骨子里的好胜心被激发出来,我不甘而用力地喊道:“要回去,那也得打完胜战再说。”

      “阿雪!”声音开始焦急。

      我却不再理会他,强行抑制自己,让自己重归军队,再行作战。

      另一个意识显然很不合作,在这种状态下,陷进大军里,明显没什么好下场。一不小心,我的肩膀就被士兵狠狠地划下了一道。

      我痛得两眼冒黑,等到再次恢复视线时,场景已经大大不同。

      我身穿的那身鹅黄色衣服早就没了自己的颜色,取而代之是刺目的猩红。方圆几百里早就没了活人,两队大军全化作死尸,铺满了整片大地。

      我站在死尸中央唯一的空地上,肩膀疼得发慌,手上的匕首已经变回簪子的模样,还在向地上滴着鲜血。我忍着痛,绾起自己自己的头发,用渗血的簪子簪上。

      身体虽然痛苦,可是那个程度远远及不上脑海里的痛苦。

      那是信任我的兄弟们啊。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我觉得眼睛酸得发胀,伸手揉了揉,却揉出了一把夹带着血的泪来。
      好在脑子里已经没有两股意识了,我又变成了完整的自己。

      我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思绪,眼前的空间一阵扭曲,半晌,化作一道沟壑,有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我看不清他们的脸。

      见到他们,我心底里冒出一阵傲气,我下意识地前进了一步。

      为首的那人悠然地击着掌,道:“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我正要回他些什么,身后突然后人拉住我。我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拔下簪子就往那人捅去。

      “辛雪,是我。”那人一声闷哼。

      是君符。

      我及时止住簪子的去势,但是还是在他身上戳出个浅浅的小洞。我手足无措地伸手捂住他的伤口,不想却染得他的衣裳全是血迹。

      我只能不住地道歉:“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吓到我了。”

      “那些都是假的,你快醒醒吧。”他转到我的面前,挡住那三个人的身形。

      “假的?”我呐呐道,举起自己的双手,那上面沾的血还没有风干。我又环视了一周,地上的尸体也都死不瞑目地瞪着我,我畏惧地哆嗦了一下,重复地说着,“这不是假的,不是假的。”

      “是假的。”君符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他握住我的手,说:“你看,上面的血是假的。”

      他扯起我的衣袖,说:“你看,你是个现代人,怎么可能穿古装?”

      他用手环指了一片,说:“至于这些,也是假的。”

      我觉得他说得有理,可心里还是没底,我指着那三个人,问他:“那他们呢?也是假的?”

      他难得地笑了笑,说:“假的,他们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到这里来欺负你?”他耐心地将我的散发一一弄到耳后,一气呵成,好像这个动作早就做了无数遍一样,“你放心了吧,是时候该醒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为什么他突然会对我这么温柔?为什么我会觉得怀念这么一场温柔?

      “该醒了。”他见我没有反应,捧住我的双颊,在我额头上印上一吻。

      “该醒了。”我闷闷地重复道,猛地觉得天旋地转,陷入了一片黑暗。

      昏迷中,我好像听到了楠旋惊呼一声,说道:“你怎么去个梦境都能带着伤回来?”

      “她的戒备心太重了。”君符淡淡地应了她一声。

      “如果不是你之前放在她身上的东西不让我进去,你也就不至于带着个毫无法力的身体去找她了。”楠旋叹了口气。

      君符放在我身上的东西?他放了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吗?我好奇地想着,更加认真地听他们对话。
      “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把一魄送给她。刚才进去,差点被影响得回不来。”君符说得就像把一件衣服寄放在我这里那么简单。

      一魄?是我理解的三魂七魄中的魂魄吗?为什么他要把魂魄送给我?我越发地迷糊起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产生幻听了。

      “那你以后要怎么待她?你,毕竟没办法再喜欢她了。”楠旋说道。

      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满是问号。

      君符自然没有听到我脑子里的一堆问题,他沉默了半晌,说:“其实就这样,也好。”

      两人陷入长长的无话期。

      我再也按耐不住,努力地抬了抬眼皮。

      “她醒了。”楠旋欣喜地喊着。

      睁开眼,我处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眼前就只有楠旋和君符两个人,我定定地看着他,他应该是感受到我的目光,也回看起我来。

      他的眼睛里,是古井无波的情绪。

      我躲开他的眼光,自嘲地笑了笑,果然都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他刚才那些温柔,那些关切,那些无奈,怎么可能一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要不要喝水?”楠旋问道。

      我点点头,接过她的水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问她:“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公共汽车上吗?怎么跑这里睡觉来了?”

      “你在公共汽车上睡着啦,这都睡了一整个下午了。我怕你爸妈担心,就先把你挪到我家来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可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代。”

      “我这是怎么了,觉得最近好嗜睡,老是睡不够似的。”

      我一提到这个,楠旋立刻严肃起来。她抓起我的手,放到我自己眼前,说:“你自己看看。”

      我顺从地看向自己的手,那上面的小包已经开始有发黑的征兆了,我皱皱眉,“这是究竟是什么东西?”

      楠旋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容易招惹这些非人。这东西,十有八九和你那个新朋友梅颜有关。”

      “梅颜?”我吃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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