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遗书》墨夷海色

13、Chapter 13

　　古天离开座椅，慢慢走到客厅的正中间，目光逐渐犀利。

　　“其实说到这里，我想大家心里多少都能下个判断了。”他望了眼苗颢，却又仿佛不忍看，刻意别过身子背对着他，“能在我们和警察看到尸体之前将笔放进邱子虞手中的只有两个人，而凶手正在其中。”

　　又是短暂的沉默，可这次并不是古天在故弄玄虚，他只是有些犹豫。没有人接话，没有人提问，在座众人的眼睛不约而同的聚焦在了最早发现邱子虞尸身的二人身上。

　　聂凌握着苗珊的手，以往冷静的双眸中也泛起了点滴犹疑，而身旁苗珊则是一脸无辜，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

　　古天盯着她们其中一个，眼神变得异常冷峭。

　　“你一定是趁聂凌给我们打电话时把笔塞进邱子虞手里的吧！”

　　被盯着的人躲避着他双眼中射出的寒光，目光不住游移，像在寻找一处避难所，却发现在场人齐刷刷投射而来的目光好像白日里的阳光让她无所遁形。

　　“珊珊……”苗颢的轻唤更像是呻吟。虽然对这个结局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真相大白时他仍然觉得难以承受。

　　“尸体是我和聂凌同时发现的，你凭什么认定我是凶手？”苗珊的声音娇娇弱弱，再加上那天真烂漫的脸庞此时写满了惊诧和委屈，让人很难相信真凶就是她。

　　“当你把邱子虞的笔记本还给她时，写着‘对不起’三个字的纸条就已经夹在了笔记本里吧！其实在你说一眼便认出那是邱子虞的字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了。就算看再多遍同一个人的笔迹，也绝不可能有人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从仅有的三个字里认出这就是那个人的字迹，即使是自己的笔迹。你原本一定很想伪造一封更像‘遗书’的遗书，可单凭笔记里的字实在太难组合了，况且你还要冒着在杀人行动之前被邱子虞发现的风险。于是，你便决定写下这样让人觉得模棱两可的三个字。这也就是你为何能让夹在笔记本中的字条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书桌上的原因。至于如何实现的，我前面已经讲过，只需找个借口让邱子虞自己打开笔记本翻出字条就行了。”

　　“呵。”此时苗珊的脸上已收起了那刻意装出的无辜，冷冷一笑，面上老成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好，就算纸条是我放进去的，可你不要忘了，你前面已经推断过凶手是通过电话跟邱子虞联系从而达成杀人计划的，但是在警方推断的死亡时间中我一直都在和聂凌通着电话，那你告诉我，我是如何能做到同时和两个人通话的，难不成是分身？”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案发那晚，你上楼前跟我们说了句什么话？”古天停顿了下，像在等一个回答，但苗珊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及思考只字未语，于是他接着说道，“那天你是一早知道有雨的，所以你上楼前特意提醒过我们要关窗。但是，在警方的调查中，据聂凌所说，你们晚上通电话中途你离开了四五分钟，为的是去关窗。这就奇怪了，你知道提醒别人关窗，自己却忘了，而且偏偏要在八点与十点之间关，这只是巧合吗？”

　　苗珊的脸明显抽动了下，她的手早已从聂凌手中抽出，此刻正垂在腿边些微不安地颤抖着。

　　古天不等她反驳，继续道：“在这整幢别墅中，唯有聂凌房中的电话是可以查到通话记录的，你正是利用了这点，先于七点十五分左右用固定电话往聂凌房中打了电话，到八点四十五左右，外面下起了大雨，此时你谎称没有关窗，暂停了和聂凌的通话，将话筒扣在一边并未挂断，走到窗边拿起手机拨通了邱子虞房里的电话，将其引向死亡。”

　　“正如我前面所说，利用□□毒害人不过两三分钟的事情，在你离开的四五分钟时间里是绝对能够完成你的杀人计划的。事后，你便可以放心大胆的跟警察说明这个早已制造好的不在场证明，并让他们在你房中的电话里查到记录更加确信你所讲的是事实，而邱子虞的房中是否来过电话警方一时半会儿是无从查证的，且一般人也不太会想到你用固定电话的同时还会用手机打电话，所以也不会有人特意查你的手机。”

　　“当然，单凭以上认笔迹和电话间隙两个疑点我不可能完全确认是你，这就要提到我为什么会想到你是在窗边作案。首先我从警方了解到的情况得知邱子虞在七点四十分左右的样子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可是第二天我们看到的尸体却是端端正正坐在窗边书桌前的，而□□是快速致死，所以说毒药进入邱子虞体内的那一刻她一定离窗边不远；其次，环屋鱼池的锦鲤突然中毒死了一大片，同样是□□致死，而且多数死鱼都是集中在邱子虞窗下的位置，而你，苗珊，恰恰就住在邱子虞的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