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六十二·又一次分离 ...
-
章六十二·又一次分离
红叶村地方不大，人也不多，村子里每家每户都是独栋的屋子，除了该下地干活或是用饭时间，一般时候并不热闹。但是再不热闹也不会显得冷清，总有鸡犬之声遥遥传来，或是孩童在乡间纵情玩乐，一派怡然自得的田园风情。但此时不同，此时红叶村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声，甚至可以说除了东方不败几人，就再没活物的动静，这不正常。
东方不败将房门大开，这间屋正前方的一片空地是被围起来来的院子，种着菜养着鸡，敞开屋门除了能将院子一览无余，还能直接将大半个村子收入眼底。此时村道上不见半个行人，明明已近晌午，却不见一丝炊烟。几人走出这间客房，却不见屋主人的身影，四处呼喊也不见回应，几人找遍了这个农家小院，证实了屋主人已经失踪。
不单单是屋主人，整个红叶村每家每户，都户门大敞，只留下一座座空宅子，甚至猪圈无猪，牛棚无牛，散养的鸡鸭都消失得一干二净。除了他们这几个人，还有他们带过来的马匹，再没任何活物。整个红叶村成了一座空村。推开的屋门内还留着主人们活动过的痕迹，斜倚在墙头的铁犁，簸箕里剥了一半的黄豆，院子里晾晒着的衣服……就好似主人家只是有事离开一会，很快就能回来。
东方不败面色凝重，他确信，就在他们关上房门讨论前，红叶村还一如往常，甚至在进屋前此间主人还同他打了招呼。前后不到一炷香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红叶村发生如此大的变故，这简直超乎了东方不败的想象。一村人几乎是在他这一屋子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还消失的无声无息，若不是何流提及，甚至大家都没能及时发现。这简直不可思议。
东方不败询问何流：“你是如何发展村子的异常的？”不是他太过自信，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到了东方不败和东方宇轩这个境界，更是对外界发生的事非常敏感，一丁点细微响动都能引起警觉。但这回却像个睁眼瞎，一点没发现红叶村出了这么大问题。
何流苦笑：“我也是在说话之前才发现问题。”更具体的说该是，他在屋子外设下的设备没有侦测到一个人，他才发现有问题。众人之所以毫无顾及的，直接在东方不败借住的地方商议事情，一方面是因为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是因为东方不败本人知道何流有可以提前侦测到来人的神奇手段，所以就将多次商议的地点直接定在这里。
东方不败见何流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彼此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后，心里的那点危机感就更加严重。东方不败直接开口：“刚才只是大致的查看了一遍村子的情况，还有很多细节的地方被忽略掉了，我们再仔细搜查一遍找些线索。”
东方宇轩和东方不睬我一样，觉得一村人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消失不见是件很挫败的事情，甚至他这样的感受还更加严重，东方宇轩开始较真了：“我和裴元去西边找线索，一村人齐刷刷消失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会留下线索，我们分头行动。”
既然东方宇轩有这个想法，东方不败也不拦着，分散开来行动，效率会更高，也更方便何流使用些非常手段，但有件事不能忘了：“你们带着冬生走，他才被救回来，可别一不注意又被人带走了，子盛这边我们照顾。”之前廖冬生会被绑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几个做长辈的心太大，觉得村子里很安全，就让两个小的自由行动。但现在不行了，红叶村出了这么诡异的事，哪里还有安全可言？
东方宇轩还记得自己是廖冬生的师尊，自然不会拒绝。廖冬生在东方不败发现村子有异时便开始清醒，醒后几人不能放心，更是直接跟着大家一道查看村落，一通走下来现在正虚弱地攀着刘子盛，在一旁休息着。听到东方不败提及他，还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大家。
“冬生有我和裴元带着，你们放心，”见廖冬生着副样子，裴元直接将人从刘子盛手里接过来，有裴元照顾东方宇轩很放心，“你们也去查查看村子里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吧。”至此几个人又分了两对，开始各自的搜查行动。
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户户都是空荡荡的，村子里安静的可怕，在灼灼的阳光之下，村子里白墙黑瓦的各色建筑被照射得更显青白，恍惚好似冒着参天的鬼气。刚刚醒来还腿软脚软的廖冬生片刻不敢离开几个长辈，被重药折腾了的身体有些虚弱，在这样阳光灿烂的天气里走在村道上，廖冬生甚至浑身发冷，双腿打颤。
