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志之一（南朱国记）》sheia

2、Chap 2

　　（今天看了灯笼大写的《BT对话》我真是如雷贯耳阿，因为那篇“关于穿越时空”里面指出来的bug让所有打算写正在写古代文的作者们汗颜，我本来也没有怎么注意到这些方面的细节，但是现在要认认真真地考虑再三了，虽然说，写文本不是指望着得个什么文学奖，但是至少要对读者负责，不要误导别人。还有，幸好我写的是异时空，不需要顾及太多。）

　　第二章

　　我前世13岁就成了孤儿，靠着父母死前微薄的保险金和学校的奖学金，度过了人生最惨痛的时期。为了能得到学校的资助，我每天拼命的看书，自己学着一个人独立，还要不断调整心态，避免成为思想偏激的人，鼓励着自己每天要自信积极地面对人生。
　　互联网？对不起，没有钱。
　　KTV？抱歉，没有时间。
　　读书之余，只能抱着家里唯一的旧电视看，看着里头男男女女的爱恨苦痛，看这里面的戏如人生。除此之外就是逛街。
　　纯粹的逛街。
　　看着街上从容而过的行人，欣赏橱窗里的华丽衣饰，我会对未来更加坚定，我要得到自己的幸福，成功的事业，爱我的情人，美满的家庭，在此之前我会更加拼命的读书，把少女的种种渴望深深埋进了心底。

　　于是，此时的我看着对面红红的灯笼不禁回想起我从前苍白的人生里，从未有过灯红酒绿的生活，也不会有这样毫无生活压力的时光，看来这一世做一个皇族，倒是很幸运的。仿佛是为了与前世的苦难告别，我做了一个让碧惊吓无比的决定：“碧，我们去见识见识吧。”

　　我把自己的行为叫做体味人生，但是碧却不这么想。

　　“汐，我们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吧。”
　　“为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
　　“我们还太小，门口的人不会让我们进去的。那里不是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
　　“哼，地狱我也去得，一个小小的青楼，还怕了他不成。”
　　我也不管什么北玄国的杂耍班子了，抓起碧的手就冲出去。

　　这种娱乐场所，盈利是很多的，加上客人三教九流，什么身份都可能进入，所以老板找几个后台很硬的靠山是很平常的事。所以，我也没有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竟然如此戏剧性。
　　因为，我在门口看到了一辆马车。
　　马车很普通。
　　其貌不扬的车夫，半旧的车身，很容易联想到里头的人多半是个家里有点钱的土财主。
　　我第一眼就是这样想。
　　可是，接着，车里伸出一只手，让我所有的想法改变了。
　　那是一只很白净的手。
　　可是就是手上的一枚红宝石戒指让我吓了一跳。
　　很眼熟。

　　我这时已经拉着碧躲到了花满楼门口的拐角处，仔细思索究竟在哪里见过这枚戒指。
　　我接触的人不多，但认识的都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能见到太子的人，身份更是不得了。因此，这枚戒指的主人，肯定是某个我见过的大臣，这也说明了，我的身份被曝光的可能性。

　　“那个人我应该见过他。”
　　“那太好了，我们走吧，我也很怕被发现我帮你偷跑。”
　　怎么办？是就此放弃还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直到我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揭开车帘下了车。

　　“齐晟！我认得他，是齐晟！”
　　齐晟，是护国公兼左光禄大夫齐晖，也就是景王的外公的，第二个儿子。
　　这可不得了。
　　他的老婆，可是先皇的十七女，也就是我的姑姑，是个很刁蛮的女人，在以往的皇家聚会里，我常常看到他一脸恭敬的被老婆呼来唤去。听说他的惧内可是众人皆知的啊。

　　他竟敢微服来嫖妓？
　　哈哈，还被我逮到。

　　我和碧偷偷随着门口的人群进了花满楼，刚看到齐晟进了二楼的天字一号房，我立刻就被一个长的抱歉的保镖拎起来。
　　“去去去，这里可不是小孩来的地方。”
　　“放开他！”碧冲上来喉道。
　　“小少爷，她是您带来的？”
　　“是又怎么样？”
　　“不怎样，请你们两位出去。”

　　于是，我们被扔出来。“一个妓院小小的保镖也这么拽。我就不信你的后台有多硬，我可是，呜……”我急忙捂住碧的嘴，打断他的自报家门。
　　“走，我们再想办法进去。”我瞄了保镖一眼对碧附耳说道。
　　“我们花满楼可是金沙帮罩着的，□□人物都惧三分，白道更是不得了，齐家大公子齐骏，齐大人，我们老板可是大人的红颜知己。”

