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V》红茶配牛奶

1、第 1 章

　　怪盗亚德的通知函于午夜十二点被一把漂亮的银餐刀钉在了首都博物馆的大门上。
　　媒体疯狂，扬名天下的艺术大盗在沉寂一年之后，再度高调现世，并宣称要在三小时之后，取走索菲亚之瞳（一枚价值400万美元的黑珍珠王冠）——这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各分属的得力警员接到局长的催命连环call，和东京警署的专案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警笛和车灯引燃了一地混乱：记者们以为围住了博物馆的馆长却发现对方是个被迫冒充的小清洁工，真馆长躲在二楼窥视的身影被狗仔发现，恪尽职守的记者们试图无视警戒线进入馆内，一枚枚小钢炮似的直往前发射。

　　青峰赶到的时候，一个警员正在美杜莎的白藕般的手臂下和记者扭打的难舍难分，他黑着不能再黑的脸拉开两人，把胡言乱语的小记者扔了出去。
　　“多谢——”高尾和成扯过大理石雕像下的天鹅绒布抹了把脸，“这家伙从后门溜进来，被本大爷潇洒的抓了个现行。”
　　“青峰大辉，专案科科长。”青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秀德分局，高尾和成探员……嘶，好痛……”
　　穿着不太合身的警服，高尾的脸上有好几道长长的抓伤，头发在刚才的扭打中弄得乱糟糟。他同样出示了证件，边走边借着漆黑光洁的大理石墙壁照脸，“如今记者的战斗力真是越来越强，人家这么帅的脸要是破相了得有多少少女哭湿枕头啊。”
　　青峰懒得和不熟识的人废话，“闭嘴，这边走。”

　　两人来到陈列着索菲亚之瞳的的展厅，青峰迅速布置好警力，高尾被安排到展厅二层，从那里可以清楚俯瞰到整个展厅的全貌。
　　今天的主角——索菲亚之瞳，灯光下王冠顶部的黑珍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茫，和周围的暗色布景，疲倦但兴奋的警察们，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时间滴滴答答的逝去，距离怪盗亚德预告的时间越来越近。青峰频频低头看表，和大部分警员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钟。高尾背倚着二层的木质栏杆，警帽被他脱了松松的拎在手中把玩。
　　“邦——邦——邦——”博物馆顶层的大钟响起三声。
　　高尾转过身，和漫不经心的姿势相反的，是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他撩起刘海，目光从一个个警员身上划过，停留在索菲亚之瞳上。

　　高尾敏锐捕捉到头顶嘶嘶的电火花声，他甚至来不及抬起头，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灭掉，黑暗骤然降临。大厅骚动起来，青峰大喊着“镇定！”，压住了混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光明再度降临，索菲亚之瞳还在那里，安静的沉眠，丝毫没有被触犯的痕迹。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又是——
　　“邦，邦，邦。”博物馆顶层的大钟再度响起三声。
　　古老的钟声回荡在空气中，尾音震颤，拉出一条长长的呜咽。
　　警员们一下子炸开了锅，“搞什么啊！”“3号小队去钟楼。4小队进来补上。”“山田警官叫博物馆迅速切换紧急电源。”“内部的警报系统未受损。”“还会再来一次吗？”
　　是的，黑暗再度来临，这次不需要青峰提醒，所有人屏住呼吸，凝神等待。数道手电的灯光来回扫射，空旷的大厅被光束割裂成数个空间。
　　“电力呢？！”青峰冲着对讲机大喊着。
　　回答他的是——
　　“邦！”
　　一个黑影从警员的包围圈中猛窜出，哒哒哒——黑子中轻盈但紧促的脚步飞快朝索菲亚之瞳的方向奔去，有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怪盗亚德居然采用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一头扑进了包围圈？
　　警报声和青峰的怒吼同时炸开，“都别过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几个鲁莽的警员赶紧停住。他们之前已经被告知：展厅的正下方有一个独立空间，索菲亚之瞳的底座安装有感应装置，一旦王冠被取走，便会打开地板，让偷盗者掉入陷阱之中。
　　电力恢复，光明再度回归，展厅中央十来平方米的地面消失了，只剩一个深深的凹陷，破碎的玻璃柜子孤零零的杵在中间，青峰一边祈祷，一边靠近陷阱朝里看去。
　　然而下面空无一人，怪盗和王冠都不知所踪。
　　“不对！”高尾在二层大喊，“上面！”
　　所有人头顶上响起绳索快速滑动的声音，展厅高达五米的顶层不知何时多了一套滑索，原来之前的钟声全是障眼法，为的就是遮盖绳索的声音。
　　有人大喊，“小心！”
　　借着滑索摆动的惯性，轻松划过大半个展厅的怪盗飞起一脚，直直朝高尾踹去。
　　被踹到一定会破相——高尾这么想着，在即将和鞋底亲密接触的最后一秒，压膝侧身，朝旁一闪。
　　错身的瞬间，高尾确信自己看到那人面具之下轻轻勾起的嘴角，原本笔直朝脸来的攻击稍作偏离，径直踢碎了他身后的玻璃窗户。
　　凛冽的寒意涌入，碎裂的玻璃折射出夜色的温度，在那之中，是一袭黑衣的纤细身影。
　　触手可及的距离之内，似乎高尾一伸手就可以抓到那个影子，但闪躲的惯性使得他向后倒去，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盗从破裂的窗户跳出。
　　索菲亚之瞳被那人胡乱扣在头上，离开沉睡百年的玻璃橱窗，重归月色之下，每一颗宝石都闪耀着生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别想逃走！”高尾咆哮着把自己从地上拔起来，撑着窗沿单手一翻，同样从二楼跳下，紧追而去。

