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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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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语公主大婚的第三日,驸马和公主决定周游魏国以贺新婚之喜,准备好的替身随着出游的队伍出发离开了皇城,而真的千羽则带着处于昏迷中的季晨住进了摘星阁。
这日,千羽如往常一般出完任务回来,赶在日出时将季晨抱到院子里的软榻上,千羽刚为季晨盖好毯子,一声细细的呻吟随着风飘到了千羽的耳朵里。
千羽转过头来,只见季晨的脑袋歪向了自己这一侧,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着,千羽赶忙转身蹲在季晨身边,欣喜的呼唤着“季晨!醒了吗?”
季晨的眼皮没动,嘴唇仍在颤抖着,千羽将耳朵凑到季晨嘴边,才听清她断断续续的语言“死...不会...你...”
“季晨!你想说什么?你醒醒!”千羽轻轻的拍了拍季晨的脸,焦急着盼望着曾经玩世不恭的那双眼睛再次睁开。
这半个月来,季晨几度处于死亡的边缘,都被布白救硬生生拉了回来,花掉了布白救三株千年雪莲和一株万年参,用布白救的话说,以前这四样是他的宝贝,现在季晨成了他的宝贝,要是季晨挂了,就是追到阴间也要把她拉回来。
“你等我!”千羽说完这句话,一个闪身出了院子,她要去找布白救来看看,半个月了,季晨总算是有了生命反应,可她为何只是喃喃自语却不醒来呢!
山下的药棚里,布白救正小心翼翼的给一株不知名的植物松土,远远听着千羽的呼喊声险些没手一抖伤着那植物的幼根,反复确定那植物没事之后,布白救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来了来了!千羽丫头,什么时候你也染了千落丫头的毛病了,变得这么毛躁呢!”
布白救刚掀帘子走出来就被千羽拉住“布爷爷,星辰她方才说话了,你快给她看看!”
刚说完话两人就急忙的赶回小院,来到小院的时候,只见院内除了软榻和掉到地上的毯子之外空无一人,千羽冲到软榻前捡起毯子,神色激动了起来“她醒了!她醒了!她去哪了?”
“千羽丫头,你别着急,她刚醒走不了多远,应该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吧!”布白救拍了拍千羽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慌张。
“好的,我们分头找吧!”千羽做了几次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沿着小院的石路往后山的瀑布走去。
轰隆隆的水声越来越大,地面也越来越潮湿,浅浅的可以看到一串脚印往前延伸着,抬头望去,那个在床上躺了半个月的人儿正站在一棵银花树下,专注的看着飘落到水面上的银花。
“季晨!”千羽止住了脚步,轻声的呼唤着,仿佛再大声一点眼前的人就会倒下一般。
季晨听见了轰隆声中那丝微弱的呼唤,她缓缓地转过头来,虽然脸色苍白却向千羽露出了她一贯的笑容“千羽,早啊!”
季晨张开双手将走到身边的千羽轻轻的拥抱住“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呢!”
“是吗?你梦到什么了?”千羽环着季晨的腰,将脸埋在季晨的肩头。
“我梦见有一个人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叫我醒来!”季晨摁着千羽的肩膀,和千羽对视“呵呵!我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所以我醒了,我听话吧!”季晨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
“嗯,很听话!回去吧!你刚醒来,别站在湿气这么大的地方!”
“好吧!听公主殿下的!”季晨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脸色也跟着红润了一些。
千羽扶着季晨回到小院,布白救看着携手而来的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星辰啊,你可真是不消停!刚醒过来就乱跑,瞧给你家那口子急的!”
千羽听了布白救的话,脸色瞬间通红,季晨侧头看着消瘦了好些的千羽笑了笑,柔声道“是啊!千羽受苦了,今后一定会加倍补偿的!”
“行啦!别腻歪了,千羽丫头去我的药房把新练好的丹药拿来,你随我进屋,我给你检查一下!”
千羽正找不到借口脱身,听了布白救的话,乖乖的转身到药房去了,季晨随了布白救进到屋子里,布白救也收起了方才调笑的心情,待季晨坐定后,细细的给季晨检查了一番。
千羽拿了丹药回来的时候,一老一少,正在院子里聊天。千羽将药放在桌上,然后为季晨盖好毯子,摸了摸季晨微凉的肩膀,嗔怪的瞪了季晨一眼,才转过身来冲布白救笑道“布爷爷可真是老糊涂了,她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你怎能和她聊这么久,让她休息吧!”
