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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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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后的一天半里,易水寒没再被逼上判官的位子,只是闲暇的看着狐不归审判,同时人间无法割舍的千丝万缕的情感不停在眼前上演。其间来了一位红衣女子,哀怨的诉说她未能再见一面的夫君,再后来易水寒无心去听,只因那女子的一身红衣让他想起了红蔷。易水寒回身望见那口井,想到自己也必经这一劫,心里的那衫红影怎么也不愿舍去。此时座下女子不时连连磕头求能见他夫君最后一面,不愿先行轮回。却听惊堂木“啪”的一声响吓愣了女子,狐不归审判时的冷血易水寒是见识过的,也在暗地里无数次感慨过。最终,狐不归是怒了,扔下一个令牌,挥手间便把那女子强行打入轮回。易水寒心有不忍,皱眉道“不过一区区女子,何必这样为难”狐不归消了怒火,对上易水寒双眼“时日到入轮回是地府的法则,这样苦等有何意义”易水寒勾了下嘴角,看不出情绪“你们地府行事都是这般死板毫无人情味可言么?”狐不归愣了下,脸上明显的惊讶,易水寒看在眼里同时又好像想到什么,又道“我忘了,你们本不是人又怎么会懂所谓的“情”呢”末了,转身朝府外走去。狐不归从少许错愕中回过神来,盯着易水寒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嘲一笑,伸手拨弄着桌上的烛火,满满的疲惫。
沿着鬼道一路向下,四周阴森野鬼哭嚎,桥下艳红的火海好想要吞噬一切。中间路过一个醉卧在道旁一块石头上的老酒鬼,两人只是相视一眼,易水寒又继续低头前行一段,却听后面那酒鬼叫回了他“你心中还有放不下的结”易水寒步子顿住了,回头见那老酒鬼向他扬了扬手中的酒罐“不如且先忘掉她陪我痛快一饮?”酒鬼自身后摸出相同的酒罐,塞到易水寒手里,眯了下眼“该断则断,强求无益”易水寒席地而坐,摇了摇头“我不会忘了她”转眼间满眼的坚定“我.....会去等她”酒鬼听到这突然笑了,笑得易水寒一头雾水,半响才叹了口气“年轻人,何必这样执着,等来的结果未必是你想要的”“结果我不要,我只想再见她一面,你们没有体会过自然不会懂”说到这,拔开酒塞,拿起就是一口,入口辛辣五脏六腑如同火烧,所到之处就好像又万千刀刃钻磨,易水寒没料及这酒如此的烈瞬间呛得咳嗽连连,酒鬼见状又嘿嘿笑了两声,道:“鬼竹同人,多磨砺才喝得起,历事少就一滴也沾不得,年轻人,受不住就慢些喝才好啊”易水寒停了咳嗽,顿时觉得头痛如裂,眼前昏花一片,暗自定了定神才开口“当真?鬼竹可真有这种说法?”酒鬼点头“一点不假,能喝得这酒同水,不见半点苦色的唯独只有一人”“谁?”酒鬼捋了下胡子“判官府上的狐判官”在倒地前,易水寒听进去了,但腹中如刀绞,两眼也凝不起半点焦距,却是再也撑不住眼前昏黑一片,没了知觉。
朦胧中,易水寒负剑踏着满地的残花走到红蔷身后,刚想伸手却不料那红影越来越远,他苦苦在后追赶,终于前面的人停下慢慢转过身来,满脸哀伤。突然不知哪来的风席卷着满地的白色残瓣吹过来,红衣飘渺,等易水寒一步步走近时,红衣变成了白色,衣摆在风中不停摇摆,那是一抹很熟悉的颜色,再等他跑近看时,那身影下一秒白衣化成星星点点和着风吹的四散飘去,顿时心中一阵酸楚,迫切的想伸手抓,带动身体一阵的抖动,易水寒猛的惊醒,才发现是梦,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回身,见狐不归立在不远处,手里无意的摇晃着一个瓶子,那是易水寒再熟悉不过的鬼竹。“你的时间到了,可以走了”狐不归仍是淡淡的,血眸深的望不见底。摇了摇头,易水寒万分坚决“我不走,我要等她!”狐不归轻轻皱了下眉“这里不是让你肆意妄为的地方”话音落,寒光一闪,长剑直抵狐不归白皙的脖颈,易水寒持剑靠近了几分,醉酒后的头痛让他心底莫名的烦躁,带着不耐凑近狐不归“说得好,我就是肆意妄为”嘴角突然一勾,增了几分危险“当初你让位于我,我就应该继续当下去,甚至是可以把你杀了自己取代,不过如今也不晚,你说呢?”良久狐不归轻叹了口气“你又为何如此记恨我?”
“不懂世间情的人,有何资格去做判官?”
狐不归自嘲的轻笑几声,敛下了瞳“想等就由你吧”
易水寒轻哼一声,顺势收了剑,消失在尽头不曾回头。胸口一阵刺痛,顿时满嘴铁锈弥漫,殷红顺着狐不归嘴角不停涌出,一张本来就少有血色的脸一瞬间煞白如纸。
世间九宗情,他狐不归比谁都清楚,比谁都要尝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