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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天降巨石谷中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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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阳间,一眼望去的是苍翠碧野新绿。前几日方下过雨,地面还是湿漉漉的,一不小心踏入泥间,沾得满脚的污秽。
奚落没有心思再去理会。方才几人漫坐在草地闲聊间,忽然没了怀清身影。他的马还系在树上,安闲地啃着草。几人起初以为他是暂时离开,寻处小解去了。等了许久,不见其归来,几人等得不耐烦,死散开来去寻找。
山谷里细细地找寻了一周,不见踪迹。四周都是绝壁,常人无法攀岩上去。几人商议之下,决定先退出山谷。穿越谷口之时,奚落仍是让二人先过,自己走在最后。
奚落手中还牵着怀清的马。马蹄踏入谷口间,隐约感觉到身后有人的气息,于是回头望去,却不见半个人影。
“小心!”
一声惊叫,从茹湮口中传来。
感觉到头顶传来的风啸声,奚落仰头望去,竟见一方巨石,从谷顶跌落。奚落本能地向后一跃,险险躲过,巨石恰巧跌落她方才所在的地方,卡在谷口间,将出口封地严严实实。奚落的马也被砸死在下面。
奚落心疼爱马,一阵感伤。许久才回过神来,用力推那巨石,巨石纹丝不动。
奚落暗道:“糟糕,被困在里面了!”
伏在巨石上,隐约听见外面的人在喊着她的名字,答应了几声,也不知对方听不听得见。奚落无奈地伏在巨石上不住地叹气。
“你还真是够笨的了!”
奚落惊讶回头,竟见怀清站在她身后。
“你跑哪去了?我们找你好久!”奚落显然比她自己想的要兴奋欢喜。
“我一直都在这山谷里啊,是你们一群笨蛋找不到我而已!”
“你还说!说说话你就不见了,害得我们四处找,你究竟是……你受伤了?”奚落惊愕地望着暗藏于臂下的殷红血迹。怀清忙将左臂藏于身后,已被奚落抓住,硬是拽了过来。
“轻点!好疼啊!”怀清叱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奚落从袖口撕下一条白布,缠绕在兀自流血的伤口上。怀清不言,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女细心地为他包扎,有种奇妙的异样感觉。
“好了!”
奚落包扎完毕,方要收回手臂。怀清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的袖子掀开。
奚落见状,挥手打了他一巴掌。
怀清捂着脸道:“只是想看一下你袖中藏剑究竟是什么样子,你也不用这么凶吧!亏我还帮你挡剑……”
奚落惊讶道:“你说什么?”
怀清自知不小心说漏了嘴,目光望向别处,跑到巨石边,推了推道:“别管那个了,我日后再和你解释!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谷口完全被封死了,怎么出得去啊?”
怀清指向谷顶与巨石的缝隙道:“那里不是有个出口吗?”
“那么小?也就麻雀能飞得过去,人怎么出得去啊?”
“试试看嘛!”
怀清身形一跃,脚踏岩石凹凸之处,跃上岩石顶端。手臂在开口处探了探,然后跳下道:“好像真的过不去诶!”
“早说了么!”
“这怎么办?我们不是就这样被困在这里面了吧?”怀清一脸的倒霉相,又推了推岩石,见实在是推不动,就退到一边,靠着岩壁坐了下来。只有奚落仍不甘心地在岩石上下左右寻找出口。
“那两人还在外面吗?”奚落问怀清道。
“茹湮还在,姓白的不见了,估计回去搬救兵去了吧……哦,对了!奚落,你能不能试着用你的剑把这块石头劈开?”
“少扯了!你以为我那是什么剑?能劈开这么大一块破石头?再说,我的剑已经断了……”
“断了?”怀清若有所悟道,“难怪你袖子里什么都没有!真扫兴,我一直好奇你袖子里的剑究竟是什么样子,本还想借这个机会看看来着……你干嘛打我?”
“净想些鬼主意,”奚落走到怀清身边,与怀清并排而坐道,“算了!等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我就让你看!”
“不是已经断了,还看什么看?”怀清撇嘴道。
“断了不是还会有新的吗?只是可惜了我师父赠我的剑……”
奚落回想起那一日与曹风交手,依旧心有余悸。当初学武多是一时兴起,也是想让自己更像男孩子一些,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直至今日,奚落甚至都能闻见那股溅落在她身体上的血腥气味。她回到家后,用力地洗刷,也能将那件白衣上的血迹冲淡掉。奚落最后厌恶地将那件衣衫抛掉了。即便如此,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仍在如影相伴地追溯着她。
“奚落,你其实是涣阳剑宗门下的弟子吧……你怎么了,奚落?”