　　展厅外面是一个环形停车场，高尾追着怪盗，两人在大大小小的车辆之间左挪右闪，上蹿下跳，尽管怪盗敏捷躲过了高尾的全部攻击，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在逐渐所辖。
　　诧异于高尾的难缠，怪盗停顿一下，转身朝停车场外围的人群冲去。
　　趁着对方减速，高尾拔足狂奔，可惜太迟了。
　　一钻入人群，怪盗立刻像一尾回归海洋的小沙丁鱼，在洋流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尾在人来人往的广场来回转了好几圈，原本视野里牢牢锁定的那个人，像一缕轻烟，在人群中飘散不见了。
　　“噢噢噢！”他瞪大眼睛，“这是人干的事吗！？”
　　但他不会善罢甘休，“放弃”两个字很早以前就从高尾和成的字典里消失了。
　　高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对自己的眼睛有信心，猎物一旦进入视线就绝对逃不掉——这是他被很多人戏称为“鹰之眼”的原因。
　　只要怪盗的身形还清晰印刻在他的脑内，哪怕是变成影子，他也能找到他。
　　这个太胖，不对。这个腿太短，不对。这个屁股太难看，不对。高尾跳跃式的视线从一个个陌生人的身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少年身上。
　　那人一身白色便服，头发是罕见的淡蓝色，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打量着博物馆，嘴上不忘兹兹的吸着饮料。
　　高尾假装漫不经心的靠近那个透明少年，二人错身的瞬间突然伸手，一把勾住肩膀，鼻尖轻轻蹭过对方白皙的颈间，
　　下一秒——
　　“啊噗！”一击毫不留情的直勾拳砸在高尾脸上。
　　存在感稀薄的少年收回拳头，扔下一句“变态”，再度消失在人群中。
　　高尾捂着鼻子，疼的眼泪乱蹦，但是——
　　——抓到你了！
　　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笑容，为他一贯懒散的面容燃起一道夺目的光彩。

　　下

　　当晚回去，高尾立刻描出黑子的摸样，给绿间发了传真——
　　偌大的白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少年的摸样，看起来纤细无辜，明明是低垂着眉角，带着股疏离的神态，眼神却格外明亮，一抹留白恰到好处，好像挠在了人的心上。
　　绿间收到这份素描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该感叹高尾的才能，还是少年本身。
　　眼睛兄的效率一向没话说，次日晨间占卜之后，高尾就收到回复。
　　他只扫一眼资料，便迫不及待的行动起来，对于绿间“不要玩火”的告诫，高尾从来当做耳边风。
　　依靠资料上提供的住址，楼下一位慈祥的老太太，和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高尾成功混过一楼的保安，摁响了黑子家的门铃。

　　“叮铃铃——”
　　难得的周末，电话居然在大清早响个不停，简直是噩梦。床上的棉被团不甘心的蠕动着，过了半晌，一只手臂才微微颤伸出来，抓起枕边杀声震天的手机。
　　蓝发蓝眼的单薄少年，一手握住电话贴在耳边，一边慢腾腾把自己翻了个面，趴在床沿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在快速的说着什么，噼里啪啦机关枪似的，好像下一秒就会喷着火焰从听筒里钻出来。
　　“嗯，我知道，预料之中，没问题，。”
　　面对快要炸裂的听筒，少年保持了他那大概直到世界末日都不会改变的淡定语气——也是黑子哲也一贯的作风。
　　“不用担心。”
　　挂掉电话，黑子打了个呵欠，觉得睡眠之神还未走远，嘟囔着好困准备再躺下。
　　半个身子还没来记得缩回被窝里，门铃又催命似的响起来。
　　黑子拉起被角蒙住头，赌气的不做理睬，然而门铃就那么孜孜不倦，绕梁千回又百转，满腹柔肠的向少年倾诉着它的坚持。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
　　抬起一脚踢飞枕头，黑子挣扎着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伤心欲绝，睡眼朦胧，呆毛与鬓角齐飞。
　　少年带着满腹起床气，打开门。
　　昨夜紧追不舍的痞气青年站在他面前，黑发便服，单手撑住门框，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又见面了~神秘的‘怪盗‘先生。”