　　“原来是齐家的狗，怪不得那么凶。”一个好听的男声突然响起。
　　我看向发话人，是个看起来很有气质的白衣公子。他十五六岁上下，眉清目秀，身后还跟了两个看起来很壮应该是武林高手的随从。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齐家也是你得罪的了的？”
　　“滚！狐假虎威的家伙，你还没有资格这样跟主人说话。”白衣人身后一个随从怒喝。
　　“够了，知夏，我们不要多事，办事要紧。”白衣人道，“小妹妹，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这不是你来的地方。”
　　说完，一行人进了花满楼。
　　齐家，原来齐家气焰这么嚣张，亏齐老头平时在宫里锋芒毕敛，小心翼翼，生怕给人捉到痛脚，私底下却是这样。
　　刚才那个白衣人削了齐家那只走狗的面子真是大快人心。哈哈，路见不平救下落难美少女的英雄 ！！不过，把我当小孩子。哼！（-_-||||||）
　　你们越不让我进去，我就越想进去，怎么进去呢？
　　我留意到里面一些小厮捧着酒菜在厅里穿梭。
　　有了，跑到对面的留香居要了个房间，我逼着碧的随从小四脱下衣服跟我换，之后，我再次拉着碧进了花满楼大门。
　　到了门口这一关，我推说和碧两个是里面某个嫖客的下人，来给老爷送口信的，结果轻松过关。

　　里头人很多。
　　大厅中央摆了一个高高的台子，上面坐了一排乐娘，正中有一个身材窈窕的美女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可惜台下都是俗人，那些来寻欢作乐的男人摆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双双色眼只顾着盯紧了舞女丰满的胸口，浑然不觉台上高雅的舞步充满的自由飘逸的韵味。

　　看来青楼里果然有惊才绝艳的才女啊，艳而不俗，媚而不妖。她灿若星辰的眼瞳扫过众人，竟能让心猿意马的男人们收敛了放浪的眼神。
　　随即，她轻启红唇，配合着音乐的节奏，缓缓低吟，宛如珠玉之声。

　　“凤兮，凤兮，何如德之衰！

　　来世不可待，往事不可追！

　　福轻乎羽，莫知之载！

　　祸重乎地，莫知之避！

　　已乎，已乎！临人以德！

　　殆乎，殆乎！画地而趋！

　　迷阳，迷阳，无伤吾行！

　　邵曲，邵曲，无伤吾足！”

　　听罢，人群里爆出一阵夸赞之声，可是，你们被美人风情所惑而心中大乱，又怎么能听出词中之意呢？（那段话是从庄子里摘录的，大家原谅我，我不是中文系的）

　　我却被深深地打动了。
　　“凤啊，凤啊！道德为什么这样衰败!
　　来世不可期待，往事追不回来！
　　幸福轻于鸿毛，如何才能将你求到？
　　灾祸重于厚地，如何才能将你避开？
　　算了吧！算了吧！仁义道德，不必炫耀。
　　危险呀！危险呀！画地为牢，自己蹦跳！
　　荆棘呀，带刺的草，别缠腿，让我走……
　　刺榆呀，带刺的树，别扎脚，让我走……”

　　这番话，可是直至我心，可惜了如此心性高洁的佳人，竟沦落风尘，终日周旋于酒肉之徒间，对牛弹琴，无人可懂。
　　我又肯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秦楼楚馆是才华洋溢的文士们流连之地了，如此水准的女子，堪作知音。像柳永一样，他的传世名句，往往都是在醉卧青楼后写出，那灵感
　　就是来自于这样的红颜知己。到了物欲横流的后来，妓院的水准才落得下流不堪。那些夜总会里的小姐，哪个又像从前的妓女们一样饱读诗书，长袖善舞，而只知道以色侍人。

　　不过，要有这样的才气和气质，可不是一般妓女能拥有的，更何况那样的倾城之姿。

　　果然，那女子歌舞一停，微微欠身，就回到了内院，留下狂热的男人在大叫：“雨织小姐！！”

　　碧也被迷住了，他一脸痴迷的望着雨织离去的小门，喃喃地说：“汐，你若是宫廷里火红的汐莛花，那她便是池中美丽的白莲了。一样美得让我已不开眼光啊！”

　　这小鬼，小小年纪如此好色。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只是以单纯之心去欣赏，所以跟厅中其他人不一样。我也赞同地说：“何谓白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更是冰心玉壶，品性高洁。堪称奇女子啊。”

　　“我说奇女子，你也算是一个吧，小妹妹。”

　　我已经换了男装，听到小妹妹我就知道是他，刚才在门口的白衣人。

　　只见他从二楼的天字一号房走出，身后还是跟着那两个人，一脸笑意的望着我。

　　“为什么？”

　　“就凭你小小年纪就敢来到这烟花之地，就凭你小小年纪有如此见地，就凭你刚才只听了雨织一曲，就能说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佳句，雨织听到了，也会很高兴有了一个这样小小年纪的知己。”

　　“小小年纪又怎样？你犯得着连着说三次吗？你又比我大得了多少？”我气啊，我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我是心理成熟度比他高的大人了，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忍！

　　“小妹妹，我15岁了。你几岁？”