“冬生，你面色不太好。”牵着廖冬生的裴元发现了他你异样。
“我，我觉得冷，这里，这里鬼气森森，我想离开。”廖冬生何止面色不好，简直是面无人色。他脸颊发白，嘴唇发青，上下牙还哆嗦着，廖冬生双眼飘忽涣散，浑身都充斥着恐惧的情绪，精神状态十分危险。
裴元觉得廖冬生情况十分不对头，他能看见冬生额头上涔涔而出的冷汗，抓住他袖子的手使出的力气让指头都青白了。全然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就好像遭遇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事情。裴元不敢耽搁，直接将人带到蹲在地上，试图在一堆破瓦片中找到线索的谷主身边。
东方宇轩拉着廖冬生的手把脉，一番细探后，疑惑的神色浮在他的脸上。东方宇轩确信廖冬生身上的药性已经解了，廖冬生中的这种致人昏迷的药物分明不会带来多少后遗症，从脉象上看更是稳健有力，身体康健，但为何廖冬生会表现出一副虚弱过度，精神恍惚，易受惊吓的模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两对人马分道扬镳之后，东方不败叮嘱刘子盛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最好片刻不离自己或者何流身边，看似平静的村落里潜藏着危险，他们有应对危险的能力，但子盛还小，还没有达到那种程度，索性刘子盛人听话，直接牵住了何流的衣服，何流走到哪，刘子盛就跟到哪。
红叶村无论从结构还是从样貌上，都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村落，农户屋外就是田，村民每日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田间地头，家里，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闲时坐在一起晒着太阳随意聊些家长里短，妇人们每日聚在湖边洗衣洗菜，孩童们逮鸡撵狗……十分寻常的农家模样。
可是这般寻常的村落会没有半点预兆，突然出现空错的的现象吗？因此大家都确信这个村子里有诡异。东方不败的视线凝在村中随处可见的农家小院之上，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并且是近在眼前的事物。这时天突然阴了下来，一朵又厚又大的云直接遮住了太阳，明亮的视野瞬间一黑，远处屋子簇新的白墙在陡匾额的光线下暗的发旧。
像是一口钟在耳边一敲，东方不败骤然惊醒，他发现是哪里出问题了，如此明显，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如此简单又匪夷所思的理由，真要赞幕后之人一声聪明。东方不败笑得自信，看见迎面走来的何流，东方不败明白，他也发现了什么。
“啊——!”尖锐的惊叫在村子西头炸响，惊得东方不败和何流两人瞬间转身。
“那是冬生哥的声音！冬生哥怎么了！”对这惊叫更为敏感的是刘子盛，他直接松开牵着何流衣服的手，飞似的往惊叫传来的方向跑去。见此情景东方不败同何流不再耽搁，大步跟着刘子盛走。
那惊叫确实是廖冬生发出的，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像是惊弓之鸟，神经紧绷着，即使有师尊和师兄在一旁也不管用。他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幻境之中，目露惊恐，表情僵硬，东方宇轩和裴元想尽办法都不能让他好转哪怕半分，当一片云遮住了太阳之后，廖冬生更是直接尖叫了起来，而尖叫过后，整个人瘫倒在地，陷入了虚脱之中，精神涣散，双眼呆滞。
东方不败三人赶到后，看见的就是这幅模样的廖冬生。刘子盛眼泪直接滚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想要去摸一摸被裴元半揽在怀里的廖冬生，又怕自己碰坏了对方，手一直僵在半空不敢放下：“冬生哥？冬生哥你怎么了？你看着我，我是刘子盛，你认得出我吗？”
刘子盛呼喊着廖冬生，希望他能回神，可惜这并没有什么作用，裴元心里头也急，但他不能不安慰陷入悲伤的刘子盛：“你先起来，这里不是个照顾人的好地方，我们回我们的马车里。”说着他搂着廖冬生就要站起来。被裴元这么一说，刘子盛也回了神，忙擦干净眼泪，小心在一旁护着廖冬生。
众人因为廖冬生的突发状况，又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马车停在村长家的马厩里，众人将两辆空荡荡的，马车驱赶了出来，把人安置在一辆车里，东方宇轩和裴元进车中给廖冬生诊治。马车虽然空间狭小，但经过村里突然变空村这么一档子事，任谁也不愿意再呆在这个村子的屋子里。
没有过太久，东方宇轩便下了马车，他的表情告诉大家情况不太好，事实也如此。东方宇轩也不瞒着，向大家告知了廖冬生的真实病情：“之前怕是我们想简单了，冬生现在还在受药晕他的药物的影响。不，应该说如此才是那药物的药效真正发作的时候。”
“这是什么药？能解吗？”何流问到。