　　“对不起，你果然是尾行狂吗？”黑子哲也后退一步，一脸警惕。
　　“别这么冷淡啊，”高尾向黑子出示了警官证“秀德分局，高尾和成警官。昨天你那一脚可是差点踹到本警官帅气的脸上，作为补偿，怎么能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黑子冷淡的把门关上。
　　高尾比黑子更快，一把按住门扉，将自己大半个身体滑进来。两人就着那扇可怜的门，暗暗较劲。
　　“说谎可是不对的，怪盗先生~”高尾一边施力，面上笑嘻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子重复一遍，眉宇间隐隐存了几分怒气。
　　下一秒，纠缠的力道突然消失了，一双有力的手攫住黑子的下巴，逼迫他抬头。
　　“依靠自身稀薄的存在感，确实可以骗过警局的白痴们。你已经进入我的F.O.V——即使是影子，也休想逃过这双眼睛。”
　　高尾狭长的眼睛扫过黑子的脸，炙热的视线，让黑子不禁泛起一股从内部被舔舐的战栗感。
　　“期待下次见面，我会在现场，亲手抓住你。”

　　高尾走后，黑子拨通电话。
　　“大辉君，是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嗯…不要担心，如果形势不对，我会告诉他真相。”

　　三天后，怪盗亚德的预告信在相同的时间点。出现在相同的地方。不同的是，这次送来的是一张空白的卡片。
　　警署和媒体一起疯了。没有时间，没有地点，没有目标——以前他们祭祀知道这些信息，依然被怪盗当成球一样耍的满地乱滚，现下该如何是好？
　　“没有别的办法了！关闭博物馆，24小时布置警力，一只苍蝇也别想进去！”青峰警官在大会上直接拍了桌子。
　　局长擦擦汗津津的秃头，“要关闭博物馆未免太……”
　　青峰身边另一人说：“馆长不会不同意的，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欠了我们一个很大的人情。”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就去做吧。”局长略微思考几秒，妥协道，“人员还是交给青峰警官负责。我会像上次一样借用其他分署的警力，那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随时可以出动。”

　　午夜十二点，高尾和成出现在现场。
　　经过白天媒体的狂轰滥炸（其实大部分火力都被现身的馆长大人引走了），博物馆回归了原本的安静——如果没有进进出出的警员，和到处乱停的警车就更好了。
　　绕过第九辆警车时，高尾实在想不通谁能把车停的这么艺术——直接横在了大门口。
　　已经见过一次面的青峰照例没和他废话，鉴于他在上次行动中的表现，高尾从主厅掉到了靠近顶层的安全出口。
　　尽管大部分警员都抱着“鬼才怪盗什么时候来”的忐忑心态，当时间一分一秒靠近凌晨3点，也就是索菲亚之瞳被盗走的时刻，所有人心里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高尾靠着灰扑扑的扶手，向下凝神注视着楼梯层内黑魆魆的空间，一层层盘旋而下的阶梯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此时的警员轻笑一声，上扬的尾音听起来格外愉悦。

　　黑子哲也从一层的茶水间翻身而入，这里是警备的盲区，暂无一人。
　　他的步伐极轻，配合着纤细的身材和漆黑外套，不仔细看，简直要融入黑暗之中。

　　这个博物馆里收藏了千千万万来自世界各地，各个时期的珍贵宝物。一张空白的卡片——看起来似乎毫无头绪，但这也许正是怪盗送给他们的自由命题：
　　“来猜谜吧可爱的警察们~我最喜欢，最有可能偷的是什么呢”
　　——一定是用这般调侃的语气，笑着发问。
　　按照怪盗亚德对文艺复兴和拉斐尔的一贯偏爱，此刻陈列在主厅《福尔娜尔娜之像》是最好的答案。

　　利用微弱的存在感，黑子朝着主厅快速靠近，一路上轻松避开了好几波巡逻警力。
　　向前行进一段路程后，他感到了不对劲。
　　周身的黑暗中，似乎始终存在着一道视线，散发出灼热而熟悉的感觉
　　——要么是他的错觉，要么这道视线的主人，打从自己一踏入馆内便盯上了他。
　　黑子不自觉的加快步伐，接下来他只要通过第五层和第六层的安全出口，到达预定地点待命即可。