奚落一手扶住岩壁,另一只手捂住嘴,低声地咳嗽起来。
“我没事……老毛病了,打小就咳嗽,据说是从我娘那里遗传下来的……对了,你方才说我是涣阳剑宗门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奚落言语间有些不利落,似乎仍在忍着咳。怀清有些担心地注视着她,却见奚落从怀中掏出一枚棕色药瓶,倒出了两粒药丸,塞到嘴里。
“我小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涣阳剑宗门下的剑客,我觉得他的剑法和你有些相似之处。而且涣阳剑宗玉思门的剑术便是以快和无影著称,所以我就猜到了。”
“所以你就告诉茹湮了?”奚落斜眼望他。
怀清忙陪笑着摆手道:“只是一不小心随口说出去的而已。再说,这总比我告诉他们别的事情要好吧!”
奚落“唰”地站起身来,怀清以为她又要打他,忙闪到一边。奚落却走到河水边,用手舀了点清水上来。
“你会游泳吗,怀清?”
“当然,别忘了,方才到河里游泳的建议可是我提出来……当然,我那不是故意想难为你……”
怀清凑到奚落身旁,见奚落一边注视着眼前的河面,似乎在观察河水的走向。
“这水应该是从岩石下流到外面去的吧!”
“你该不会是想潜水出去吧?”怀清收敛起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奚落道,“我们入谷的时候确实看见了河流不错,但是你一定能确定这里通向的那是外面的那条河吗?再说,我们也不知道这距离究竟是有多远!万一出了一点差错,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先下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奚落!”
不等怀清制止,奚落“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喂,奚落!这丫头怎么比我还冲动?”
怀清等了许久,不见奚落出现,焦急万分。正要下水查看,水中终于探出个头来,不是奚落,却是茹湮。
“茹公子,奚落呢?”
茹湮扶着岸边,呼吸了许久,方道:“他先上岸了,我来接你过去!”
怀清暗道:“糟糕,如此岂不被茹湮发现了奚落的身份!”
未等怀清仔细思索,茹湮已拉住了他的手。
“准备好了吗?”
怀清连忙大口吸气,跟着茹湮跃入水底。几许时间后,终于望见一丝光亮。怀清兴奋地向着光亮处冲了过去,探出头来,爬上岸去,大口地呼吸。茹湮也紧随其后上了岸。
“谢谢你了,茹公子,想不到你水性原来这么好!”
茹湮微微一笑道:“我家住河边,自小在河里玩闹惯了,因此水性还算不错!”
“奚落呢?”
“他跑去换衣服了!那大石头忽然落下,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见谷口被封死,我和白公子二人推不开,便让白公子回去找人来,我在这里守着。忽然来了一阵风,见这河水有些流动,就在想这河是不是和谷里面是相通的!我于是跳下水中查看,恰巧遇上奚落公子。这孩子真是乱来,明明没有那么好的水性,差点晕在水里。我把他救上岸,他不久之后清醒过来,和我说你在这里,我就过去接你了。他的行礼恰好在我的马上,没被砸到,就去换衣服去了。”
两人说话间,奚落已换好衣服走了过来。凑到怀清身前道:“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你还不相信我!”
怀清斜眼瞪她:“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茹公子在,你早死下头了!”
奚落笑笑,也不生气。
三人之中,只有奚落一人带了替换的衣裳。怀清与茹湮二人全身都已湿透,只好先在岸边烤了火,待衣服干了再行启程。
“对了,白公子不是回去找人来救我们了,你要不要告诉他我们出来了,让他不要白跑一趟。”奚落说道。
“我方才已经飞鸽传书告诉过他了……你看,他也给我回信了!”
奚落与怀清顺着茹湮手指方向望去,一只白鸽正向着三人的方向飞来。
茹湮吹了声口哨,白鸽飞落到他手上。茹湮取下信鸽脚下的信笺,翻开来看,忽然面色一变。
“怎么了,他说了些什么?”怀清问道。
“我告诉他不要来了,他说已经知晓……他还让我告诉你,”茹湮面色紧张地转向奚落道,“你家里出了事情,要你快些回去!”
奚落闻言,面色大变。不等茹湮开口,便骑了他的马,飞奔而去。
怀清急得大喊道:“唯一的马被你骑走了,我们怎么回去啊!”
茹湮揪住怀清的衣襟道:“让他去吧!我们走回去就行!”
“究竟发生了什么?”怀清转过头,惊愕道。
“奚简族长,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