“具体是什么药我还没能确定，但不外乎是影响神智令人精神失常的毒药，冬生如今已陷入幻想之中，精神和情志已经失控，这是我的错，我没能及时发现异常，”东方宇轩深深自责，亏他还是万花谷谷主，连这么严重的事情都没能看穿，现在直接害了一个少年，还是自己的弟子，“解开这药的毒性不是不行，但因为还不能确定药物的成分，无法做到对症治疗，若是无法对症，即使治疗下去也会对冬生造成严重伤害。”越说东方宇轩越觉得愧疚，他甚至不敢直视东方不败的眼睛，但是一低头，就对上了刘子盛灼人的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谷主是说，冬生哥没救了吗？”这个时候刘子盛显得异常冷静，冷静到令东方宇轩顿生芒刺在背之感，心头还跳的忐忑。
“子盛，不是这样，”东方宇轩很快否认刘子盛的话，“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为冬生解毒。”
这句话说了和没说其实是一个样，东方宇轩自己也知道这一点。就好像是将自己的的无能为力敞开了摊在桌面上给大家看一样，东方宇轩心里憋得慌。特别是当子盛这个聪明孩子低下了头，不再眼含期待地看着他时。东方宇轩突然就恨起自己没有孙长老那般精湛的医术……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东方宇轩猛一跺脚，脸上是找到了解决完问题的方法的兴奋，“东方，我们这就把冬生送回谷中，我不行，但孙长老行！”
“你要带冬生回万花谷？”东方不败说。
“没错，我之所以不敢下手给冬生治疗，一半是因为对冬生中的毒不了解，一半是因为没有合适的药物，回谷就不一样了，孙长老医术专精，成就现在在我之上，我无法确诊的病他比我有把握，还有谷中好药无数，就是对不了症也能将病情缓解，况且这里离万花谷并不算远，全速前进的话，我有把握在三日内赶回去。所以这一趟花谷，我们必须回。”越说东方宇轩越觉得这法子好，简直要迫不及待了。
现在廖冬生情况还算稳定，因为之前已经发作了一次狠的，但廖冬生中的药颇为难缠，并不会因为发作过一次就乖巧了，势必还会再发作起来，廖冬生能不能扛过下一波的发作还有待商榷，自然必须得往万花谷赶，半点也不能耽搁！
东方不败知道轻重，廖冬生的情况绝对耽搁不得，也不再多言，互相交代一番两方就打算真的分道扬镳了。东方不败叹了口气对东方宇轩说：“我将你从谷中拉出来，却未能助你将万花谷扬名，你就要回去了，我倒是食言了。”
“你食的什么言，出谷是我自己下的决定，即使你不邀请我，我自己哪里不会找合适的机会出谷？能和你一道走这么一段我还想说是我三生有幸呢，”东方宇轩笑嘻嘻地拍了拍东方不败的肩膀，“很荣幸，能和你做朋友。”
东方不败闻言一笑，难得主动的给了东方宇轩一个拥抱，拜拜东方宇轩的后背，东方不败说：“你早去早回，这里的事没那么容易结束，你还赶得上这一趟扬名的机会。”
这边东方不败和东方宇轩话别，那边何流将刘子盛送上了马车：“既然你决定了要回万花谷照顾冬生，我和东方不会拦你，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会回去找你，你安心在万花谷待着。”
刘子盛点头，他必须回去照顾冬生哥，从小到大都是冬生哥陪自己玩，照顾自己，若是这回冬生哥有难，自己却离他远远的，刘子盛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但是东方先生又是他的恩人，是他的先生，从霞浦里出来这一路见过的世面是他前十年加起来都比不上的，东方先生虽然没有正式承认过，但刘子盛认定他就是自己的师父，现在自己选择了放弃师徒之义，因为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冬生哥，他不敢去和东方先生道别。
何流觉得刘子盛这孩子真是有趣极了，重情的孩子总是好孩子，他伸手想往常一样用力揉了揉刘子盛的头发：“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想太多，你东方先生有了我，不会介意你抛弃他选择冬生的，安安心心去万花谷吧。”
“我才没有抛弃先生！”刘子盛可受不了何流这句话了。
“是是是，你没抛弃，只是暂时选择了朋友嘛，我懂，小屁孩有什么好恼的呢？安心在万花谷等我们回来接你就好了。”何流笑的特别坏。语气也充满调侃，刘子盛一下就不沮丧了，张牙舞爪要去挠何流。
“还在做什么？要走了你还闹他，”这句话是对何流说的，他刚结束和东方宇轩的告别就看见这头一大一现在胡闹，被教训了的何流尴尬地摸着鼻子走开了，东方不败这才对这子盛说，“你在万花谷除了照顾好冬生，自己的功课也不能落下了，习文习武都是一天也不能落下的，待我回来，我会抽查进度。”
刘子盛突然就安心了，他的东方先生还是认他这个徒弟的。刘子盛卖力点头，心里的压抑总算褪去了一部分。东方不败拍了拍刘子盛的小肩膀，要他进车厢里去，再和最后上车的东方宇轩做最后的道别，马车遍随着裴元的一声驾，吱呀吱呀地驶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章六十二·又一次分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