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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序 ...


  •   西西里的夜幕浓郁得出奇,没有星光,没有灯火,黑漆漆与地平线相溶。绝壁边灰白的奇树扭曲挣扎着向上攀爬,光秃秃没有叶子,在煤油灯照射下呈现着放大的枯手似的姿态。
      伛偻的主人守着一盏黑乎乎的老油灯。他深深陷入眼窝的两个眼球只在店门被推开的瞬间转了转,露出一大片带血丝的眼白,和死人一样。

      那是一个铂金发的青年,用一丝不苟的灰色立领衬衣阻挡店里阴潮的空气深入骨髓,而那黑色的修身风衣则被整理得看不见一丝褶皱。
      “你是小姐的客人,”屋主细细地打量了青年一番,用一种低沉沙哑的声音说着,宛如一台腐朽的机器在转动。他光得出奇的额头起伏着,在皱眉与舒展之间徘徊不定,“给我小心点,别做多余的事。”最后他低声警告着,捏着油灯从柜台下方的暗格里挖出一串叮叮当当响的钥匙来。
      “第二十七个,千万别数错了。”他喃喃着,近似疯狂地将每个钥匙大力地扯一遍。此时,一个干瘪没有肉的老太婆从楼梯上探出一个头。她左右望了望,蹑手蹑脚地走进大厅,无声无息地将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挪上一小段距离,然后用她独有的神经质的大眼睛瞪了所有人一眼,提着裙角悄无声息地上了楼。
      店主终于数好了。铂金发的客人用方帕包住他手术那枚镀银的钥匙,略显粗暴地擦了擦,径直走上了吱嘎作响的楼梯。现在店里又恢复了死静,主人依旧保持着他无神的双目注视着柜台上跃动的火焰。除了老太婆每隔十五分钟出来挪东西的怪音,只有老鼠和恶魔一起发出的狂欢的嗤笑声,吱吱,吱吱吱……

      “我认为你的品位不至于下降得这么快,”铂金发的客人开了门,对倚墙而立的女人冷冷说道。
      古老的单房散发着历史的腐朽味道,一扇必要时可以让光线进来的大门和前几位足智多谋的住户自己在墙上开的洞,充当了窗的作用。些许寒风从洞里挤进来,带着外面茂林谷地的新鲜气息。屋子里只有一张小桌子,还有两把破椅子,一张床,几个箱子。
      “这里是西西里最好的藏身之处。我这次来并没有见见Vongola熟人的打算。”女人的声音很柔和,却透着从骨子里带出来的高傲与冷漠。她静静地点燃一根烟放在一个洞口。    “你变了很多,几乎让我记不起你原来的样子了。以前的你永远假得让人作呕”客人拉开一条椅子坐下,身体折成两个直角。
      女人没有回应他,只是灭了烟,自顾自地倒了两杯水。客人接过水点头致谢,却没有喝。

      “出来。”

      一个金发的小脑袋从门外冒出来,带着惊恐与泪痕的黑色大眼睛有刚睡醒的矇眬。他偷瞄了客人一眼,把头往外缩了缩。
      “过来吧,慈郎。”女人柔声说着,带上了些许真意,宛如每一个贤惠的母亲。小家伙壮了壮胆子,推开门闭着眼扑进母亲的怀抱,让女人把手放在他背上安抚式地拍了拍。
      客人眯着眼等小家伙安静下来。
      “这是他的儿子。”女人确定小家伙平静后缓缓开口。
      客人动容了,但他掩饰得极好。他试图去摸摸小家伙的头,却得到一个受惊小动物般的表情,停在半空的手僵了僵。
      “他们不一样……”他说得很慢,剩下的又欲言而止。
      “一样的。一样会在半夜醒来看不见人而哭出声,一样会在晚上怕黑不敢上厕所憋到尿床……即使你再不想承认,他们也是父子,Alaude。”
      “你这次是专门来挑衅的吗,泽田夫人?”铂金发客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收回黏在小家伙身上的目光。
      女人默默喝着茶,良久才道:“我情愿如此。但……你知道我答应过他不再踏上西西里的土地。”
      “那么你说我为什么再次来到这里?”
      “他……”

      “……死了,”女人打断了他的话,缩了缩眸子,苍白了脸。她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姣好的指轻轻抖动,被主人握成拳头。客人无神地闭上那双冰蓝的凤眸,然后狠狠张开,冰冷绝情,“那你回来做什么,泽田夫人?”
      “……叫我泽川小姐吧。他不喜欢你这么叫我,Alaude。我这次来是为了——

      送Giotto•Vongola的遗体来西西里安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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