“呦呦!真是过河就拆桥啊!星辰一醒就嫌我碍事啦!真是寒心那!”布白救痛心疾首的揪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拍着大腿。
千羽见布白救又调侃自己,一下脸就沉了下来“布先生!”
“得!我走还不行吗!”布白救见好就收“这药每日一服,这些天她还只能吃些粥,切记不可油荤!”布白救指了指被千羽冷落在桌子上的小瓷瓶,然后一脸受伤的踏着他的八仙步打道回府了。
千羽微送了几步,回头的时候只见季晨眼皮渐渐打架,明明马上就要睡着了却硬撑着把眼睛睁开,千羽坐在软榻边,心疼的说“累了就睡吧!何苦睁着眼睛。”
季晨强撑着张开眼睛,微笑道“我有话要和你说...这半个月苦了你了!”
看着季晨强撑着的笑脸,千羽觉得分外的心疼,看着她那么坚持又不忍心阻止,几次张口终究是没说出话来。
“千羽,我是女子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对不起!”季晨的心理有几分不安与歉疚,总觉得作为朋友却隐瞒着这样一个谎言愧对千羽的信任,现在东窗事发了更有一种赤裸裸的感觉。
“就为了这个吗?硬撑着不肯睡去,就为了和我道歉吗?”千羽严肃了表情,她知道季晨对于隐瞒着这件事心里一定不好受,但是一想到季晨这么不信任她,她就觉得心里有点疙瘩。
“对不起!我不但隐瞒了自己的性别,还毁掉了你的幸福!一旦这事东窗事发,你也会跟着不幸吧!”季晨的内心很复杂,她不知道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计划被打乱了。
“千羽,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求你放过黎国,放过我的父兄!”季晨想起了远在黎国的两人。
“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吗?或者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吗?”千羽的心情很失落,季晨把她当什么人了,她平时确实处事恨绝,但她对季晨不一样啊。
“千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觉得愧对你,才说出这样的话的!对不起!”季晨双手紧握着毯子,仿佛在借助这样的动作来给自己力量与勇气。
“你不用一直道歉!成婚之前你问我是否有心仪的人,甚至想要帮我撮合,还有当初你说过的有事隐瞒我求我原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吗?”千羽似乎一下想通了很多事情。
“嗯!”季晨将头侧到一边,有些不敢再看着千羽的眼睛。
千羽站起身来,抬头看着院子里那颗翠绿的梨树,“傻瓜...”
淡淡的叹息随着风轻不可闻的飘来,季晨终于安心的睡去了,而回过头来的千羽却是满脸的落寞。起风了,风吹乱了千羽的留海,挡住了她无人欣赏的淡淡忧伤。
千羽将熟睡过去的季晨抱进屋里,不管怎样,人总算是醒过来了,从窗户投进来的斑驳光影就如千羽的心情一般,喜悦与忧伤参杂混乱。
接下来的半月,千羽依旧是出完任务之后回来陪季晨活动活动,两人之间自那次谈话之后几乎没有话题,布白救进屋的之后只感觉气氛不是一般的冰冷,忍不住双手交叉搓了搓手臂。
“你们两个这是闹哪样?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的,这都半个月了,我老人家每回来都冷得够呛!”布白救自顾自的给自己倒水喝。
千羽和季晨相互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季晨先将目光移开,看着窗外梨树下的软榻不知在想些什么,千羽见她这般知道她还是心中愧疚,无声的叹了口气,说不出的无奈。
布白救只觉得气氛越发的冷淡,草草为季晨检查完就卷包袱闪人了,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的两人,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们出去走走吧!”日落时分,季晨打破了沉默。
千羽放下了手中的书,侧头看了一眼季晨,点了点头。
两人出了屋子,季晨走到软榻旁,摸了摸软榻上铺着的白虎皮“千羽,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等你再好些,我们回皇都!”千羽看着季晨的背影,只给出了这样平淡的答复。
“谢谢你!”
“谢什么,你不是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吗?”
“呵呵,有时候真忍不住想说,若我真是男子,和你在一起该有多幸福!”季晨看着千羽,一时间之间两人都找不到话来接。