　　“停下。”手枪上膛的声音在身后同时响起。
　　“之前有说过吧！”高尾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得意，“在我的F.O.V之内，是不会让你逃走的。”
　　果然不是错觉呢，黑子慢慢转过身，第三次打量着眼前这个不依不饶的小警员。
　　高尾握枪的手却非常稳，不是经常使用枪械的人，无法达到那种稳定。制服松垮垮的搭在他身上，警帽也不知丢在了哪里。
　　他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锋芒。能一路跟踪自己到这里，他日稍加培养，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警员。
　　黑子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和高尾坦白了，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要被高尾五花大绑送到青峰面前，他们计划也要随之泡汤。
　　“请放下枪，高尾警官。”

　　“很抱歉，你无法命令我。怪盗亚德？不……应该说，黑子哲也警官。”
　　自己的名字被那人轻佻的声音缓慢念出时，黑子还有些费解，“你怎么知道我是……？！”
　　很快，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浅蓝色的眼睛，瞳孔中映着高尾的身影，不合身的警服，诡异的行为，违和的气质，以及此刻他手中始终稳稳的枪。
　　“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呢，不得不承认这几年你们的智商有点长进。”高尾上扬的尾音持续散发出勾引的味道，“假扮怪盗亚德，先行一步盗走索菲亚之瞳。这般大费周章，有什么理由吗？”
　　经过最初的震惊，黑子慢慢冷静下来。他看了看高尾手中的枪——出于轻便考虑自己并未带枪，所以现在的最优先是夺取武力权。
　　“出于某些历史和政治方面的原因，那个索菲亚之瞳是赝品。”
　　果不其然，高尾怔愣了一下。
　　“如果宝石落到真正的怪盗手中，赝品的消息也会被随之揭露。馆长拜托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秘密，于是便有了假扮怪盗的计划。既能完成馆长的心愿，还能让传说中的怪盗亚德吃一次哑巴亏，为什么不呢？”
　　黑子勾起嘴角，不自觉露出和那晚耍弄过高尾后一模一样的弧度，警官年轻而紧绷的面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点亮了。
　　高尾下意识舔了舔嘴角，这个暧昧的动作没有逃过黑子的眼睛——他暗暗握紧拳头。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偏过头，想躲过伸向自己的手，却被一把抓住下巴。
　　“要不要试试用这张脸让我诚服呢，可爱的警官大人？”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被攫住下巴的黑子艰难的扭过头，自嘲道，“不想被误会，想要亲自告诉那个高尾警官，我不是怪盗，而是你的同伴——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呢，我果然是个笨蛋。”
　　拘束着自己的力度猛的松懈下来，黑子敏锐捕捉到了对方那一瞬间的犹豫。
　　就是现在！
　　他一手隔开高尾的持枪的手臂，枪口朝高处扬起。黑子弓起身子，后腰弯起一道漂亮的弧度，蓄力一脚，朝高尾的腹部踢去。
　　然而预想之中的痛击并未命中，反倒是高尾比他更快一步，手肘狠狠砸中了黑子的后脖颈。黑子只觉眼前一黑，骨头发出轻微的抗议声，便软倒在那人怀里。
　　尚未完全失去意识，危机感催促着黑子开始胡乱挣扎，举起手臂试图挡住高尾不断凑近的脸。然而后者完全无视了他的抓挠，低头亲昵的咬了咬黑子的耳朵。
　　昏迷前最后的感觉是舌头刮过耳廓时留下的暧昧声音，窜遍全身的酥麻感，以及那个仿佛随时会灼热大脑的声音：
　　“对不起。”

　　凌晨三点，博物馆顶层，绿间驾驶的直升机准时降落。
　　而在室内得到消息的青峰警官赶到时，直升机已深升入高空，一个轻佻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朝下面扬起的无数人头喊道：
　　“多谢款待~今晚的猎物我拿走了。”
　　其余人都疑惑心惊的时候，眼尖的青峰发现了怪盗身后，某人熟悉的淡蓝色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着。
　　同时，一张轻飘飘的纸片从天而降，落在青峰脚边，他捡起一看，分明是高尾和成的警官证。青峰颤抖着手将证件翻过来，反面用马克笔写着“白痴”两个大字。
　　所有的前因后果此时终于串联成一条线，青峰警官迟来的咆哮响彻天际：
　　“怪盗亚德！！！把哲还回来！！！！”

　　“你果然还是出手了。”在远离日本的万米高空上，绿间望着高尾怀中昏迷的青年，无奈的扶了扶眼镜，“这下警察局的家伙们可不会善罢甘休了。”
　　“正合我意，不是吗？不过说好了，他是我抓回来的猎物，真太郎不可以出手哦。”
　　“哼，”绿间嘲讽道，“我对这种贫弱的小动物一点兴趣都没有。”
　　伙伴的黑框眼镜下，那一对欲盖弥彰的、已经高高扬起的眉毛，顿时让高尾有了无比的危机感。
　　不过管他呢，他低头看看怀中昏迷的小警官，脸上带着餍足的笑容。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
　　黑子哲也这个人，再也无法逃出他的F.O.V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