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熄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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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再次从中惊醒，他盯着帷幔看了许久，然后坐起来脱掉被冷汗打湿后被的睡衣，甩了个干燥咒之后准备去洗澡。
花洒里喷出的热水让他身心放松，脑海里又浮现出梦里的内容，阳光正好，一片白茫茫地原野，鹅毛大雪塞满了他整个视线。
然后，他看见哈利。
小崽子的背影出现在离他七八步路得前方，正蹦蹦跳跳往前走，可是两人的距离并没有拉长，斯内普微顿，下意识地就抬脚向前追，可就无论他脚步计缓，前面的人影也只在离自己七八步的地方。
突然，一阵狂风刮了起来，漫天的大雪被搅得分外凌乱，斯内普眯起眼睛，他这时候才觉得奇怪，虽然是大晴天，却下起这样大的雪，虽然下着这样大的雪，确没让他感觉到一点点寒冷。
不过很快斯内普就释然，这是他的梦嘛，梦里，当然什么情况都会出现啦。
然后他听见前面的小崽子叫了一声，“西弗勒斯，快看！”
斯内普睁眼，看见哈利正扭过头兴奋地望着他，狂风刮卷着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也缓慢了下来，斯内普吃惊的发现原本飘荡着的雪花都变成片片白色的花瓣。
“西弗勒斯！”哈利跑过来拉住斯内普的手，“你看，上次你种在那的那朵百合花已经变成这么一大片了！”
斯内普抬眼望去，然后他就醒了。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斯内普不明白，其实本来也就无须在意，但他的心头却像是堵着什么一样。
哈利千方百计拿了百合种子来，不过就是讨自己欢心，而斯内普自己用魔法帮着唯一的一颗种子开花，也不过是为了让哈利不难过罢了。
哈利对斯内普好，斯内普就会下意识的想要回报他。
男人伸手关住花洒，心头的冷意像梦里那阵狂风一样毫不留情的袭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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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阴天，天上飘着绵绵小小的雪花，转眼间，斯内普的假期已经过了大半。
哈利手里捧装满牛奶的玻璃杯，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仰头望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空不知道多远的地方飘来的雪花，在碰到斯内普布置得防护罩后，就像熄灭的烛火一样慢慢融化消失了。
他觉得挺有意思的，就让斯内普给牛奶下了一个保温咒，自己抱在手里取暖，然后一直坐在院子里看。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他瞥了窝在椅子里一副悠闲样子的哈利，然后躺在他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一个小托盘慢慢悠悠飘过来，托着一壶滚烫的茶，两个小茶杯。
哈利慢悠悠的抿了口牛奶，舒服的叹气，喷出一团白色的水汽，然后开始乐此不疲地一团又一团地呼气。
“你天灵盖里的智商都成一团浆糊了吗？”斯内普皱着眉看着他。
哈利嘿嘿一笑，“我不吐啦！”几团小小的白气随着他说的话喷了出来。
“话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别的咒语啊？”哈利委屈地望着他，手脚暗暗准备好，只要斯内普看起来又一点点不耐发就扑上去抱着他的大腿撒娇。
但很意外的，斯内普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想学什么。”
哈利喜出望外，扑过去趴在他的胸口，“就是那个，可以召唤出小鹿的魔法。”斯内普全身一僵，哈利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个，便手舞足蹈的补充，“就是去年圣诞节，我说没有驯鹿的时候，你在这里给我变的那个……”
“守护神咒”斯内普说，
“对对，就是这个！”
斯内普皱眉，“你学不来，大部分学生直到毕业也没有成功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何况你连魔杖都没有。”
哈利神情暗了暗，低头拨弄斯内普胸口的衣服扣子，“我……我挺喜欢那只鹿的……”
斯内普没有接话，哈利随即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恳切，“既然……我现在学不了……那你再让我看一次好不好？”
斯内普还是没有回答，但哈利看出来了，斯内普不愿意，可是为什么？只不过使用一个魔咒罢了，斯内普为什么不愿意？
看着哈利失望的神色，斯内普自己也开始茫然，为什么这么排斥召唤守护神？是因为莉莉？斯内普觉得不是。
“下去。”斯内普开口，哈利疑惑，“啊？”
斯内普回避他的目光，语气不耐，“你趴在我身上我怎么给你看？”
哈利欢呼一声，飞快的爬回自己的椅子上坐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斯内普被他瞪得浑身不自赞，但还是抽出魔杖，轻轻说了声，“呼神护卫！”
一团银白色从斯内普杖尖冒了出来，迅速凝成一直麋鹿的样子，欢快的跳进院子里。
斯内普一愣，脸色在下一秒钟变得惨白。
“哇！好漂亮！”哈利欢呼雀跃，他跑过去抱住麋鹿的脖子，后者也开心的蹭蹭他的小脸蛋，“咦？他怎么长出角了？去年头顶还是光秃秃的啊？”
哈利回头望去，发现斯内普已经坐了起来，一脸震惊地望着他怀里的鹿。
“他长大了吗？”哈利自动地把斯内普脸上的震惊当作了惊喜，然后开心的自言自语，“唔，看起来真的比去年大了不少呢。”
“那就真的和圣诞老人的麋鹿一样了！”哈利很开心，继续和奔跑的小鹿你追我赶。
可是斯内普知道，这才不是什么长大，他的守护神变了。
这是一只牡鹿。
细细的雪还在慢悠悠地下着，牡鹿蹦蹦跳跳地绕了一圈，然后消失了。
哈利跑回自己的躺椅上坐好，抱着牛奶杯子喝了好几口，刚刚玩了那么久，鼻尖上都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
斯内普重新躺回去，眼睛盯着某个不知名的远方。
“哈利……”他轻轻开口，小崽子呼出一口白气乐呵呵地应了一声。
斯内普神色不变，声音低沉又飘忽，“在霍格沃茨，有一面镜子，叫做厄里斯魔镜，他能让照镜子的人在镜子中看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唔。”哈利点点头，“挺神奇的，那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你。”