　　“秘密！”

　　过会儿我才注意到他是从天字一号房出来的。那不是齐晟刚刚进去的那一间吗？
　　可是，我没有看到齐晟出来，房门大敞开来，几个丫环端着残羹余酒鱼贯而出。
　　不对呀，齐晟偷偷而来匆匆而去，不像是来嫖妓的，反倒像是来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神神秘秘。
　　这个白衣人又是什么身份？他是齐晟密会的人吗？他刚才说到齐家的语气不大恭敬，该不是抓住了齐晟什么把柄来这里敲诈他的吧？

　　有问题！
　　我不动声色的问他：“你是谁？”

　　“秘密。”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送还。
　　啊呀呀呀~~~~~~~~~我恨得牙痒痒啊！

　　说完，他道：“知夏，知秋，我们走。小妹妹，你们也离开了吧，这里终究不是小孩子玩耍之地。”

　　我气匆匆的拉着碧走了。

　　来到街上，我还在生气。
　　可是，下一刻，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让我吓得忘了生气，只有不安。

　　照理说，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看见一个人拦路，（虽然那个人长的抱歉点）就怕了呢？
　　“殿下，皇上等您回宫。”
　　完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前三品带刀护卫，连志勇是也。

　　于是，被逮到的我们在一干护卫的看守下回到了皇宫。

　　皇帝慈爱的看着我，一直不说话。已换了一身衣服的我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责罚。
　　“皇儿，今天玩够了吧。看看，你们都去了些什么地方，酒馆就不说了，花满楼，嗯，朕也听说过那个地方，你们运气也真好，刚好碰上南朱国第一名妓登台献艺，何等的风采，连朕也羡慕你们啦。”

　　“噢，原来是第一名妓，怪不得那么惊才绝艳。”

　　“你也不差啊，竟然能说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此好句，太傅倒是没白教你。”

　　汗，那不是我说得，偏偏又不能解释，我无意中竟盗用了别人的名句，现在只能陪着笑脸。
　　“父皇怎么知道这些？”

　　皇帝拿出一份密函，我接过一看，晕了，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我们去过的地方、吃过的东西，连对话也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你真以为你们那点伎俩就能从这戒备森严的皇宫出来吗？”
　　“难道父皇一直都知道？”
　　“当然知道，你以为宫里的侍卫都是笨蛋吗？进来是四个人，出去虽然人数没错，但是顷刻间就小了几岁，这种事没有人不会怀疑吧。没有朕的同意，他们也不敢放你们出去。”
　　“所以，您就派人跟着我们？”
　　“皇儿，朕随了你的愿，以后就不要一天到晚老想着往外跑，给朕添乱。”

　　“对了，父皇，儿臣今天在花满楼看见齐晟了。”
　　“是吗？这事你不用管，去看看你母后，她还不知道你出宫去了，快去请安。”
　　“是。儿臣告退。”

　　没有得到处罚，我很高兴地去了牡丹殿请安。

　　时光飞逝，我已经十岁了。
　　碧也在一年前回国，不过，临行之前，他抱着我痛哭流涕，还弄湿了我刚换的衣服。这个小鬼，哭也哭得那么没有什么水准。

　　少了一个朋友，我寂寞了不少。可是，不久后，南朱国来了一个人，带给我不少惊喜。
　　那天是父皇二十五岁大寿，各国派来使臣送来贺礼，锦城一片欢庆气氛，皇宫里也是热闹非凡。当司礼官高唱：“桐叶大师及弟子到！”更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桐叶大师我见过，可那时我还是婴儿，所以我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向我走来时，执礼道：“桐叶大师，有礼了。”
　　那老头一阵错愕，让过身去，显出身后一人，恭敬地说：“太子殿下误会了，这位才是我师叔。”
　　有米搞错？！后面这个小白脸才是正牌桐叶大师？这么年轻？

　　他的容貌很清秀，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虽然我知道，小说里的高人会练什么返老还童功，这，这也太唬人了吧！

　　我勉强干笑道：“嗬嗬，大师您老人家真是筑颜有术，不知平时用什么保养品呢？”

　　接着，我看到父皇气得吹胡子瞪眼（虽然他还没留过胡子），周围的人全部瞪大了眼睛。

　　桐叶大师温和的笑起来，一双眼睛神采摄人，他牵起我的手，说：“太子殿下其实见过我一面，可惜你那时太小，我今年27岁，没你想得那么老。”

　　哦，27岁就能名满天下，还有个老得快进棺材的师侄，不简单。

　　想起他温柔的笑容，我现在也觉得如沐春风。手里把玩着他临走时送我的一颗红色的石头，我反复猜测着他的用意。不是什么贵重的宝石，他却很郑重的说：“次物事关重大，切勿遗失。”

　　景王也派了使者，朝堂上下和乐融融。

　　但这些只是表象，到了我13岁这一年，南朱国迎来的一个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