哈利一口气呛在气管里，瞬间涨红了脸。
斯内普并没有理他，也并没有看他，只是自顾自的，用耳语一般的声音说，“看到我就想现在这样躺在椅子上，看见已经成年的你从院子外面走进来。”
“啊……啊，喔……”哈利咳嗽了两下，一股莫名的暖意从他的心口蔓延到全身，“那……没了吗？
“嗯”——然后你微笑着走过来，俯身轻轻抱了一下我。
“那你的愿望很平凡嘛。”哈利咯咯笑着，“真棒……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我这个大麻烦了呢。”
斯内普没答话，只是淡淡看了哈利一眼，随后起身回屋了。哈利抱着牛奶继续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上纷纷扬扬的雪花，傻笑着。
很久很久以后，幡然醒悟的哈利终于弄懂了斯内普那天对他说这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既难过又心酸，随后化成了满满的无奈，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自己不是早就开口说过喜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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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准眼间，假期又结束了。
其实自从那天之后，哈利就觉得斯内普不太对劲，他也没敢问，心里猜测大概是快要开学了不忍心和自己分开吧？
哈利对自己找到的这个借口表示满意，然后继续过着没心没肺的开心日子。
终于，分别的日子就要到了，斯内普提着小皮箱站在院子门口和哈利告别。
小崽子卷着衣角，“唔……我会好好给花浇水的，荧光闪烁我也会好好练……”
斯内普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哈利第一次在斯内普眼中看到了不舍，觉得有开心又难过，他扑过去把脑袋埋进斯内普的大衣里，闷闷的说，“我会想你的。”
“你……”斯内普开口，声音有些抖，语调并不像他一贯的平滑，他没再说话，只是蹲下抱着哈利，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随后，缓慢地说，“forgive me，Harry……and forget me……”
哈利一抖，还没等问是什么意思，自己已经被斯内普重重推开了。他抬头望去，只见男人举着魔杖指着他，表情痛苦地念出一段咒语，“一忘皆空！”
然后的事，哈利就不知道了，他的大脑好像被一只巨大的锤子敲了一下，昏了过去，但是他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悲伤从心口涌了出来，脑袋里闪现着他和斯内普相处的点点滴滴。
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年冬天，在女贞路尽头的大树下，斯内普低下头看着哈利轻声对他说，“从现在开始，到你十一岁，我就是你的教导者了，哈利。’”
在小巷子里，哈利手掌中绽放的百合花，以及斯内普无意间许下的诺言，他承诺为哈利建一个小树屋，以及十一岁生日的时候会送他最新款的光轮1900.
可是这些都随着一个温柔的【一忘皆空】，统统成为泡影了。
斯内普已经把哈利抱在怀里，后者闭着眼睛，已经没有了意识，斯内普知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会在女贞路四号他自己的房间里，没有魔力引导，没有教导者，没有斯内普。假期的一切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哈利不会记得斯内普曾与他相处了那么久。
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其实斯内普心里是清楚地。哈利依赖他，甚至愿意不顾一切地将后背交给他，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斯内普乱了方寸。
因为哈利对他好，所以斯内普才会下意识的回报他。
可是这种好感，已经渐渐不一样了。
斯内普松开手，从哈利的脖子里把魔力球拿了出来，本来挂在哈利脖子上的小银链变成一段短短的棉线，斯内普随手扔了它，然后把杖尖的一缕银蓝色装进魔力球里——那是哈利被抽出来的记忆。
他盯着魔力球看了许久，然后勾出自己脖子里那条哈利送的银质项链，把魔力球挂了上去，随后将还有温度的小球塞进自己衣领下。
斯内普单手抱起哈利走出门，挥了挥魔杖，把房子放回了蜘蛛尾巷。
积雪未化，天气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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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学期终于结束了，哈利异常兴奋，但其实他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心里还隐隐期待着什么。
前几天一只猫头鹰送来了一封奇怪的信，邀请他到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学习，说他是一名小巫师。
巫师？哈利觉得这个词很新奇，倒是弗农姨父一家被吓的不清，佩妮姨妈还警告他不要多想，说这只是无聊的人的玩笑罢了。对于此他倒是不想评价什么，佩妮姨妈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从达力那里为他弄一套新学校的校服了。
哈利慢悠悠地走着，等发呆回神回来，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已经快要走到巷尾了，真奇怪，这感觉好像是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无数遍一样。
突然，哈利发现在路尽头的树底下站着一个人，黑色的头发，还穿着黑色的风衣，正抬头看着树梢，他猛地一震，明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确在脑海里闪出一幅画面。
似是个下雪天，就在这棵树下，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静静地望着他，呼出了一口白气。轻轻地一声，“呼——”
哈利莫名其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画面统统模糊了，他伸手摸摸自己的的脸，触到了一片濡湿。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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